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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鹤这会儿脸也拉的老长,毕竟他输了纪启顺三十五两呢,这叫他怎样不恼。只听他冷哼一声,道:“我看他是耐不住寂寞想要上去比上一场。哼,真是不自量力,那齐卞可不是省油的灯,连褚少侠都不是他的对手呢!”
裴盈盈瞪了他一眼,道:“卫少侠的身手你又未曾见过,哪里知道他的厉害!”
虽然嘴上说得厉害,但她还是不由得为纪启顺担忧起来。
酒席上众人的担忧也好、嘲讽也好、不解也好,纪启顺对此都是全然不知的。她此刻所做的,不过一步一步的走向擂台而已。每跨出一步,她的心境便澄净一分。待到行至擂台之下,其已然澄净好似明镜台。
心境的澄净,让她似乎在冥冥之中感受到了什么。是她迟迟无法突破的的缘由,是她不慎被鬼物蛊惑的心境漏洞,更是一件似乎很重要的东西。但是眼前仿若有一层雾气笼罩,使她不能看个明白。
如果是平时她或许会执着于看清,但是那件朦朦胧胧的事物到底是什么。
此时此刻,于她而言似乎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清风路过身边,来时将袖袍扬起,去时带走心头杂念。
她展开双臂,迎风而起。待到落至台上,心中唯有一念:要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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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卞提着剑倚在栏杆上,斜睨着她:“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纪启顺回之一笑:“那尊驾又高姓大名?”
齐卞愣了愣,神色古怪道:“小兄弟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记得我才上台之时就已经报过姓名了。”
纪启顺朗声道:“既然尊驾不敢以真姓名示人,我又为何要自报家门?”
齐卞冷哼一声,晃了晃手上的剑:“小兄弟,话可不能乱说啊。我的剑既然已经出鞘,想要我再收回去那可就难了!”
纪启顺拔出承影剑,笑道:“彼此彼此。”
齐卞眼神一亮,道:“是把好剑!只是不知你配不配的上!”
话音未落,便见纪启顺一挽剑花,剑尖卷起一道凉风,直袭齐卞面门。然而齐卞脚下微动,轻轻松松就躲了开去。一边还大笑道:“还以为是什么英雄豪杰,不过尔尔。”
谁知纪启顺方才那一剑不过是虚晃一招,但见她剑尖一旋便回身拦在了齐卞身前,身形一晃便又逼近了数寸。她抿唇一笑,反唇相讥道:“还以为是什么英雄豪杰,不过尔尔。”
那齐卞抬剑架住承影剑,手上稍微用力一推,便借力跃上了擂台的栏杆。又脚下一踏飞身而起,欲跃至擂台另一边。
然而纪启顺那会让他如愿?只见她使劲一踏高高跃起,承影剑带起一阵呼啸的风声,向着齐卞狠狠劈下。他只得提剑架住承影剑,于是这么一来又被纪启顺压了回去。
这齐卞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只见他手腕一转,长剑便从承影剑的压制之下走脱了出来,才刚刚脱出又猛然向前一刺。却见纪启顺利落的折腰而下避过了这一剑,旋即顺着这股力道向后便是一个利落的后翻,竟是稳稳的落在了另一边的栏杆之上。
擂台上,两人持剑对立,一时间寂然无语。
擂台下,众看官们依旧沉浸在二人方才短暂却精妙的交锋中。待到数息之后,人群中才爆发出一阵喧哗。有人鼓掌喝彩,有人讨论齐、纪二人到底是何身份,更有人争辩不休——
裴盈盈双手紧握,略显激动道:“我早说过了,卫公子很厉害的!”
褚万卷点点头,由衷道:“确实。”
尤纹将团扇掩在嘴边,笑如银铃:“苏少侠怎么看?”
苏鹤有些难堪的闷哼了一声,将脸别了过去。
坐于上首的裴云平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心道:“方才的几招虽说旗鼓相当,但不过是试探而已吧?那现在,谁会先出手呢?”他抬头望向擂台。
纪启顺将剑横于身前,悠悠开口:“从第一场比试开始,鄙人便隐隐觉得似乎在哪见过阁下。”
齐卞漫不经心的眯着眼一副随时都可能睡着的样子,他听见纪启顺的话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含含糊糊的“恩”了一声。
见他不接话头,纪启顺也不恼,笑了笑便继续道:“但如若曾经见过,鄙人也不至于忘得一干二净。直到后来看了苏、褚二位少侠与阁下的切磋,才想起前阵恰巧见过一位与阁下十分神似之人。”
齐卞抬眼看了看纪启顺,唇角勾起一个奇怪的笑容:“有趣,且说来听听。”
纪启顺伸出二指轻轻一弹剑脊,薄如蝉翼的剑身便不住的颤鸣起来了。指尖慢吞吞的划过冰凉的剑身,犹如她的声音在空气中低低散开:“他是……”
话才说了个开头就被打断了,取而代之的是不绝于耳的金铁敲击之声。方才还稳立栏杆上的二人,此刻已经站在擂台中心斗得不可开交了。二人竟是同时出手!
