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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静淞自然应允。
林说出来后带着她上了山。
不是她以前住的那座,这里的路更陡,更险,更难走。
秋静淞已经跟着离巧学了半年轻功,有正确的步法,她走起来还算轻松。令人惊异的是,看起来并不会武功的林说状态竟不比她差。
那便只有一个可能了。
“你常来这儿?”
“以前,每天都来。”
拨开面前比人还要高的枯草,林说喘了口气说:“就快到了。”
秋静淞在心里根据来时的路画了个地图,她猜到:“你这是要带我去边境?”
林说点头,“有个东西,想让你也看看。”
秋静淞好奇地问:“是什么?”
林说没卖关子,直说:“清河和罗哉只隔了一座山。”
秋静淞点头,“我知道。上次遇见细作,我只当有人心怀不轨,却没料到他罗哉真敢与我朝动手。”
“每年冬天,罗哉缺了粮食,都会来找清河的不痛快。这次疫病来势汹汹,却不算死局。”
林说真正想跟秋静淞说的,是另外一件事。
他扒开这片土地挡住他的最后一簇草,侧身让秋静淞上前,“你来看。”
隐隐约约,秋静淞听到了凿冰的声音。
没了遮挡,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条一望无际的冰河。
“这里是……”
“是清河唯一跟宋国有交界的地方。”
林说带着秋静淞沿着他熟知的小路下去,到了河边,秋静淞这才看到冰上站了好多将士,每隔一段距离都有一个将士在拿着工具凿冰。
一大块一大块的冰破裂下沉,每当有河水慢慢地涌上来时,总会跳出一小堆鱼群。
可显然,将士们凿冰的目的不是为了那些还没长成的鱼群。
林说指着最近的一个缺口说:“今年天气太冷,这个地方差不多到了明天就会被重新冻住,然后又得重新凿。”
秋静淞不知为何,心里有些难受。
“你刚才说,河对岸就是宋国?”
林说点头,“赵国跟宋国真正交界的地方是西余,可是很多人不知道,清河跟宋国也有一处交界。”
“就是这条河?”
“这条河叫坤河。河水很深,河面也很宽,没有人知道它的来源在哪里,只知道他一年四季都有奔腾的河水。河底乱石重生,有数不尽的暗礁,船只根本无法在其中航行,也因此,成了清河与宋国最完美的一道防线。”
秋静淞隐隐能够明白过来,“可是没有人想到,因为清河天气恶劣,这条河就算再怎么波涛汹涌,冬天也是要结冰的。”
“如果宋国那边的河面也结了冰……”
“坤河就成了他们直通赵国的康庄大道!”
这就是为什么每到冬天都会有将士日复一日的上河面凿冰。
看似歌舞升平的赵国,其实每日都在邻国的虎视眈眈中。
林说带着秋静淞在河边走着,“我之前就住在这边,自懂事后,每年冬天都要来这里看看。”
他那种【居安思危】的精神状态,就是这么成长起来的。
“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我总认为三国鼎立的时候不会太久。一定会有哪国突然发难,然后将整个天下拖入水深火热之中。届时硝烟四起,清河的百姓,赵国的百姓,全天下的百姓,将如何自处?”
秋静淞不知抱着何等心情说了一句:“解决战争的办法只有战争。”
林说不赞同,也不反对,他只是轻轻地说:“那一天迟早会来,我们只缺少一个将战争尽快结束的领头人。”
河边的冷风刮得人脸生疼。
那些凿冰的将士以及林说惶恐不安的心情融入这片萧索的天地间,深深地刻进了秋静淞的心里。
72。献祭()
那日过后; 秋静淞夜夜做梦。梦里头,被冰冻住的坤河上有一个又一个裹着黑雾的铁马骑兵。他们如同鬼魅; 开口就是“桀桀”的大笑。好几次挥舞着长枪刀剑提缰冲过来时; 都能闻到口中呼出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这等场面,还不足够把她魇到; 可她从镜子里看自己的面色就是一天比一天苍白。
阿季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 最近也没有去找程婧。他跟在秋静淞身边; 日渐沉默。
秋静淞整天坐在院中; 也不看书,每次有百姓小心翼翼地来院子里打水; 她就会抬起头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们。看到他们; 她会想起远山,会想着清河百年前的模样; 再想着这座城百年之后又是何等光景。
她有时想不通了; 半夜从梦中惊醒后就跌跌撞撞回到之前住的那座山; 趴在给父母立的衣冠冢上睁着眼睛等到天明。
阿季看着她这样并不好受。
他知道秋静淞会这样是因为林说当日的一番话; 可他不懂秋静淞为什么会把自己逼到如此地步。
直到有一天; 陈雪寒回来了。
他带来了消息; 易希知道秋静淞心焦; 便邀了辛戚一同来了别苑。可话还没说,一照面; 他便被秋静淞现在的样子吓了一跳。
“殿下; 您……”
几日没见; 好好的少年人竟憔悴得不成样子。
辛戚心中本来也是跟着一惊; 后来见秋静淞虽身影消瘦却目光外射,倒是最先安下心,“殿下怕是有心事?”
