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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雪箫忽然伸手按上了白昼的手腕,他不解地转过头看向她。
白昼分神的时刻,玉孤手中白色光芒却轰然击出,向两人呼啸而来。
她眸光一冷,松开白昼的手腕,衣袖一挥,一道淡蓝色光芒飞蹿而出,正与冲来的白色光芒相撞。
轰然巨响声里,她后退了一步,微微弯下腰,捂着胸口闷咳一声。而玉孤受她这反手一击,也不由得退后一步,两道灵力相撞处扩散开去,四面起忽然便刮过一阵凶猛的风。
白昼上前一步扶住她,尚未来得及说什么,她便在他手腕上用力一按,示意他不要开口。她随即站直身体,又咳了几声后,还是吐出血来。
白昼目光里闪过心疼,却终究顺了她的意思,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然看着她。
玉孤稳住身形后,也向她看了一眼,不由眉头一拧,对于自己竟然被这一击震开感到分外诧异。既然她的灵力有这般强,那么方才她不该被打伤才是,难道是……
“先前我已立誓,今后再不是玉家,咳,玉家族人。”她胸口气血翻涌,每说一个字都会引得一阵闷痛,“我所亏欠玉家的,我已经还清了,咳,父亲,抱歉了。”
“好,很好!”玉孤闻言怒气再起,对于方才的疑虑早抛到九霄云外,当下只是冷笑连连道,“玉雪箫,你当着我的面,为了这个男人和我翻脸,很好,你做得很好!”
白昼看着她脸色苍白似雪,不由得心头火起,右手微抬打算反击,却被她坚决地扯住衣袖。
“无论我做什么,都,咳咳,都已经与父亲没有牵扯了。”她按着胸口,只觉得疼痛难挡,“今日,我决计不会被任何人留下,也不会成为谁的把柄。”
她脚下一歪,小小踉跄一步。站在她身边的白昼眉头一皱,却只是沉默地展臂将她揽在怀中。
“沈羽,三个时辰。”她又咳了一声,目光却是看向了沈羽怀里昏睡中的孩子,“至多,四个时辰。”
沈羽怔了怔,随即点头,看着她毫无血色的容颜,不由自主道,“四小姐……”
一句保重滚在舌尖,他纠结了半晌,终究还是将话咽了回去,只是道,“多谢。”
“嗯。”她点点头,不胜疲倦地闭上眼睛,低声道,“走吧。”
白昼揽紧她,眨眼间便在那二人面前消失不见,如同他来时那般,无声无息。
“瞬移。”玉孤皱起眉头来回踱步,“倒是没有防着他还有瞬移这一层,失策了。”
“今夜之事,岳父还是瞒下的好。”沈羽抱着孩子默然后退了一步,虽说对于方才的事情松了一口气,却不能多说一句,当下只是道,“若是让其他知晓了,恐怕对岳父不利。”
玉孤似乎醒过神来,转过头看向沈羽,目光里冷色一闪,隐约警告之意。
“岳父不必过虑,毕竟今夜我也是参与者之一,自不会将此事说出去。”沈羽转瞬便明白了,顺着他的意思说了下去,“小婿也会看好凝语,还请岳父放心。”
玉孤神色不豫地点点头,却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他自行离去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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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皎皎,王帐内却只有一线微弱光芒在摇曳着。
两人身影一现,一道幽蓝光芒随之挥出,帐中瞬时亮了起来。
“你怎么样了?”白昼皱着眉头,扶着她坐在椅上,单膝半跪于地,伸手牵住她的手腕。
“咳,还好。”她捂着胸口又咳了一声,“应该只是小伤,不碍事。”
“我去叫军医过来给你看看。”白昼松开手站起来身,“你不必再瞒我,你的伤不算小事,脉象都虚浮不稳了。”
“白昼,等等,咳咳。”她伸手扯住了他的衣袖,“不要叫军医,否则今夜的事,便会暴露无疑。”
“你,你这个……”白昼郁闷地转回身,再度在她面前半蹲下,皱着眉头抚上她的面庞,低声叹气道,“你知不知道,现在你的脸色很难看,而且你今日,实在太冒险了。”他说完这一句,眼底怒气浮起,不自觉地抬高声音,“你离开之前,是答应过我,不会涉险的。可你今夜在干什么!你当真不要命了不成?”
