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容澈摸着手上的茧子,仰着好奇地问他:“说了些多么,还不知道后生你的名讳。”
秋静淞继续说:“我姓离。”
容澈挑了挑眉,“你一心望着团员,却姓离?”
秋静淞摩挲着茶杯的动作一顿,她思极此话含义,有些落寞地低下了头,“是啊,我姓离。”
容澈想来,又觉得自己这么说人小孩儿不好,他又连忙道:“后生现在是在读书还是任职?”
秋静淞用心答:“还在读书。”
容澈随口一问:“是家中的学堂吗?”
秋静淞摇头:“是在崇明书院。”
“呀,巧得紧。”容澈眼睛一亮,心里又忍不住怀疑,“犬子刚好就是去那里任职呢。”
秋静淞一听也紧张起来:“大哥去那里任职?”
“去做学监。”容澈说到容晏就忍不住笑:“可怜那小子,刚成亲没两天就去了。”
秋静淞想着也是一笑:“大哥想必会过得很好的。”
“他是有主意的人。”容澈看着秋静淞发自内心的笑容,又觉得自己没有必要那么计较了。
不过是个少年郎,能有什么事呢?
“你不用如此拘谨,吃块月饼。”他拿起一块小心地放到秋静淞手边:“试试吧,这是你伯母和嫂子一起做的。”
秋静淞立马抓紧了这块月饼。
她还没放到嘴里,就听到有奴仆说:“大老爷,夫人回来了。”
“请她过来。”容澈回了他又对秋静淞说:“见见你伯母可好?”
秋静淞不敢太激动,克制着点了一下头。
她端坐在桌前,等待的时候如坐针毡。
过了没一会儿,秋明几带着新媳妇程莛过来了。
先是程莛给容澈行礼,“公爹。”
容澈朝她笑笑,起身朝秋明几伸出手说:“路上可还顺利。”
“嗯。”秋明几面上有些疲色,握住容澈的手后,她瞥到秋静淞,挑了挑眉。
容澈便解释说:“这孩子跟家人走散了,我看着快到饭点了,索性领回家来吃饭了。”
“给伯母见礼。”秋静淞连忙站起来,循着声音行礼,“叨扰府上了。”
“无妨。”秋明几看了一下她手里的竹竿才回头对程莛说:“桌上添双筷子可好?”
“并无不可。”程莛大方地笑道:“媳妇看这位小兄弟也合眼缘得紧呢。”
容澈笑着介绍:“这就是你嫂子。”
秋静淞又对着程莛问好:“嫂子。”
秋府的菜上得很快。
容澈给秋静淞夹了一筷子她从小就爱吃的烩菜,笑道:“来,吃菜。”
秋静淞拿筷子碰着碗里的食物,心中酸楚。
若姑父真能这样给她夹菜,那该有多好啊。
可这一切都非常的假。
秋静淞摸着头,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
她抬头,周围安静一片。
“阿季?”
“笑青,你醒啦。”
阿季的这句话,让本来还有些陶醉其中的秋静淞一下子明白过来了。
她冷静下来问:“我在哪里?”
阿季回答:“刚才从小巷中穿出来,你坐到这里的台阶上,或许是累了,便睡着了。”
原来一切都是梦啊。
那也足够了吧。
秋静淞撑着竹竿站起来,心里反倒松了口气。
“笑青?”阿季隐隐觉得她情绪有些不对劲。
秋静淞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路在哪儿?”
阿季连忙告诉她:“哦,往左就好。”
秋静淞抬腿,双脚突然一阵发麻,让她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直接跪到地上。
“呀,后生。”突然,梦里容澈的声音又出现在耳边。
秋静淞再没勇气去面对了。她狼狈地爬起来,闷头就往相反的地方跑。
拎着一包吃食刚回来的容澈看到被吓跑的人,以及掉落在家门口的竹竿,心里突然有些发急。
“公爹?”身后,扶着秋明几的程莛没忍住喊了他一声。
“儿媳妇回来啦。”容澈回头,看着她俩笑了笑:“倒是碰得巧,在门口遇上了。”
秋明几抬了抬眼,有些不明所以:“怎么在自家门口傻站着?”
