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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崔瑛默背了大半篇文章,突然下了决心。
她跑到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撩起了额角那处用来遮挡刺字的额发。
“劳其筋骨。”
崔瑛把自己头上那根用来固定头发的铁钗拔了,从桌上拢了三根蜡烛聚在一起,举着铁钗放在上头看着他被烛烟熏黑,再慢慢烧红。
看着温度差不多后,她取了筷帕子折好咬在嘴里。
“苦其心志。”
照着镜子,崔瑛举着那根发钗,把烧红的那端直接朝刺字上烫去。
“啊——”
一直守在门外的展正心听到崔瑛的惨叫脸色一变,第一时间带着人冲了进去。
“二娘子!”
带着血的发钗落在一边,崔瑛跪在地上,疼得浑身发抖。
展正心闻到一股怪味。
他刚想做声,就望见崔瑛抬起了头。
她的左脸上全是血,一道,两道,三道血痕止不住地从左额角那里流出。
看到地上带着血的那根铁钗,展正心立马明白她干了什么。他止不住地变了脸色,连忙招呼身后的人,“快,快去外头请医师!”
展正心箭步冲到崔瑛身边把她扶了起来,痛心疾首的问:“娘子,您这是做什么?”
崔瑛的嘴皮子颤抖着。
她笑,笑着有止不住哭。等展正心把她扶到床上,她才说出话来:“你,你带我,带我进宫……”
展正心还是没明白,“我会带你进去的,你没必要做这个啊。”
崔瑛摇头,笑着说:“你不懂,脸上有刺字的罪奴,是进不了宫的。”
她突然狰狞起脸色吼道:“我这辈子,往后的日子都要陪在她身边,你懂吗!只有去了字,才能……”
崔瑛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突然想到了很久很久以前,在秋静淞和崔婉结义时,她提出同样的要求却被拒绝的事。
现在应该没有人能拒绝得了她吧?
再也看不到的父亲,母亲,姐姐,还有秋静淞的父母,兄长,哪个人能再拒绝得了她呢?
崔瑛想到心痛处,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这些她都经过了,她能有资格了吗?
展正心看着她,半晌才说:“我本来是想让你见了她一面,再把你送回扬州老家的。”
崔瑛觉得没有道理:“为什么要送我走?”
展正心想了半晌,解释道:“我们不能随时随地的保护你。”
“我不要你们的保护。”崔瑛吸了口气,哽咽着道:“为什么要送我回去?我就不回去。她害得我家破人亡,就想这么算了?这辈子她不养我,我能靠谁?”
展正心起初一愣,后来听懂崔瑛的话,逐渐呆滞。
“你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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瑛娘不会凉,放心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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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阴非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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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长芳躺在床上; 双手交叠,两只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上下搭着。
翘威带着一个掌着灯的宫女过来,蹲在床边小声道:“殿下,把头发散开再睡吧。”
季长芳“唔”了一声; 再眨了两下眼睛,等翘威都坐到床上了,她才撑着胳膊起身。
“有件事孤想问你。”
翘威让小宫女把灯抬高些,起身单腿靠在床沿; “您是想问今天展护卫说的话?”
季长芳挑了挑眉; “虽说孤今日答应他了,可还是忍不住地好奇。”
翘威麻利地把她的头发解开; 又拿齿密的梳子梳顺;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说完,翘威又想起今日展正心说这话时有朝他看了一眼; 这已到嘴边的话愣是拐了个弯,“就是遇见了一位姑娘,面孔生得紧; 展大人也没有同奴婢介绍。按奴婢自己猜想,展大人也到年纪了,估计是在想成亲的事罢。今日他同殿下卖关子; 怕是突然羞了; 不知道该怎么同殿下禀告。”
季长芳不疑有他; 把这话信了一半; 还笑着追问:“那姑娘可长得好看?”
翘威把季长芳的掉发摘了拽在手心里; 跟着宫女一起陪笑道:“奴婢怎么好去盯着人家姑娘的脸瞧呢?”
