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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锐的童声,如鹤唳长空,不仅将宁不归从思绪中惊醒,更让蓝黛月心头一震。
“我,我差点杀了他。”蓝黛月急忙忙收剑而回,还埋怨宁不归一句,道:“你怎么不躲呀!”话一出口,她又有些后悔了,他此去天关十死九生,自己不能帮忙,竟然还阻他道路。
宁不归只是淡淡笑了笑。我既已负你,如何能拔剑相向?纵然挨你千剑百剑,能解你心头之恨什么都好。当然,这些话他已说不出口,已然殊途,不必再言。
蓝黛月冷静下来,也想到昔日种种,心中爱恨交织。最后千言万语,都化成一滴泪珠,在眼眶中打转。这般美人儿,眼含泪光,真是梨花带雨一般,让人心疼。宁不归恨不能把她相拥在怀中,奈何此去天地两隔,既然已负卿一次,再也不能伤她第二次。
“你随我来吧!”
千般爱恨终究都是一场空,蓝黛月还是想帮他一把。纵然永不再见,也但愿他能长生飞仙。
捞月潭,占地不过半亩,潭水溶溶,清澈见底。随意一观,看起来与其他山间池潭并无二异。但未等宁不归与尚青靠近,蓝黛月阻拦道:“此潭水寒彻刺骨,近之几丈以内,都能感到森冷寒意。你我虽然不惧,但这小孩恐是承受不住。”
宁不归点了点头,与尚青驻留在七八丈开外。
蓝黛月则缓缓向前走去,只见她越临近神潭之时,呵气成烟,显然外界温度远远低于她的体温。
“祖师在上,揽月剑派第三十九代掌门人蓝黛月恳请祖师显灵,为后辈指点『迷』津!”
她落在神潭三丈处,神『色』虔诚,跪拜在地。
这一幕落在宁不归与尚青眼中,越发觉得神奇。宁不归虽然曾听前人提起过,一些踏破天关的高人或许会留有残念长留世间。但这半年来,他一路挑战了十多家名门大派,却都无缘一会。
不过,揽月剑派祖师毕竟是传说中千年以来最后一位踏破天关之人,或许真有残念存世也说不定。
蓝黛月跪拜过后,立起身来,将手上血玉手镯往神潭一抛。
手镯落入神潭中,水花溅起,尚青是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但落在宁不归与蓝黛月眼中,那玉镯落入的地方,渐渐升腾起丝丝血雾。血雾很淡,与寒气混杂在一起。一丝一缕,慢慢成团。
大约半刻时光,那气团逐渐有了人的轮廓。白『色』烟气『迷』蒙,无数血丝如同经络一般,将整个气团凝聚在一起。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突然,一道缥缈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神潭之上烟雾散开,那气团好似一道明月跳跃出来。
“这是揽月剑法!”蓝黛月虽然听师父说过,那玉镯能沟通祖师之灵。但究竟是哪般光景,她却是浑然不知。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白团舞动,仿佛绝代佳人,乘风舞剑。道道剑光如月华,悄然无息,又紧密无比。
宁不归目中精光一闪,长剑出鞘,宛如游龙一般腾空而起。人随剑走,剑随人意,与那白团争斗在一起。剑光如莲,将白团围住。正欲舞动剑器,将白团分裂开来。又闻得一声“素手把芙蓉,虚步蹑太清。”
那白团仿佛入于无有,出于无间,刹那便从宁不归的剑光中跳出,落在宁不归下方。
宁不归正要再次追击,只听蓝黛月一声呼唤:“冲之,赶快收手。”这迟疑之间,那白团蓦然绽放无限光芒。
“停杯拔剑是何人,我欲青天揽明月!”
霎时,白团如剑,冲霄而起。
宁不归浑身汗『毛』竖起,隐约间,他跨过时间长河,看到了那一位绝代风华的女子。自然,那女子绝代风华的一剑也深深地烙印在他心头。
白团成剑,似乎要斩断时间岁月,万物都碾作轮回。眼看宁不归就要灰飞烟灭,猛然从他身体中迸『射』出一道灰蒙蒙的剑影,与那白团碰撞在一起。
没有声响,也没有狂风,一切仿佛静止。宁不归缓缓地落到地上,那白团也稳稳地停留在神潭之上。
“唉!”
