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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莞贤弟所言甚是,甚是。”得意地笑着拍拍顾莞的肩,洛魉也是个从善如流的主,他上前一步挡开婴翦,于另一侧扶住了我:“若是要请大夫,我这做哥哥的怎能不在一旁关心照顾?走吧走吧,这就扶我表妹去客房吧。”
这几个人轮番出演,互不相让,一圈下来我的力气也恢复得差不多了。狐彧也是个爱闹的主,今儿这么多贵客都在婴府,怎么能真就任他找来大夫,小题大做惊动众人?
“让各位担心了,实属罹乱的不是。现在已是觉得好多了,哥哥莫要过于惊慌。”挪开了身子,回手轻扯一下洛魉的袖子,软软一声带着讨好意味的“哥哥”,让这小子老实不少。
一旁婴之未曾料到我起身后退的动作,一手仍是虚扶在了半空之中,此时我也不及去顾他的少许沉默失神,一门心思地想着如何稳住大局。
“那既是如此,诸位请先随翦到绿阁暂作休息吧。”四下望了,婴翦指指近处百花掩映的一座翠竹小楼,出言唤回婴之的注意。
一行人进得阁内,这竹子建筑倒是透着几分清幽,微凉的气息扑面而来。
“本这春季,带着你们来绿阁不算恰当,请多担待了,到底是翦考量欠妥。”众人坐定,婴翦招呼了婢女摆上茶来,看着阁外融融□□,话语里透着几许歉意:“绿阁在惜孟园中,算得避暑的一处胜地,到得夏日,独这阁内清凉如若孟春,而今方值春时,却是偏于幽寒,一阁的绿意,又比不过满园春妍。”
婴之安抚地揉了一下婴翦的头,动作轻缓,几丝宠溺:“诸位今日过来府上作客,本就应是由我招待,家妹也是担心罹乱姑娘的身体,若有唐突之处,念其年幼,还请诸位原谅。说来还是我这做兄长的,教导无方。”
“公子这样,过于客气了。倒叫罹乱心中不安。婴翦姑娘本也出于一片好意,众位请切莫因我,怪罪于她才是。”看着婴之这番为人兄长的体贴可靠,我心中亦涌起淡淡暖意。婴翦是一个懂事乖巧,而又幸福的可爱姑娘,无论何时,都有这样的哥哥照拂着她。
“你啊,还是少说两句。刚才咳得那么吓人,这会还不省些力气?你别忘了,我俩可是一个战线。”温暖的手,递来温暖的茶,态度随意,动作却是不失轻柔,毫不冒犯唐突。娓祀应是感觉到了我心中淡淡暖意伴着的几分怅惘呢……
他指了指洛魉,撇撇嘴道:“虽说魉世子他,没个哥哥样子,不过我们几个,可都不少关心你的。”
的确,虽然一直是我照顾璨儿,可是毕竟仍是有人在照顾我的。罹姬没有婴之一样的兄长可以依靠,却并非凄楚可怜,无依无靠,身边奚汀,汕柔,洛魉,顾莞,就连这个虽然尚未摸透的娓祀,都不时关照于我,那么,我又有何求?
点了点头,欣慰浅笑,不再说话,我只是捧起手中的茶,慢慢品来。
点算着桌上的各式帖子,听着殿外暴雨夹杂怒风之势击上檐角铜铃的隐约声响。
“主子,您又走神了呢。”汕柔轻轻抽出我手中摊开已久的那份请帖,自己帮我看了起来。
“这雨下得怪可怖的,主子能不扰了心神?偏生小皇帝还要去到外面,真是不让主子省心。”奚汀瞥了瞥身后不时传来笑声的偏殿那里,转过头来揶揄汕柔:“你就说嘛,外面这会儿有什么好玩的呀,还不是闹了一下,逼得我们又把娓副统领从岗上拽过来呢。我看,如今咱们王上是越长大越难哄了,也就娓允一个真是厉害的,镇得住她。”
“再怎么说,还不是我挑的人。”看着奚汀一个劲儿开始夸上娓允,汕柔却是深低着头百般娇羞,摇头一笑,却也恶趣味地顺着奚汀的话来:“就算娓允真对了璨儿的脾气,那也得是我识人善用。所以说汕柔,她夸娓允,你倒是脸红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兔妈言出必行~本文同系列的杂篇完结了哦=w=
妹子们可以整只去宰杀它啦b( ̄▽ ̄)d
一句话简介:“断她仙途却又‘好’心收留!为何?”兔妈人品在此,绝对好文不虐哟~
