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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青的声音似乎从心中响起,他想呐喊,却发不出一丝声响,嘴中全是血污。
“什么是剑,什么是剑意,你为何而执剑!”
尚青挣扎着站了起来,既然无法守护,那不如一起死亡!
剑者,不求胜负,唯有生死!败了只有死!无论是一起死,还是一人独死!
尚青自从张瞎子那里得到宁不归遗留的天魔舍利后,每日以此打磨精神,早就将精神磨炼的无比纯粹。只是一直未能明悟属于自己的剑道,才迟迟不能领悟剑意。
此时,师傅与张翠屏的死,让他万念俱灰。大宝法王的强大,也让他无能为力,只想与之同归一尽。
所有心思都凝练到一块,精神也聚集到一点。
他的剑,乃是求死之剑;他的剑,乃是败亡之剑!
那一刻,尚青重新拾起剑的时候,众人都感觉到一股深深的寒意。
西风冷冽,白雪飘零,大宝法王眼神紧缩,因为尚青满头青丝竟然随风变得花白,那不是未融化的雪花!
这一剑凝聚了尚青所有的精气神,乃至生命!
“不要……”
这一剑还未刺出,大宝法王耳畔突然响起一声尖锐的女声。
第71章 71、身似槁木,七魄犹无主;心如死灰,三魂亦失神。()
东风临大地,春草又发荣。
人身一岁岁,却似寄旅中。
莫道春草恁无情,秋去春来总常青。
哪堪人死如灯烬,年年肠断在清明。
呼不应,唤不醒,天地同悲几泪零。
至此相见梦不成,梦里杜鹃一声声。
声声呜咽如啼血,安知死后有来生?
来年春,太岳山上多了几座坟墓。坟头上已经长出了青草,张翠屏一身清冷的素衣,美目间已经再无泪水,一连几月的悲痛让它干了枯了。先是最亲的亲人不幸逝世,又与钟情之人生死两别。
东风吹了又吹,春草又似去年般翠绿。但那些离去的人,永远阴阳相隔,再也难以相见。
她想过自尽,也尝试过自尽。一了百了,万事皆休,何必眷恋这尘世,独自捧起悲伤。若非聂师常自愧之余,精心守护,怕她也早已经命丧黄泉。而今,她已经不知悲从何起,唯一支撑着的信念却是怕寒了各位叔伯的心。
“下雨了,回去吧!”聂师常撑起一把雨伞,绵绵细雨如丝帘一般,遮盖了整个天穹。
张翠屏神『色』木讷,点了点头。
在不远的地方,杨资春脸上流『露』出一丝挣扎。看着张翠屏缓缓离去的身影,一咬牙冲了上去。
“师妹等等我……”
陆家集,周正清在神京度过大年后,再也不愿意待在神京。大蒙军队一路南下,所向披靡,最后大虞不得不低头请平,双方在黄河两岸大军相向,开始了谈判。这一切都让周正清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大虞朝廷早已经将近腐朽,当初他也就是看到这一点才推动改革。
可惜终究人单势薄,无力回天,只得告老还乡,颐养天年。
看着天边圆圆的月亮,他又想到生死不知的尚青,不由小饮一杯。杯酒过后,不敢多想,亦不再多想,拿出纸和笔,泼墨写字。
在离他没有多远的一间民房中,乔珠儿裹着厚厚的棉被,昔日红润的脸颊此刻布满冰霜。她轻轻吐着寒气如一缕缕轻烟,喃喃自语:“公子……”
洪州,百草堂中。
白凤仙看着眼前和她长得有三分相似的女子,眼中满是回忆。
太原城中,鲍玉儿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
“师傅,手下留情呀!”