一声长叹仿佛流经千古,那白团慢慢消散。扑通一声,血玉手镯从神潭中迸『射』出来,刚好落在蓝黛月脚下。
“你走吧!”蓝黛月看着似有所悟的宁不归,欲要挽留,话说出口却变了味。刚才那团白光,肯定已经惊动了门中所有人。此刻再不劝他离去,怕是又要惹出一场祸事。
宁不归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拱手道:“谢谢!”带着尚青朝一旁离去。
十天后,禅心宗达摩剑堂,宁不归与尚青见识了传说中的万象玉璧。万象玉璧包容万象,诚心之人能在玉璧上见到古往今来无数成名的侠客。
一月后,宁不归与尚青登上摩云峰,大战摩云叟与九子鬼母,斩断摩云剑与鬼母剑。
匆匆又是一个半年,尚青跟随宁不归见识了无数顶尖的剑客,始知:“朝闻道,夕死可矣!”
第3章 3、巨鲲振翅,且负青天去;雏凤离巢,待从赤焰归。()
又到一年春天,正是江南好风景,花开时节又逢君。
尚青跟随宁不归在大虞朝转了一圈,从南到北,由西向东,最后还是回到了陆家集。
三月的江南,鸟语花香。细雨伴着落花,流水杂着飞絮,宁不归骑着白马一路朝西北而去。这一去八千里,天人相隔,再无相见之日。
尚青眼泪婆娑,跪倒在地,望着宁不归远去的身影,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周正清神情一脸凝重,昔日的好友这一去凶多吉少。他不便挽留,也无需挽留。正如燕雀不知鸿鹄之志,宁不归就如负天之鸟,誓要挣脱一切束缚。想当初,他何尝不是如此,以一人对抗所有权贵,可惜他败了,败得一塌糊涂,再也不能挺起胸膛,沦落此间苟延残喘。
他又看了看尚青,望了望不远处的陈淑宁与黄一巍,他又有些庆幸,他至少后继有人。
尚青的日子再次回到原先的轨迹,每日读书背诵,听周正清讲学。日复一日,春去秋来,已然过了大半年。
那是一个深秋的夜晚,地上都铺满了寒霜,惨白的月光下显得晶莹点点。
“先生,周先生快开门呀!”
一阵猛烈的敲门声将沉睡的周正清与尚青惊醒。
“先生?”尚青有些奇怪,这时候还有谁会来找先生。
周正清示意不要说话,下了床披了件棉袄就走出了房门。
“周先生,你让我打听的事已经办好了。据说两月前,西北尽头白日惊雷,连绵持续了三天三夜,最后更是有血光染红了天边。”说话的是一名头戴斗笠的中年汉子,腰间跨着横刀,双眉间隐隐透『露』出一种煞气。
此人看起来不是寻常人,怕是手上染过一些人命。如此人物,面对周先生的时候神『色』恭敬,真是怪哉。
周正清听了,眉峰一紧,心中暗道:“冲之险矣!看来我也得提早做好准备。”
他沉『吟』一会,说道:“梁褚,这次麻烦你了。”
梁褚正是这汉子的大名,他见周正清如此客气,连忙道:“先生此话是折煞小人呀,能为先生办事,是小人的福分。”
周正清点了点头,说道:“近日我有意将尚青送往真武教寻求庇护,这路途长远,恐还需梁褚你一路照顾。”
梁褚弯腰恭声道:“誓死保护先生及公子。”
周正清连忙将他扶起,又招待了他几句,才让他先行回去。
待周正清回到房中,尚青还未入睡,直直地看着周正清。周正清想到昔日好友怕是已经遭劫,剩下尚青这么一个名分未定的徒儿,心中一阵吁嘘。宁不归此前曾带着尚青走遍各大宗门,若他在时,还无甚要紧,但此刻人已去,怕有不少『奸』邪之辈正四处寻找尚青。
想到这里,周正清也算明白当初宁不归为何要来求自己。如今这世上能保住尚青的,也仅有三个地方。一个是皇宫大内暂且不提,剩余两个地方则是武林两大圣地,一个是佛家的禅心宗,一个是道家的真武教。禅心宗自然不能选,这便只剩真武教了。可偏偏宁不归是真武教弃徒,若让真武教知道尚青是宁不归的弟子,怕也难以成事。好在当代真武教掌门人清微道长与周正清有旧,凭了周正清这两分薄面,尚青拜入真武教应该是不成问题。
“你师父有信了。”既然已经想好送尚青去真武教,周正清自然不好隐瞒。
尚青年纪虽小,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