季长芳点了点头,“也是。”说完她又补充道:“能够入得了正心的眼,就算相貌不出众,品行定然上佳,有说不出来的好。孤冒冒然只抓着相貌问,属实下流。”
“您不也是关心展大人?”翘威一笑,把落发一起交给打下手的小宫女,然后把季长芳的头发拢成一束系好,服侍她躺下。
期间,小宫女乖觉地退了出去。
翘威取下金钩,眼看着又要把帐子放下。季长芳实在没有困意,便轻轻拍了拍床板,“你留会儿,孤有些话想同你说。”
翘威马上在脚踏上坐下,“殿下,您今日实在是劳神……”
“午时眯了会儿,现在倒还好。”季长芳侧头,看着他说:“刚才的话是孤主动问的,孤为主,你为仆,你拒绝不了,因此你没必要在此事上觉得有愧于正心。孤出尔反尔,孤才是小人。”
翘威张嘴刚想说话,就被季长芳抬手阻止。
这事儿就此掀过,她还有第二句话要问。
“你今日上街,百姓情况都如何?”
翘威回忆了一下,把今日在楼外楼的所见所闻添了半分色彩道来:“百姓都为先帝大行而悲痛,却并未因此慌乱。奉阳城有个不成文的规矩,皇帝大行,百姓需跪地半日,当天城中也不得起烟火。奴婢出宫时,正是遇见百姓行此大仪。彼者都在恭送先帝,心里又在期待着新皇。”
“你怎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季长芳一笑,又马上把脸上的笑容收住,“翘威,你现在腹中有了文墨,奉承话也是越说越好听了。”
翘威连忙伏地跪下,着急地说:“奴婢有今日全靠殿下费心栽培,奴婢不敢对殿下不敬。”
“孤也不是要责备你什么,无需慌张。只是想着日后可能满耳都是敷衍的漂亮话,难免伤感。”季长芳别过头不去看他,反手把右臂枕在颈后:“咱们说点别的吧。就说你之前的事?”
翘威本来放下的心,又因为这个揪了起来。
“奴婢以前……”
话到嘴边,戛然而止。翘威闭上眼睛狠狠地吸了口气。
季长芳以为是自己问得太突然,便拍了拍他的手,“不想说就说孤的吧。不过孤的那点破事儿你应该也知道。孤啊,从小爹不疼娘不爱,好不容易长大了,结果还因为撞破兄长好事所以遭到污蔑,被父皇故意贬去清河。”
她生在公侯世家,自小被金奴玉婢环绕着长大。作为秋家大娘子,她本可轻易摘得世间一切,却在十二岁那年,家破人亡。关于未来的梦想,也成了抓不住的泡影。
之后,她便在机缘巧合之下,取代程茂林做了当时的“十四皇子殿下”。
季长芳费了一番功夫把这两段童年经历在脑中结合,又继续说:“其实清河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孤在那里,过了一段不错的悠闲时光。孤还有两个结义兄弟,以后有机会,你也看看。他们都是人中龙凤,是赵国最优秀的年轻人。”
“是。”翘威擦了擦眼睛,笑道:“奴婢一定会有那个福气的。”
季长芳听着他声音有异,转头看着他问:“你怎么了?”
“奴婢只是想起往事有些伤感罢了。”翘威由跪转为跪坐,也不再觉得往事勉强。
季长芳肯了解他的过去,放在其他人身上,是多不容易的事啊。
“奴婢生来也是良民,奴婢还记得,三岁时,父亲还说要送奴婢读书来着。只是后来主人家里遭了丧门星,奴婢父母划在门户之列,获罪斩首,奴婢因为年纪小才逃了一劫,进了祁南王府为奴。”
“祁南王府?”因为季祎临终嘱托,季长芳对这四个字格外关注。她想起来当时一去清河那年就被季祎罚跪,虽说现在得知是他的试探,当时却恨得紧,后来又得冯昭相告,那些士族为了给她抱不平——现在想来也只是找借口打压季祎而小题大做,将祁南王闹得下不来台,被贬为庶民。
要是翘威是祁南王府旧奴,那肯定……
“你是在他被贬之后才进的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