同为习武之人,陈雪寒自然也看得出来,他安慰了易希一声:“殿下应该只是没休息好,不是疫病,别慌。”
秋静淞抬了抬眼,撑着头拿下巴朝前点了点,“无需担心孤,你们自己随意坐吧。”
她声音轻飘飘的,听得易希心惊肉跳,当即没忍住拿袖子掩面哭出了声:“是臣没用,这等小事都办不好,让殿下伤神至此,臣对不起天子,对不起殿下!”
秋静淞想笑,却又没心情,只好耐着性子解释,“跟易大人没关系,易大人已经尽力了。孤只是自己入了魔障,在钻牛角尖而已,想清楚就会好了。”
辛戚挑了挑眉,刚想开口,就听到有人从外面进来,回头看了一眼是玉春明后便把滚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玉春明礼数周到地给屋中众人见礼,然后在秋静淞旁边的空位坐下来问:“可是有消息了?”
陈雪寒突然感觉厅中的气氛就不对了。
这次主簿谢薄金跟着他一起去了,曾经爬到一州通判,虽不幸被贬,但他仍有着比在场所有人都要敏锐的政治嗅觉。他此刻比任何人都能感觉得到由秋静淞散发出来的压抑气息。
甚至还带着些许不满。
他琢磨着,这些天不知发生了什么,竟让殿下对玉家有了芥蒂。
“舅舅是听谁说有消息的?”
“有客来,我……”
秋静淞垂下眼掰着手指,等玉春明都有些不自在了后才轻声开口:“这些日子辛苦陈大侠了,本来跟你没关系的。”
“殿下言重了,我很高兴我的毕生所学能够帮助到别人。”陈雪寒面露愧色,“倒是让殿下失望……”
秋静淞抬头看着他问:“是没找到,还是对方不肯拿出来?”
陈雪寒抿紧了嘴,转手解下腰间的葫芦喝了一大口酒,才细细道来,“陈某不才,家中在江湖中也算有点势力,之前信誓旦旦地向殿下请命也是因为收到消息——于清河不过百里之外有一山庄,竟出现过百里后人的踪迹。百里家仁心妙手,世代行医,在江湖中享有盛名。陈某是想着或许他们有办法,便请命前去一试。”话头一转,他的话语中带着满满的怒意,“可谁知道,百里氏治家不严,导致如今的后人都是些猖狂之辈,大灾临头,见死不救不说,他们竟然提出要让殿下亲自去请的要求。”
玉春明脸上顿时全是嫌恶,“这绝无可能。”
秋静淞倒是有自己的考量,“虽声名远播,但如何能证明他们可以治好呢?”
“百里氏确实是可以的。”谢薄金抖了抖袖子拱手一礼回禀道:“百里氏先前为了取信,曾给过下官一份解药。”
“然后呢?”
陈雪寒说:“我们中间其实有回来过一次,就是那一次,偷偷给军中的一位将士用了。”
辛戚这时也点头附和,“那位兵士现在已经完全好了。”
秋静淞皱眉问道:“解药可曾给况家的大夫们看过?”
易希回道:“看过了,解药是药丸,成分太多,大夫们也堪堪能尝出些许。”
秋静淞没去纠结这件事就她一人不知道,她只是觉得有了希望,“如此说来,他们确实能解清河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