“刚才遇到一个少年……”容澈说着,又觉得没什么好说的,“罢了。”
唉,也不知那孩子往哪里跑了。
秋明几上前握住他的手,眼中有些担心:“怎么了?”
容澈叹了口气,带着秋明几往家里走,“我今日大概是有些魔怔了。”
秋明几也是沉默了一下才道:“想起那两个孩子了?”
“本来不愿意提这件事。”容澈提了口气,立马转移话题:“晚上再出去一起逛灯会?”
“儿媳妇怎么办?”
“让她回宫陪皇后罢。”
“你啊,她还在后面听着呢。”
朱雀街上并没有什么人。
可秋静淞就是跑到一个巷子深处才作罢。
“笑青。”跟上来的阿季一脸担忧,“你怎么了?”
“那个人是我姑父。”秋静淞咽了口气,沿着墙壁坐下问:“我姑父可还好?”
正在惊讶的阿季连忙回答:“他看起来很健康,就算蓄须了,也不掩风流。”
秋静淞想着那个模样,忍不住笑了笑:“姑父老了呀。”
阿季一听,也有些心酸,“笑青,我们长大了,长辈们自然会老呀。你别难过了。”
秋静淞摇了摇头,又说:“这么多年的中秋……哥哥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想着她忍不住捂住了眼睛。
她能见一面就很好了。
阿季正手足无措时,秋静淞有突然跟没事人一样站了起来。
“走吧。”
阿季看她貌似收拾好情绪了,连忙问他:“去哪儿?”
“找标记,见谢薄金。”
129。乌云蔽日()
谢薄金来奉阳后第一时间就是去找他的女儿谢锦葵。
谢锦葵这几年在京中; 一直谨小慎微,虽时时有家书寄到清河; 也都只是日常琐碎与节日问候。去年连她有了中意的人; 也是到谈婚论嫁之时才告知谢薄金。
谢薄金为此还跟易希告了三个月的假。
当初谢薄金出事,由于他家中子嗣凋零; 就剩下了他这一脉; 谢家后来就在每年的评选中慢慢没落到了贵族的末流。在这种情况之下; 谢锦葵因为又没有长辈在身边教育; 择起夫婿来也很有限。
她是在仔细考量之后,才下嫁给了如今的丈夫。
谢锦葵的丈夫叫徐忠; 字仲义; 出身不过寒门,他是因为在年少读书时被师长推崇; 又得人赏识才有了做京官的机会。
可如今好几年过去; 当初喜爱他的老师又有了更得心意的弟子; 往日照顾有加的上司也被调任去了别处; 又无人脉又无金银的徐忠已经开始过上碌碌无为的日子。
他熬了八年; 才熬到工部虞部的一名员外郎。
谢薄金当时了解到他的情况后; 其实并不看好他。他自从被贬后; 就很少想起自己以前曾经辉煌过,可现今; 他落魄也就罢了; 还要连累儿女婚事……
谢薄金在与谢锦葵促膝长谈时; 没忍住泪洒衣襟。
早就看清的谢锦葵并不在意此事; 她安慰他说:“徐忠身份不够,对女儿却很好。最重要的是,他很听女儿的话,也并不在意女儿比他强。”
谢锦葵比徐忠强在何处?同样是举荐出身,徐忠当年还有一个老上司提点,谢锦葵却是什么也没有的,在短短四年内自己靠自己的本事从九品主事爬到了从六品的员外郎。
徐忠是真心敬佩她,并且时常夸赞她的。
就凭这份胸襟,他也能值得被人高看。
可说实在,谢薄金在见了徐忠后,仍是不大喜欢他——这完全是因为他在工部被磨出的那份怯懦之心。可他又偏偏对谢锦葵很好,还言听计从……
谢薄金看着谢锦葵一幅心里有数的模样,也是颇为无奈地应承了与徐忠同桌吃饭。
毕竟日子是他们小辈过的。
从另一方面想,一门双官,虽然皆为从六品的下官,但以他们二十来岁的年纪,也不愁没有出头之日。
最主要的是,谢锦葵在送父离京时第一次对他说:“每四年进行一次家族评选定名重排,谢家今年这次也被上层定为贵族末流。可是父亲,您不用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下一次排序时,女儿定然会让谢家排名靠前,不会让它跌落到寒门之流的。”
谢薄金当时听着这话,又悲又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