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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秋静淞并没有生气; 她十分清楚其中缘由:“我知道; 你只是太害怕了。”
程婧在怕什么呢?
秋静淞重申一遍; “你放心,既然我已经答应了,我就不会走的。当时我喝止住你,只是因为你说太多话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程婧说着,忍不住又哭了,“小姐姐,婧儿真的很怕一个人。”
“我明白。”秋静淞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拉着她一起坐下,“玉春明会来的事,你事先知道?”
程婧抹去眼泪,摇头,“没有,不过祖父在最后见我的时候跟我说过,玉氏到时候应该会派人来,大概是他给德阳传了什么信之类的吧。”
在说这段话的时候,程婧的心跳快得不正常,她抓紧了秋静淞的手,呼吸了两口气后又继续说:“其实,在看到春明舅舅认出展护卫的时候我也吓了一跳,所以我才会……小姐姐,他还不知道你的身份吧?”
“他不知道。”秋静淞顿了一下说:“我不会让他知道的。”
程婧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不明白,“为什么?”
秋静淞把话在心中过了一遍,才说:“你觉得玉春明可信吗?”
完全没有想过这些的程婧愣了一下,“小姐姐你是说……”
“我没有说他怎么样,我只是觉得,遇到事情多留一个心眼总是没有错的。”母亲临终前虽说千叮万嘱让她去德阳找外祖,可是经过这一路上发生的事,已经成长了很多的秋静淞并不这么觉得了。
“你已经猜到了我是谁了对吧?”
程婧犹豫了一下,点头。
秋静淞便继续说:“你为季氏,我为卢氏,我们两个虽说都是玉氏的外孙女,可是并不属于玉家。你想想,以你我二人的戴罪之身,若是真的遇到什么事情,玉氏会博全力想帮吗?”
程婧几乎下意识的就回答:“不会。”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士族贵族们能在赵国存活这么久,最大的原因就是他们见风转舵的功夫。”
“所以小姐姐你才说,玉春明不可信。”所以,她刚才没有经过大脑思考就做出来的事,真的是做错了。
秋静淞低头,摸着程婧的鬓角笑了笑,“你不用担心,我暂时不会离开你的。”
程婧抬头看着她,心里突然就不是滋味。
她张了张嘴,打算说点什么,门外突然传来展骁的声音,“殿下。”
秋静淞起身,转头对程婧说:“婧儿,我有几句话要跟展护卫说,你先去内阁休息好不好?”
程婧点头,立马站了起来。
背对着秋静淞,她走到屏风后面,阴沉着脸停了一下。
程茂林故意现身问她:“你要偷听吗?”
程婧抿着嘴哼了一声,又继续抬起步子。
听着程婧走远的声音,秋静淞打开门,把展骁请了进来。
“玉春明可有找过你?”
“他倒是想找属下,可属下不是被小姐喊过来了嘛。”
秋静淞微微笑了笑。
她和展骁相对而坐,看到案几上有热茶,便为其倒了一杯,“我也不知道玉春明该不该信。”
展骁双手接过杯盏,谢过后说:“小姐能对看到的一切事情存疑留心,是好事。”
“自从离开了父母,我只觉得走的每一步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属下觉得,小姐做得很好。”
秋静淞摇了摇头,她并不自怜,她只是在想,“哥哥应该会更加辛苦。”
展骁沉默了一下,他突然就想到了说要去找卢景弥的灵仙南飞。
“父亲的骨灰,是不是在哥哥那里?”
“肯定是的吧。”
“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景弥少爷现在应该很安全。”
“他可比我好强多了。”
“但是他却不及小姐聪明啊。”
秋静淞喝了一口茶,第一次又露出以前在卢府时才有的笑容,“哥哥他是个大笨蛋。”
展骁也用十分温柔地笑容看着他,“所以景弥少爷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秋静淞点头,她放下茶杯,舔了舔嘴唇,挺直腰背对展骁说:“今天光明正大把展叔叫来,其实是因为静儿有件事情要拜托您。”
展骁朝她俯了俯身,“说拜托就太抬举属下了。”
“不,这确实是拜托。”秋静淞一脸正色的说:“玉春明心怀顾忌,他不会在清河多留,再加上今晚已经跟我谈过话,他大概明天就会走。我希望到时候展叔能跟他一起走,带上娘亲的骨灰。”
在听到最后的事情,展骁一脸不敢置信的抬起头,“小姐,这……这可万万使不得!”
