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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燕云冷冷地说道。
“杀了我!”子午正色道,“为欧阳大伯报仇!”
燕云喉咙哽咽了起来,她流着泪说:“好!”
一个时辰之后,子午被龙青的车子送到了背面的一个乱风岗中,燕云一直坐在子午身旁,两个人一路上没说一句话。下了车已经是深夜了,此时天空狂风大作,风中飞舞着雨丝。燕云让龙青和他手下等在车子旁边,自己押着子午走进乱风岗中,此处荒草漫延,狂风吹过发出一阵鬼哭狼嚎般的号叫声。
子午跪在燕云面前微闭着眼睛,他的头发在风中微微颤动着。
“姐,把这封信交给小世叔,我想会对他有帮助的!”子午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欧阳燕云。
燕云接过信,手中却握着手枪对着子午的脑袋始终按不下扳机。
“姐,如果有下辈子的话,我真希望能一直陪在你身边……”他的话还未说完便听到“啪”的一声枪响,子午应声倒在了地上,眼睛微微闭上,口中还回味着月桂冠和寿司的味道……他回家了!
燕云想到这里又辗转了起来,她从小到大已经习惯了直来直去,心里哪怕有一丝不快也要立刻吐出来,只是这次却再也无法如之前那般泰然了。
“燕云……”时淼淼在燕云的耳边轻轻说道。
燕云听到时淼淼的声音心中却更加不悦,于是佯装睡着却不理睬她。时淼淼微微一笑,仰起头望着外面的月光,她一直未曾睡着,从晚上见到潘俊后,时淼淼便注意到潘俊似乎有哪里不对劲,可是硬要找出不对劲的地方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心中忽然惴惴不安起来。
同样惴惴不安的还有距此百里之外的另外一个人。燕鹰将两匹马拴在路旁的大树上,段二娥手中捧着那个盒子坐在树荫下,眼睛盯着盒子上的花纹。这个盒子上亦是刻满了黑白圆圈,只是上面的圆圈规则,下面的圆圈不规则而已。
“姐姐,这是什么啊?”金龙抱着巴乌站在一旁好奇地问道。
“河洛箱。”段二娥抬起头勉强微笑了一下说道。
“河洛箱?”这个词燕鹰闻所未闻,他坐在段二娥身边,看着段二娥如同一个神婆一般指尖掐算着,口中默念着什么口诀。燕鹰看了竟忍不住笑了起来:“难道这东西真能给念开?”
段二娥依旧皱着眉头算着什么,偶尔捡起一根小木棍在地上横着画上一道,一会儿又竖着画上一道。燕鹰偏着脑袋看着地面上那些无规则的线,心想这金系驱虫师不过就是摆弄些器物而已,比不上火系驱虫师可以控制那些大型动物,只不过他掌握得并不娴熟而已。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段二娥终于抬起头,长出一口气说道:“还是不行!”
“怎么了?”燕鹰见段二娥一脸窘态,问道。
“如果爷爷在这里的话一定能参透其中的玄机!”段二娥咬着指甲,眉头拧作一团,“我可真是蠢,爷爷曾经和我说过方法的,怎么就给忘记了呢?”
“没事,没事的,段姑娘。”燕鹰见段二娥那副痛苦的模样有些心疼,“不要着急,总会想起来的,再说这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谁也不知道啊!”
“虫器。”段二娥幽幽地说道,“爷爷曾经说过金系驱虫师有两件宝物,一直都是秘不外传的,称之为虫器,虫器被分别装在两个河洛箱中。两个河洛箱看似相同,但实际上差别却极大。这河洛箱上面两面分别画着的是河图和洛书,如果河图图案在上那么就是河箱,如果洛书图案在上则是洛箱!”
燕鹰拿起那个盒子上下看了看,奇怪道:“怎么分辨这两面哪边是上,哪边是下呢?”
“呵呵!”段二娥微笑着说道,“这便是河洛箱的技巧之处了,在这盒子的一面有一处极小的记号,但是一般时候是看不到的!”
“哦?”燕鹰的好奇心完全被段二娥吊起来了。
“只有在夜晚才能看到!”段二娥会心地一笑,但是燕鹰却更捉摸不透了:倘若在白天都不易察觉的记号如果到了夜晚又怎么能看得到呢?只是看段二娥一脸自信的样子,他也只能静观其变了。
“哎,我真是不明白,为什么你们金系驱虫师的先人鼓捣出来的东西都这么稀奇古怪!”燕鹰捉摸不透便发起了牢骚,说着便在那河洛箱上轻轻叩击着。谁知段二娥脸色大变,一把将燕鹰手中的河洛箱推到一边,那河洛箱尚未落地只见一根钢针从箱子的底部喷了出来,速度极快,如果不是段二娥刚刚那一下,恐怕燕鹰此时已经一命呜呼了。
“唔……”燕鹰一阵胆寒,“这东西好厉害啊!”