“可我能怎么办,你告诉我,我能怎么办?”她用力握着椅子的扶手,声音压抑而痛苦,“他是我的父亲,是我的父亲!”
“你要我看着你和我的父亲刀兵相向,咳咳,还是要我不顾一切地帮你。”她脱力地靠在椅上,闭上眼睛,“白昼,我已经立誓永远叛出玉家,可是这不代表着,我可以看着你伤我的父亲,他是我的血缘至亲,我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可是他这么对待你,当真配当一个父亲吗?”他不岔,不由得质问道,“你在留恋什么?”
“留恋,我还有什么可以留恋的!”她一掌拍开他抚上她脸颊的手,蓦然站起身来,带翻了身后的椅子,愤然冷嘲道,“你以为我还有什么,你以为我还在意什么!”
她说得太急,胸口又是一阵闷痛,剧烈地咳嗽起来,喉间又泛起一阵腥甜,被她用力咽下,翻涌的血气,引动了强烈的反胃感,几乎立时便要干呕出来。
“我……”他不由得心疼,伸手想拉住她,语带歉疚,“你别这样,我,我只是……”
她却用力挥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雪箫!”白昼没有防备,在她猛力一推之下险些摔倒,当下却也顾不得许多,只是疾步追上她。
作者有话要说: 血缘亲情,向来难以割舍。现代人都未必能够真正与家庭决裂,何况作为一个深受古代教育的姑娘。
☆、剖心之言
她并没有看清方向,在那一刻,只是下意识地想要逃避罢了。
白昼并没有跟得太近,只希望能够看着她不要出事就好,此刻她需要的是一个人安静一会儿,不需要安慰,更不想要被人打扰。
她也不知道这一路跑到了哪里,停下的时候已经是气喘吁吁,抬起头看时,只见明月高悬,此时正站在一处矮坡上。
她只觉得失去了全身力气,无力地跪坐于地。
夜风呼啸而过,吹开将她包裹得严实的披风,冷得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天地空荡,寂然无声。这异世战场,极目望去,却像一片茫茫荒漠。
她有多可笑,曾经以为可以掌控自己的命运,可以再不受人威胁,可以通过自身的强大而压制所有的不满,然而终究是她失算了。这世间本就有很多事是身不由己,亦有诸多事不能以一己之力相抗衡,螳臂当车终将遭受反噬。最后不过是落得痴人说梦,换一场镜花水月。
命运从来由不得任何人自己选择,素来都只以强横的手腕,压迫得人不得不屈服。她终究也不过是屈从于命运的人之一,从来都不会有什么不同。再者,今时今日,被逼到如此,虽说有天命原因,却也是她自己的选择,何必过多怨怪。
所谓抵抗宿命的不公平,只是当初她自以为是罢了。
所谓自欺欺人,大概就是如她这般的。
白昼追来时,看到的就是她怔坐在地的侧影,月光撒落在她身上,一片柔白的光芒,却显得寂然而清冷,将她的身影拉得极长。
一种莫名的情绪在胸中滋长,心跳亦是跟着加快了些,似乎是有些紧张的。
他尽力不让自己的波动的心绪现出端倪,缓缓走近,没有刻意放轻脚步,走到了她的身边时,自然而然地随她一般跪坐于地,隔着一小段距离,默然无声地看着她。
她自然是感觉得到他的到来,却动也不动,依旧是望着方才的方向,唇角微抿着。
他忽然想起了他提亲那日,波光粼粼的湖边,她一声声冰冷的质问,激得他心底一片冰凉。他下意识脱口而出的话语,似乎将她最后的坚持击碎。于是他看着她颓然靠在花树上,眼底神光黯淡,再没有刻意地掩盖什么,悲哀而漠然。那样的神色,似乎对一切早有预料,又像是不愿相信这样的结果。
那时她眼中有震惊,有自嘲,有讽刺,有悲凉,最终却归于死寂,如同知晓了命运的强横再也不想挣扎反抗。是他所不愿意,看见的样子。
这几年来,他看过她的笑,她的惆怅,她的愤怒……很多他先前从未经历过的她的情绪,却再没有见过那一日的颓然,直到如今。此刻眼前的她,似乎比那一日,还要消沉。
“我为我方才的话道歉。”他轻声道,“是我没有顾及你的感受,所以才会……”
“不必。”她动也不动,声音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