“使得的。”秋静淞伸手,把展骁扶起来看着他说:“娘亲本来……我为人子女,让娘亲死后这么长时间不能入土安眠,本就不孝。若再让她葬在荒山野岭……我简直是没脸见人!所以我希望,展叔能够像之前带着我娘从玉家嫁出来那样,再把她送回德阳。”
展骁皱着眉,“这样可以吗?”
秋静淞点头说:“我问过玉春明,他说可以。到时候他会派人相伴,让你一路能够安全回到德阳的。”
“可是小姐……”展骁抓着秋静淞的手说:“夫人她已经是卢氏的人啊。”
“我不会让娘亲在玉家留太久的,这只是权宜之计。”秋静淞看着他十分认真且有自信的说:“不出十年,我一定会让娘亲,让展叔,再正大光明的回到秋家。那些本该属于娘的东西,我一样也不会让给别人!”
展骁一言不发,他突然就觉得,秋静淞是真的长大了。
他坐直身子,叹了口气,算是默认了这件事,“属下走了,小姐身边就只剩下心儿了。”
“还有其他护卫大哥啊。”秋静淞一笑,像安抚程婧那样轻轻拍了拍展骁的手,“我知道展叔是在嫌弃正心不够成熟,可是人只有在失去了自己的依仗后才会成长,就像我一样。”
展骁听她这么打趣自己,是真的觉得心酸,“小姐啊……”
“我不要紧的。”
“您是打算留到清河吗?”
“我打算等程茂林回来。”这个想法也是刚才才有的。秋静淞想了想,说:“虽然有些天真,但是展叔,我想辅佐程茂林登位,就像父亲与姑姑辅佐今上一样。”
展骁这回是真的被她的想法惊呆了,“小姐,你怎么会这么想?”
“突然……就这么想了。”秋静淞笑着说:“我不担心姑姑,也不担心哥哥,可是父亲无缘无故被人泼在身上的脏水,卢氏受到的屈辱,以及当今圣上的无情,都是我不能忘怀的事。我不经武艺,空读了几年书,又怀有一腔入世报国之心,所以我想,要是能自己去选一位皇子辅佐,开始全新的一切……”
“可小姐您忘记了,程茂林是因为什么被赶出来的?”
“我并不相信今上看人的眼光,至少我看到的程茂林,是个有担当,乐于助人,心肠很好的男子汉。”
跟着一起坐在旁边听了很久的程茂林,脸颊突然一红。
展骁仍旧觉得不妥,“纵使他人品并不出格,可他若无真才实学……”
秋静淞笑了,“君王并不需要真才实学,他只要会用人,有广阔的胸襟,善于听取他人意见就够了。展叔认为,出身十里亭长的汉高祖刘邦能读了多少书呢?”
展骁一噎,“我……”他发现他根本辩不过秋静淞。
秋静淞是一个决定了什么就会去做什么的人。
这个被她看着长大的女孩,真的不一样了。
展骁又叹了口气。
他起身,又重新跪下,朝秋静淞行了一个大礼。他伏在地上说:“属下一切任凭小姐吩咐。”
“我一定会为了自己的目标加油努力的。”秋静淞说完,也朝展骁行了一礼,“请展叔放心。”
这大概就是最后一次相见了吧。
秋静淞在见过展骁后,又让人把冯昭喊了过来。
直到月上枝头,秋静淞才在暖阁跟程婧一起入睡。
程婧入睡时,一直抓着秋静淞的手。
虽然她已经那样讲明了,答应了,程婧还是害怕。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当天晚上,程婧真的就梦到秋静淞离她而去了。
不可以那样!
从梦中惊醒的程婧迷迷糊糊的抬头,看到窗外天已大亮。
梦中她在后来遇到了什么事她不太记得,可是那种寂寞与空虚感她是绝对忘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