“爷爷曾说,虽然他们深受墨家思想的影响,讲究非攻、仁爱,但是这河洛箱却是其中唯一一件能瞬间置人于死地的器物。因为其中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段二娥一边说着一边从地上抱起那个盒子,擦掉上面的土递给燕鹰,“把它装起来吧!”
燕鹰此时却如同眼前放了一个烫手的山芋一般,不知如何下手去拿。
“哈哈!”段二娥爽朗地笑道,“只要你不乱敲上面的黑白圆就不会发生意外的!”燕鹰听了这话才将河洛箱接过来,捧在怀里,走起路来都战战兢兢的,唯恐会忽然射出一根毒针。燕鹰将河洛箱小心翼翼地放在马背上的口袋之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天色不早了,咱们今天还能走一段路!”段二娥说着将金龙抱上自己的马,然后自己也跳了上去,一行人沿着小路一路南下。这道路崎岖不平,因此他们每天也走不了多少路。
第六章 入虎口,邂逅梦中人
相对于他们来说潘俊一行人倒是要惬意得多,手中攥着管修拿来的路条,再加上时淼淼精湛的易容术,一直沿着大路直到保定都未有人拦截。过了保定之后,潘俊等人便离开了大路,事前管修曾告诉潘俊这张路条只能保证他们在北京附近不被盘查,出了北京之后局势便更加混乱了,这张字条自然也就失去了效力。
潘俊三人在傍晚时分来到位于凤吊山脚下的一处名叫“朋来客栈”的地方打尖住下。这朋来客栈是家荒山野店,客店不大,分前后两进,均是两层建筑。平日里住的多是一些来往于南北的垛子、商人,因此狭小的院落中摆放着各色货物。
潘俊他们来到此处之时所有的客房均已住满,正在潘俊一行人准备转身离开之时,一个留着锅盖头、肤色黝黑的矮胖子笑呵呵地走上前来道:“爷,我们这店里倒是还有一间上房。”
“哦?”燕云怒道,“你这矮胖子既然有客房为什么还打发我们走?”
那矮胖子搔了搔头:“姑娘,我这开门做生意哪有生意上门不做的道理,只是那间上房有点儿邪!”矮胖子把这个“邪”字咬得格外重。
“你倒是说说那客房究竟有什么邪门的?”燕云和掌柜的话很快引来一群好事者的围观,他们三三两两聚在这几个人周围等待着掌柜说出那所谓的“邪”究竟指的是什么。
掌柜见如此多的人在一旁围观显得有些局促,他又搔了搔锅盖头说:“姑娘,是这么回事儿,那间屋子在多年之前曾经住过一对夫妇,那对夫妇给我留下了极深的印象,因为那对夫妇之中的丈夫是个侏儒,个子刚刚够到这桌沿,那女子长得却极为漂亮。”说到这里那矮胖子的眼睛中闪过一丝惊艳的神情。
“后来呢?”燕云坐在潘俊身旁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您这掌柜怎么和说书的一样丢起包袱来了!”
矮胖子掌柜连忙赔笑道:“姑娘听我慢慢说啊!”他又看了看周围穿着各异的看客道:“大家都坐下慢慢听!”
“那是十年前的冬天了,我记得那年冬天的雪下得特别大,鹅毛大雪下了几天,那几天的客人也少,他们是晚上来此投宿的,对了,那女人还抱着一个襁褓。虽然这对男女看上去极不相配,但看上去却非常恩爱。他们当天晚上就住在那间上房中。当天夜里倒是相安无事,不过那女子几天之后又回来了。她披散着头发,身上满是血迹,她还要住在那间屋子里。我出于好意便让她暂且住下。谁知这一住下却种下了祸根!”矮胖子惋惜地叹了口气说道,“第二天早晨我发现那女子竟然在房间里自尽了。”
“这也没什么嘛!”燕云早已经听得不耐烦了。
“开始我倒是也和这位姑娘一样并未觉得有什么异常,怪事是后来发生的!”说到这里矮胖子咽了咽口水,“后来我照常开店,只是不久之后又有客人住进了那间房间。第一夜无事,等到第二日已经日上三竿,我见客人始终没有出来便去敲门,门从里面反锁着,我叫了叫见里面依旧没有反应心知不妙,于是让伙计和我一起把门撞开,谁知门一撞开,眼前的情景让我和伙计立刻吓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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