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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
季长芳原本做好了等一会儿的准备; 谁知每个一盏茶的时间; 翘威就把史雾谦带来了。
“给殿下请安。”
史雾谦跪下时; 身上的轻甲发出哐当声。
“起来吧。”季长芳见他满头大汗,朝翘威使了个眼色。
翘威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史雾谦听到翘威开门出去; 起身时憨笑道:“今日碰到翘公公; 因他着着常服; 末将差点还没认出来。”
季长芳碰了碰被冰镇过的茶杯; 问:“今天天气这么热,你还在巡街?”
有一滴汗从脑门上流下来,史雾谦也不敢伸手去擦,“这不是马上快到七夕节了嘛,宫里又刚办完大事,寻常年末才会进城的权贵们都来了,代职任京兆府尹的容大人担心城里人多易生事,所以找御林军借人。末将是被分调过来的。”
史雾谦所说的【容大人】就是容澈。那日早朝后,高颉就被革职查办,却因生了其他事端,皇帝也没有趁机给心中中意的祁南王平反推出。秋明几知道季祎的心思,便也没有在这个职位上派遣别人,通知六部后,调来仍是官身的容澈暂时代理。
这样一来,既不会有人惦记京兆府尹的位子,皇帝也不会再故意提起容澈说些别的,可谓一举两得。
季长芳也知道史雾谦在奉阳有多尴尬,她轻声道:“只可惜你手下一波强兵,都是在战场厮杀过的人,如今却被困在奉阳中消磨血气。”
史雾谦不敢接这话,他抬眼偷瞟了一眼季长芳,见她端着杯茶水慵慵懒懒地靠在榻上,连忙垂首。
这时,有几名便衣虎威军拿着屏风与水盆进来。
翘威拿着一身崭新的绛色袍子进来,笑呵呵地对史雾谦说:
“请将军先把衣服换了吧。”
史雾谦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甲胄,有些摸不着头脑:“换衣服作甚?”
季长芳打了个哈欠说:“父皇让孤在城里转转。孤本来也没想去,后来实在是无聊……”
史雾谦心说他也不会玩啊。他跟着翘威走了两步,突然说道:“殿下,再把高隙叫来如何?”
季长芳自无不可,“去喊人吧。”
房里的虎威军当即退了个干净。
史雾谦在屏风后换好衣服,又重新被剃了一次须。帮他戴发冠时,翘威闻着他头上有些味道,赶忙回身点起香料把他头发解开熏了熏。
史雾谦从未往自己身上用过香料,闻着那味儿,一时好不自在。
等他连脚都被熏完一遍出来,整个人都有些呆滞了。
“殿下……”
季长芳并没有可怜被折腾一番的史雾谦,反而笑话他:“史雾谦,你要是一直这个样子,汝阳姐姐说不定就会喜欢你呢。”
史雾谦立马反驳,“汝阳岂是那等肤浅,在乎外貌之人?再说末将是要去打仗的,又不是那群文官,弄得身上香喷喷的,半点男子气概也无,如何统领三军?”
季长芳一笑,倒也没计较他的无礼。她听着门外有动静,估计是刚走的虎威军回来了。
果然,在请示后,开门进来的是浑身一新的高隙。他看了眼史雾谦,与其交换了一个眼神后,上前两步朝季长芳跪下:
“给殿下请安,多谢殿下饶过我父亲。”
高颉被革职后,季长芳知道他是无由被累。便同季祎通了个气,将他身上的事儿高高拿起,低低放下。
“他可还好?孤听说,他被调去集贤院了。”
集贤院是个修书著经的地方,并无实权,也没油水。高颉做京兆府尹时,是四品上官,如今被贬去集贤院充个修撰官,是个人都会不适应。
高隙却说一切都好,“父亲做府尹时,整天提心吊胆,夜少有眠。如今去了集贤院,每日与书本为伴,倒是真正自在。”
季长芳让翘威把他扶起来,“你抬头让孤瞧瞧。”
高隙不好耽误,连忙抬头,眼睛看着脚塌处。
季长芳见他虽然没有恢复以往富态,气色却好。虽然瘦干干的,但整个人看起来也很有精神,不由得点了点头,“你以后可莫在做傻事了。”
高隙鼻子一酸,眼中有泪意:“多谢殿下关怀,隙已经想通了。隙前两日,还在昭文馆谋了个官身呢。”
昭文馆,掌详正图籍,教授生徒;朝廷制度沿革、礼仪轻重,皆参议焉。下治有国子监、兴文署。其与集贤院同属门下省。
高隙怕季长芳以为他没本事,还说:“隙对【食】之一道研究颇深,如今正打算以此著本书呢。”
“确实是有利国民的好事。”季长芳知道高隙这是真的成长了,“正好,孤今日无事,想出去玩玩,二位便给孤做个向导吧。”
他二人自然不会拒旨。
高隙甚至在第一时间说:“若是如此,下官便带殿下去长安街上走走吧。”
长安街,就是盛唐的那条长安街。
“行。趁着现在天还没黑,咱们骑马去。”
季长芳首肯后领着他们下楼,左右围的两层,全是便装的虎威军。
在这栋风雨楼的门口,有几十匹上等良驹被一一牵来。
领头的,是一匹浑身无杂色的白马。
季长芳看着马背上的马鞍,认出这是辛同舒送她的那匹。她连忙三步并作两步上去,抱住它的头,“好久没见你了,可还认得我?”
