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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不知道季长芳会突然来访的秦玎以为是宅子里的仆从又来逗弄他,语气都些不耐烦的说:“我不知道梅竹之诗该如何而作,你想知道自己去看书成不?”
季长芳笑了笑,进门说道:“如果是朕想知道呢?”
秦玎当时就被吓了一跳。他睁开双眼,转头想起身,却因为腿麻而摔在地上,只能以滑稽的姿态给季长芳行礼:“陛下,参见陛下。”
他是怎么也想象不到,之前把他丢在这儿让他多看书的季长芳会突然来访。
季长芳小气地不叫人去扶他,自个儿拢着手蹲在他面前,满脸揶揄,“偷得浮生一日闲,秦卿好兴致。”
这种情况,又叫秦玎想起了自己第一次神志清醒时与她交谈的场景。
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爬起来说:“草民这不是,确实闲得发慌嘛。”
季长芳听他说闲,挑了挑眉:“叫你看的书,都看完了?”
秦玎举起手做发誓状:“草民日日挑灯夜读,半旬前皆以看完。”
带领季长芳进来的那个婢女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季长芳便伸手拍了拍他肩上的灰,“那还不错。”
秦玎笑,借着用一种渴求的眼光看着她。
每个谋士都不希望自己被束之高阁而不用的。
他的运气不错,恰好能求仁得仁,今日季长芳抛开左右专门来亲自见他,就是为了启用他。
挥了挥手,自有麒麟卫抱着一箱金子进来。
秦玎当时只觉得后背一紧,“陛下,您要赶我走吗?”
季长芳失笑:“走?想得倒美。你已经是朕的人了,还想去哪儿?”
秦玎当时高兴地摇头晃脑,“不走,不走,除非陛下吩咐,否则我哪儿也不去。”
季长芳抬了抬下巴,指挥麒麟卫把金子放在秦玎身边:“这个你拿着花用。”
秦玎看着香喷喷的金子吞了吞口水,“陛下,这……我好像用不了这么多啊。”
季长芳把手上的戒指取下来递给他,“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前虞国皇室的后民,你来奉阳,是为了参加明年的科举考试。”
秦玎接过戒指时,傻掉了:“科举?”
据他所知,赵国的科举不是早就废除了吗?季长芳这么说……
“陛下,您要开科举?”
季长芳侧了侧头,“朕可没这么说。朕只是个小皇帝,能做什么决定?”
那就是别人要开?
不对,不对。
秦玎的脑子转得很快,他看着季长芳的表情,心里已经想了不止一个原因。
不管那些是什么原因,他暂时能确定的是,“小皇帝”季长芳绝对会不遗余力促成此事。
并且借他来搅弄这一池浑水。
这太刺激了。
秦玎吸了口气,巴不得以头抢地,“多谢陛下厚爱,臣绝不会叫您失望的!”
季长芳点头,抿着嘴拍了拍他的脸颊:“别叫人家知道朕认识你,知道吗?”
秦玎理解,忙不迭的点头。
季长芳看着他笑,又那出来来一个信封:“你会不会模仿人的字迹?”
秦玎胸中已有豪言壮志,“就算不会,臣也可以去学。”
季长芳把信封给他:“那就快点学。”
秦玎眨了眨眼,在季长芳的默认下,将信封拆开看了看里面的内容。他只废了一眼,就被吓得塞了回去。
“陛,陛下……”
“怎么了?”
“这是什么啊?”
“明年科举的试题啊。”
怎么现在就已经准备好了?
秦玎眼巴巴的看着她:“您其实不用给我泄题的。”
季长芳摇了摇头,笑容满面:“谁说是给你的?”