两把长剑都是寒光凛凛的好剑,此刻互相缠斗在一起在阳光下闪出一片耀目的银白,放仿若两条银龙翱翔于天。
执剑的两人,也都技艺精湛。此刻在这小小的擂台之上碾转腾挪,竟无一丝施展不开的样子。但见他们身形微晃、手腕轻抖间,就有无数精妙含于其中。直教人屏息凝神,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唯恐会错过什么精彩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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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启顺脚踏“踏歌诀”身形忽左忽右欲前先后,可谓飘忽难测。她一边观察齐卞的动作是否有所漏洞,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起了话:“方才鄙人的话还没说完,阁下就耐不住性子出了剑。”
齐卞剑尖微挑,冷哼道:“彼此彼此,小兄弟你出剑也快得很。”
纪启顺旋身跃起避开一剑,扬声笑道:“当不得李师爷的夸!”
话音未落,便见齐卞动作一滞,但是瞬间他便恢复如常,那小小的一个停顿似乎从来未曾存在过一样。虽然这个停顿短暂无比,但是于纪启顺看来就是她渴盼了许久的漏洞!
她双手握住剑柄轻喝一声,承影剑便带着劈金断玉的气势,直向着齐卞劈下。就在此刻变化突生,只见剑刃卷起一片尖啸的空气,蓦地消散开去,似乎从来不存在一般。
台下的看客们都吃惊的揉着眼睛,都以为自己看错了。台上的齐卞却笑着赞了一声:“果然好剑!”话音才响起,就被簇拥着剑锋而来的劲风挤散,只剩下零落的词句在空中飘荡。
齐卞只是脚下一动,便躲开了承影剑无声无色的攻势,但他却没能如愿以偿的看到纪启顺吃惊的表情,反见对方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齐卞心中下意识咯噔一下,只觉得自己是不是漏了什么。
纪启顺一剑劈下,意料之中的看到了齐卞躲闪的动作。她手腕轻抖间将剑向下斜斜一削,就这样自然而然的卸去了剑上的力道。又顺着惯性向前快走几步,只是瞬息间便到了齐卞面前。
只见她伸手在齐卞耳后一抹,便刺啦一声将他一张脸皮给撕了下来。
台下胆小些的姑娘见了都不由尖叫出声,就算是胆大的少年都下意识偏开脑袋不愿去看。尤纹虽说性子直爽泼辣,但此刻也忍不住以扇掩面,不忍去看台上情景。结果才偏过脑袋,就见到裴盈盈直愣愣的看着擂台的方向。
她满以为裴盈盈被吓呆了呢,便出口安慰道:“盈盈,别看了。”
却见盈盈小姑娘眨了眨眼睛看向她,道:“尤姐姐?”
瞧她脸色一如往常,根本不像是被吓着的样子,尤纹便忍不住道:“你不怕么?”
裴盈盈愣了愣,随即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笑道:“姐姐看了便知,绝对没什么可怕的。”
尤纹将信将疑的转过头看去,便见纪启顺手上拎了一张面皮,其上正是齐卞的五官!然而站在一旁的齐卞,面孔却依旧好好的,只是相貌和原来全然不同了。
就在这当口,台下许多人都反应过来了,一些见多识广的人便猜测:“莫非是易容术?”
纪启顺笑眯眯的将手上的那张面皮一扔,道:“这回该告诉我你姓甚名谁了吧?”
那齐卞却并不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牛头不对马嘴的说了句:“阁下方才明明可以置我于死地,为何反倒手下留情?”
纪启顺还是笑:“倒也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这个人还算有趣儿罢了。”
“哦?”齐卞的真实面容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相貌算不得英俊,倒也眼睛是眼睛嘴巴是嘴巴的。他此刻抿着嘴的样子已没了之前的漫不经心,反而多了一丝少年人常有的倔强神态。
他弯下腰捡起那张面皮往怀里一塞,似乎是随口问道:“你是如何发现的?”
他自认乔装得成功,就连气质、说话口气都滴水不漏,没什么可抓的空子。殊不知纪启顺乃是修真人士,对别的或许不太上心,但是对气息却十分注意。然而易容虽说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