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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闭了闭眼,问:“你在等人?”
秋明几的语速极慢; 尾音也是习惯性地往上挑; 这种慵懒中透露出强势的声音程婧还是第一次听到。她想着; 这位夫人见到自己也不行礼; 身后的宫女看到她却直接跪下,大气都不敢出,怕是什么不好惹的人。她往后退了退,斟酌好,再次开口时微低着头,带着一种晚辈的恭谦,“我,我在等我皇兄下朝。”
秋明几仔细看着程婧的眉眼,说:“依你的身份,自然也可以上朝。”
程婧笑了笑说:“我又没有什么才华,上朝做什么呢?”
秋明几不禁皱眉:“你的皇兄没教你?”
“是我自己不想学。”每个人都会因为不同的选择而过上不一样的生活,程婧的对未来的规划则是在她年幼时就已经抉择好了,“我已经够辛苦了,我想更轻松的活着。”
秋明几对此不甚满意,她抬了抬下巴,“把手伸出来。”
程婧害怕地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
可是自从这位夫人出现后,她耳中的哭声就停止了。依着这件事,她还是小心翼翼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秋明几看了一眼她的掌纹,发现与秋静凇的完全不像后,直接抬手,用手里的折扇打了她。
“啊!”程婧躲闪不及,立即痛呼出声。因为秋明几没有留余地的原因,程婧被这一下直接打得跪到了地上。
宫女们一看,立马想上前。
秋明几却挥手呵斥:“退下。”
“好疼……”程婧看着自己通红的手,鼻子一酸,险些哭出来。她抬头,咬牙切齿的看着秋明几:“你放肆,你怎么敢……”
“你若是没本事,是个人都敢轻贱你。”秋明几打开扇子遮着下半边脸说:“你的皇兄也很辛苦,可他为什么重来没有想过放弃呢?”
季长芳跟秋静凇长得很像,脾气也像,可那毕竟是个男娃。
可程婧不一样。她的脸,与秋静凇能有八分像。
这张脸上,不该露出那种怯弱的表情。
况且程婧还是一位公主。
“你不该是这样。”
“那我该如何?”程婧最讨厌别人对她的事说三道四,她不禁阴沉下脸,身体里似乎又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她沙哑着声音说:“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本宫!”
秋明几不听她的话,自顾自的说:“明明看起来很健康,却站都站不住,你是真弱不禁风,还是天生的软骨头?”
程婧一怔,她低下头,看着仍在发颤的双手,心里只觉得屈辱。
从来没有人用这种语气说过她。这是在看不起她?
她有什么不对吗?她只是做着自己想做的事。
秋明几看着她,继续说:“可识字?”
程婧咽了咽口水,点头。
由于她的态度变好,秋明几的语气也不再那么强硬,“读过什么书?”
程婧一一回答:“《世说新语》,《诗经》,还有《论语》。”
“既然读了《论语》,就去把四书的其他一起读了吧。”秋明几掐指算了算,说:“一个月之后我再来找你。”
程婧这才回过味来,“你……这是要教我读书?”
“可不是谁都有这个机会的。”秋明几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一种理所当然的傲慢——这当然是在她本来就有这个资本的前提下。
“把手伸出来。”她又说了这么一句。
程婧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一下,“我不要。”
“这回不打你了。”秋明几朝她示意,说:“伸出来吧。”
程婧看着她,半信半疑的伸出了另外一只手。
秋明几从袖袋中拿出来一团被手帕包成的小包袱放到她的手上。放好后,她蹲下身把她扶起来,“打开看看。”
程婧站好后,看了好几眼,才小心翼翼地把手帕解开。
里面竟然是三块模样十分普通的榛子酥。
程婧迟疑地望着秋明几:“这是给我吃的?”
秋明几点头:“你尝尝看。”
程婧眨着眼睛,小心的咬了一口。
闻起来很香。
入口稍微一喏,就化了。
虽然样子看起来不怎么样,可是却很好吃。
程婧抬起头正想夸赞,却只能望到秋明几的背影。
她是朝着出宫的东侧门而去的。
程婧连忙转身看着几位宫女说:“她是谁?”