马儿打了个响鼻,一下下地把头往旁边歪。
季长芳被它似人般的别扭逗得发笑,“乖乖,你还真生气了不成?”
马儿嘶了一声,不安分地动了动前蹄。
翘威有些担心,上前道:“殿下,要不要换一匹?”西施文学 xishiwx
季长芳看着白马,一边轻抚着它的鬃毛一边问:“你说,我要不要把你换了?”
白马一听,叫得更大声了。
季长芳哈哈一笑,转身来到它侧边,踏着马镫,身姿利落地跨了上去。
她骑在马上,挺拔的身姿和日渐冷硬的面容,让周围楼上偷看的男女们议论纷纷。
“不仅架子大,气势也大。不知这是哪家的贵公子?”
“除了天家,谁家的公子能有这等排场?”
那三十个训练有素的虎威军,连上马的动作都是一致。
就是翘威,动作也规范干净。
史雾谦和高隙见了,也不愿落下成,跟着上马。
季长芳伸手,从身后的虎威军手里拿了个丸子,弯腰塞给白马吃了,“乖乖,你听话,今日我高兴了,以后天天领你出来玩。”
白马嚼着草丸子,晃了晃头。
季长芳看了看前方路上已被清场没有行人,便用力地抖了一下缰绳:“驾——”
当时,白马就如利箭般冲了出去。
随行的虎威军凝神,忙跟了上去。成半圆保护在季长芳左右后三方。路上不知所以的百姓只听到有个声音低沉的男子在示警大喊:
“东宫出行,左右闲杂人等快快避开!”
“东宫出行,左右闲杂人等快快避开!”
坐在轿中从官署回家的付卿书听着这不近不远的声音,掀起帘子。
她刚好看到从那条街打马而出的季长芳。
少年的长发被风吹起,英姿勃发,格外吸引人的目光。付卿书面带欣赏地看着,等季长芳的人马走远了,才砸吧砸吧嘴感慨道:“这才是我奉阳少年儿郎该有的样子。”
季长芳被风吹得眯起了眼,却仍旧觉得不够快。她附身,抽出马鞭,在白马耳边说了一句:“再不快些,我就真打你鞭子了?”
白马打了个响鼻,开始提速。
季长芳卷着鞭子,甩到半空中听了个响,“驾!”
跑在季长芳前头约有半条街远的暗卫回头一见,立马挥鞭把马驱策得更快。
“东宫出行,左右闲杂人等快快避开——”
他才刚喊完这句话,就看到不远处的酒楼中有个男人被人从里头丢了出来。
周围的百姓听到他的示警都知道往旁退,偏偏这个男人还在路中间滚了两圈。
暗卫一惊,连忙举手打旗,勒马降速。
因为停得急,他差点没连马带人翻出去。
远处奔过来的季长芳看到旗语,也是提缰降速。因着距离够,她领着的一票人都在没惊扰路人的前提下停稳。反倒是她的白马性格调皮,知道要停,却只降速,非要冲到跟前,从挡在路中间那人身上跃过去才作罢。
季长芳被它颠了两下,拽着缰绳转身,低头看向已经下马去察看的虎威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