秦玎当时又被吓住了,“那……”
老天爷呀,这个小皇帝到底打算做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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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玎是桃笑门的那个谋士
酒醉撞马被季长芳掐住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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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拗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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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沣昨日一夜未眠。
他去书房把这些年收集的孤本全部整理出来; 将褶皱一一抚平后; 放在了最显眼的地方。
他还有一组上好的文房四宝; 这是他在及冠时,甘廉所赠; 这些年他一直没舍得用……
还有一支横笛,他记得除了他外,弟弟杜沉也是善吹笛的。
杜沣想起以往兄弟二人的笑闹,把横笛放在了那些孤本上。
他再去亡妻的卧房待了会儿,直至寅时半刻; 才在仆从亮起的灯光下; 装作刚起身的模样。
父亲杜岩松早一步在大厅坐下,弟弟杜沉要来得晚些——这段时间吏部事务繁杂,想必他昨夜忙到很晚才睡。
杜沣给他盛了碗粥。
杜沉笑得没什么精神,“谢谢大哥。”
杜岩松用余光观察着兄弟二人的互动,仔细吞咽着:“昨夜何时睡的?”
“记不清了。”杜沉是真的饿了,他端起碗就把粥往嘴里灌。
杜沣等着他喝完; 又盛了一碗。
他不动声色,只装作正常关心说:“你也该娶个妻室了,房里有个人总会好些。”
杜沉对这些事并不害羞上脸; 自然得很; “爹不是托了官媒帮我相看吗?怎么没消息了?”
杜岩松想起什么,突然笑了; “你要是急; 今天晚上就早点回来; 自己去看画像挑去。”
等到国孝解除,杜家也该拿喜事冲冲了。
话开了个头便罢,父子三人心照不宣的不再提起此事,低头吃着朝食。
出门时,收到一些风声的杜岩松免不了提点两个孩子:“今日早朝可能会不太平,你二人切记谨言慎行,莫强出头。”
杜沉看了看左右,紧跟在父亲身后:“是有人要提开科举的事吗?”
杜岩松整理了一下美须,“玉珉从去年忙到现在,不出意外,今天就该出结果了。”
杜沉皱了皱眉,“是皇上的意思还是……”
杜岩松轻笑:“皇上并没给个准信儿,他从没开过口,这事儿从头到尾全是玉珉一人的主意。”
“他从甘相退位就开始谋划……不,或许更早。”杜沉也回想起一些细枝末节,
他不由得担忧,“我看他像个无利不起早的人,咱们到底许了他什么好处?”
杜岩松沉默半刻,才说:“总之,咱们也不会吃亏就是。”
杜沉提醒道:“父亲,咱们可不能带着寒门给他做踏脚石。”
“放心,”杜岩松拍了拍他的手,“这件事从甘相也嘱咐过为父,我就算再老,心里还是有杆秤的。”
杜沉的心里这才舒服些,他小声感慨道:“咱们的这个幼帝最擅长的揣着明白装糊涂,今天这场大火烧到眉头,也不知他会作何反应。”
一直落单走在身后没怎么吭声的杜沣开口说道:“他其实什么都知道。”
杜沉停下来回头看他,“大哥?”
杜沣抬头,看着他露出笑容,“怎么了?”
“……没什么。”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杜沣有些奇怪。
他伸手把人拉过来,与他并肩而行,“我总觉得吧,皇帝应该是支持开科举的,他对寒门的态度挺好的。”
说起这个,杜沣来了点兴致,“我昨天去贡院了。”
杜岩松回头看了他一眼:“好好的,去那里作甚?”
杜沣笑:“喝醉了不知道,走着走着就过去了。”
杜岩松叹气,“你啊,少喝些酒!”
“父亲说得是,以后都不喝了。”杜沣抿起嘴摇头,鲜见的没有在这件事上打太极。
杜岩松只当他想通了,心情更加愉悦,“你可答应我了啊。”
杜沉在旁笑道:“大哥答应了,我给大哥作证。”
“可不许耍赖。”杜岩松砸了咂嘴,把手背到身后,走路都高兴得开始摇摇晃晃。
父子三人欢快地出了门,坐上轿子。
中宫的钟声已经敲响。
季长芳沐浴更衣后,乘上了御撵。
卯正时分,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