妹子们酷爱抱走,看了个爽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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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尔幼志
“主子……主子真坏!”汕柔和娓允二人总是帮我照看璨儿,这对夫妻档日久生情,两心相悦的事情哪能瞒得过我和奚汀?见我俩合着伙来调笑起她,汕柔举起请帖遮住了脸,本如羊脂玉色的白腻耳垂上此刻欲滴的红,却是暴露在她纤细的腕旁。
“唉,再过阵子,你家主子我自己都到了该议亲的时候,你这女大不中留的,我实不该再耽搁你。”看看手里几样请帖上面统一的内容,我望向汕柔轻轻叹息。
“主子您这说的是什么话?”听到这里,正害羞着的姑娘忘了忙着脸红,放下帖子正色望我:“汕柔虽比主子年长,可也不是那般没有良心的可憎家伙,别说几年,就是再长的功夫,汕柔都是等得起的。主子若是把汕柔嫁了,之后才不会着手自个儿的事情,王上尚还年幼,奴婢怎么不懂?主子您别想撇下汕柔,一个人把最好的青春,都耗在这皇城之中。”
说到这,汕柔的眼里,已和着泪光现了几许心疼怜惜。我拍拍她的肩膀,强自一笑,虽然她说的字字句句都是我的打算,我却无法痛快承认:“谁说你主子我要一个人空耗青春的,这种不好的事情,我可要拉上奚汀从旁相陪的。”
“那不一样。主子您别忘了,我还比您小一些呢!算来算去,到底是您最为吃亏。”听我说到自己,奚汀却不介意陪我留下,而是纠结在了我和她不尽相同这种事上。
“什么亏不亏的。”就着手里的帖子,轻拍了一下奚汀的脑袋:“也就是在这里!这话要是让外朝那群老顽固的听去了,少不得又是对我一番说教。”
“啊!”奚汀讨巧地低呼一声,装模作样揉着脑袋:“虽然唠叨,那也是顾爷爷他们多大的让步呢。若在从前,还不是开口就骂。”
说来也是有趣,奚汀虽是跟在我身后的女官,倒因乖顺伶俐,颇得那群老家伙的欢心。在她口中,哪个不是爷爷、伯伯地叫着,也就可怜了我一个人,从来只得板起张脸,在永曌殿上冷声冷语和那群人精周旋。
“行了,行了。我看就先忙到这吧。”拢了一桌子的请帖,抽出一张扔给奚汀:“笄礼的帖子样式,就按这个告诉给礼部。来观礼的宾客名单,一会用了午膳我和汕柔再改一些,明儿一早你再取了过去便可。”
将剩下的帖子摞好交给汕柔,我拍了拍手站起身子:“原本说了不用铺张,可他们倒好,忙得还不是都要成一锅粥了。先给他们一日时间,休息一下,今儿先把描这帖子需要的准备都弄齐了就行。”
“唉,主子,您哪都好,就是有时太不把自己的事放在心上。”接过厚厚的各式帖子,打发一旁的侍女拿了退下,汕柔跟着我走到窗边。
此时雨势渐小,见我推开了镂万字纹的轩窗,她接过奚汀手上的披风,展开搭在我的肩上。
“是啊,主子。虽说您不想落了顾爷爷他们的口舌,也不必这么委屈自己,一切从简的。及笄可是女子一生里嫁人以外最大的事了,您不在乎,我们可替您在乎着呢。”粲然一笑,奚汀伸手将窗略虚掩上,冰凉的风便吹得弱了,清新的气息倒是不减:“您可别怪礼部的那几位呢,他们哪个不是先帝在时,太上皇提拔来的心腹。他们这事办的,也算是那老人家的意思了,那位疼您,他们也就是跟着疼您罢了,可万没有忤逆您的意思。”
“你说的这些,我也倒懂。”见奚汀开解我,我朝她欣慰地点了下头:“他们这样,我也没怪。再来,朝中看我不顺,处处挑理的,一直就有,却也碍不得我丝毫。只是礼部拟的名单里面,虽然妥帖,却有我私下觉得为难的,我……”
“主子说的,怕是那婴家夫人吧?”见我吞吐难言,汕柔垂下头去,替我说出。她恭谨地福了福身,态度恳切:“依奴婢看,主子实在没有必要顾及那位。打从去年夏天婴老夫人自歧山修养回来,这府里除了那位,还有谁不允您与婴之公子的事情了呢?”
汕柔所说,却也属实。婴家夫人上头,还有婴老夫人。老人家比起她来,对我还算满意。从婴老夫人回府,见风使舵的那些都跟着转,府里上下待我的态度,倒是不似婴夫人暂且管事时那般冷淡了。
汕柔见我被她说动,更是加了把劲:“那位啊,也不是真的看您不顺,其实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