“师傅,他是我的金刀驸马,我要带走他。”
她似乎再次回到两个月前,那一幕幕再次重演。
那个年轻男子以生命为代价,凝聚所有的精气神汇成最后一剑。那满头青丝,瞬间被风吹得雪白。
鲍玉儿再也睡不着,穿起了棉衣,走了出去。
“公主。”
门外候着两名清秀的奴婢,弯腰躬身道。
她随意摆了摆手,说道:“随本宫去看看驸马爷。”
一行三人走过一段由无数大蒙士兵把守的走廊,来到一间厢房。才进入房中,她们便闻到一股熟悉『药』香味。这段时间,鲍玉儿几乎每晚都会来此。一名年约不『惑』之龄的汉子,打扮粗鄙,仿佛田间老农,正闭目养神。在他一侧,一位八九岁幼童扇着火,熬煮着『药』。
“公主驾到。”一名奴婢吆喝一声,那童子如往常一般显得有些惊恐失措,想退到一旁,但又不敢误了火候,只能唯唯弱弱看着那老农。那老农微微睁了睁眼,打了个哈欠,『迷』糊道:“公主驾到,什么公主,老朽正睡觉……”又似乎看清楚了鲍玉儿的长相,连忙改口道:“原来是公主殿下,老朽实在是太困,未能远迎,着实失礼。”
“大胆……”那奴婢见此人这般无礼,正欲叱喝两句,鲍玉儿打断了她的话,“唐先生客气了,这些日子你的辛苦本宫看在眼里,只要能医治好驸马爷,本宫定然放你与同门归去。”
那老农微微颔首,可能实在是太困了,又闭上了眼睛。
鲍玉儿也没怪罪,挥手止住了欲要呵斥的奴婢,越过二人,朝那床边靠近,她才瞧了一眼,神『色』便黯然下来。
那床上躺着的人满头长发散披,苍白如雪。最骇人的还是身体如缩水一般,枯瘦如柴,曾经年轻饱满富有生机的肌肤,皱巴巴地紧贴在骨头上。
若不是鲍玉儿知道,眼前之人就是她的金刀驸马,怕是疑为被人用一腐朽的糟老头换了包。
她想到那个人,当初是那般的风采过人,一剑在手,谁与争锋。
此刻,却是这般苍老模样。
再也没有任何知觉,不能言,不能见,不能听,真是造化弄人。
鲍玉儿站在一旁,久久凝视。期间,那稚童壮着胆给床上之人灌了『药』。
一直到鸡鸣破晓,那老农才悠悠中醒来。
“唐先生,他现在状况如何?”鲍玉儿见他醒了,连忙问道。
以前,她还会问能否治好。如今,她只恐出现大的变化,导致伤势恶劣。
那老农摇了摇头,说道:“都说人死如灯灭,此人此时就如那枯竭之油灯,一点星星之火还在风中摇曳,老朽亦是无能为力,只能暂时凭借『药』物给他维持基本的生机。”
鲍玉儿叹息一声,点了点头,道:“唐先生辛苦了。”
说完,她带着两名奴婢缓缓离去。
等她走后,那童子突然道:“师傅,这位大蒙的公主可真心痴情,几乎每晚都要来探望。”
老农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最后他赏了那童子一个响头,道:“你个鬼机灵,还懂什么痴情,刚才人家在的时候倒是会装胆小。”说完,他又低声喃喃道:“不说救不了,纵然救得了我也不救大蒙蛮子。”
不过,想到那些被关押的同门,他又不得不费尽心思保住此人小命。
洪州。
“你要去北方?”白凤仙微微皱眉。
她面前的女子淡淡笑了笑,伸出玉手在脸上一抹,竟然变得与白凤仙一模一样。
此人再次一抹脸庞,又变得和黄枚玉一般。她一连变换,短短时间内换了几十张脸孔,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足以以假『乱』真。
“有人传出消息,他还活着,我得去看看。”那人语气平淡,眼神中却充满了执拗。
白凤仙轻叹一声,道:“罢了罢了。”
此时,大虞朝与大蒙谈判到了尾声。
大虞朝又上演一次和亲模式,将九公主殿下嫁给大蒙的大皇子,最重要的是燕云十六城都将作为嫁妆赠送给大蒙。
为此,大蒙朝亦是派出了迎亲队伍,越过黄河,赶往神京。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鲍玉儿每次带着希望去看那人,最后都失望而归。
那人伤势没有一点好转,不过幸亏有那老农和童子守护,也没有半点恶化。只是仿佛成了活死人,不言不语。
“公主,铁迪木来邀你去纵马踏青。”
鲍玉儿听着门外奴婢的声音,脸上闪过一丝烦闷。不过,又恢复平静,淡淡道:“告诉他,待会我会去参加的。”
一个时辰后,太原城外,一行人骑着高大的马蓄势待发。
其中最让人注目的除了鲍玉儿还有一名男子,他与大多数大蒙之人不同,他身高九尺,体态均匀,还长有一头金黄『色』的长发,高挺的鼻梁,都无时无刻不在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