有人回答:“是吏部尚书秋大人。”
而另一个方向,秋静凇跟季盈相携而来。
两人刚刚下朝,还在说话。
“皇兄,四姐姐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父皇让她跟你一同查这桩案子……”
“我心里有数,你别担心。”
程婧听到声音,面色一喜,连忙跑过去,“皇兄。”
“七妹妹。”季盈看到程婧过来,也是高兴,“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听说你昨日落水了,可是大好了?”
“不碍事。”程婧停在他们五步之外,说:“我想见皇兄,所以在等皇兄。”
秋静淞挑了挑眉,她偏头对季盈说:“虽说父皇只给我俩下了任命,可你要不要跟着一起去?”
“好啊。”季盈连忙答应,因为他住在西宫,离这里有点距离,一想便忙说:“那我回去换衣服,好了再回来找你。皇兄你一定得等我。”
秋静淞点头:“等你,你快去吧。”
季盈抬手撸了撸袖子,走了没两步就跑了起来。
秋静淞听他走远,这才回头“看”着程婧:“脑子清楚了?”
程婧低头,有些心虚:“我……”
秋静凇动了动鼻子,她闻到了榛子酥的香味,“手里拿着什么呢?”
“啊,这个,是一位夫人给我的。”程婧说着,连忙拿起一块递到秋静凇嘴边,“皇兄你尝尝看,味道可好了。”
那味道乍一入口,秋静凇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种味道她再熟悉不过了。
“你说是一位夫人给你吃的?”
程婧点头,“宫女们说她是吏部尚书。”
又想起她是姓秋来着,程婧突然就反应过来。
那个人,是秋静凇的姑姑啊。
程婧见秋静凇脸色有些复杂,连忙说:“皇兄,秋大人她好凶啊。”
“她定是对你不满意了。”秋静凇摸了摸嘴,想着又说:“还有吗?”
“有。”程婧连忙把手里最后一块也给她。看着她小心的咬了一口,程婧不由得问道:“皇兄,原来你喜欢吃榛子酥啊。”
秋静凇点头,“我不好口欲,唯独这个,甚为喜欢。”
程婧又问:“那在清河怎不见你……”
秋静凇摇头:“清河物资匮乏,有饭吃就够了。”
她不愿意对此多谈,她抬起步子,转移话题问道:“秋尚书与你说了什么?”
程婧跟着她一边走一边说:“秋尚书让我去读其他四书。”
宫女们避退在十步之后。
“那你就去读,好好读,用心读。”秋静凇顿了一下小声说:“最好把在清河想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忘掉。”
程婧抬了抬眼,看着她的侧脸说:“那皇兄……皇兄是否在还生婧儿的气呢?”
说到这个,秋静凇就忍不住来气:“昨日你突然发什么神经?”
程婧皱着眉,心里也委屈:“我也不知道,身体就不受控制的……皇兄,婧儿是真的知道错了,婧儿会改的。婧儿只求你,不要对婧儿起芥蒂,我们继续像以前那样好不好?”
秋静凇眼盲之后,遭受到许多旁人的诋毁议论,可没有那一件能比程婧昨日的所作所为让她伤心的。
都那样做了,怎么可能不起芥蒂呢?
“我不愿意跟你计较这个。”秋静凇如今尚不知道如何面对,她就算怨程婧,又能怎么样呢?她们如今是铁打的兄妹,哪里能轻易就恩断义绝?更别说这么些年,她已经习惯去关心程婧了。
“听你的声音,身体似乎没有事了?”
“有一件事。”程婧说着便忍不住拉住秋静凇的袖子,有些后怕的说:“皇兄,我从早上起来就能听到女人的哭声。我觉得那是母亲的哭声,我们……我们要不然去看看她吧。”
她说完这句话,不仅是秋静凇,阿季整个人脑子都蒙住了。
阿季,也就是程茂林,对那位端妃娘娘玉书南仍是心存幻想。
他虽然这些年见了许多,学了许多,早就不是之前那个字都识不全的废物皇子,可他的身体停留在十二岁,对母亲的渴望仍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