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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看着流出的鲜血,嘴角咧出一丝微笑,祥和地躺在地面。
她心想,这辈子终于到头,要解脱了。
随着血的流失,她渐渐失去知觉,眼神迷离,嘴唇苍白干裂,慢慢闭上了眼睛。
老天爷总是不成全她,这次的抗议又一次失败,翠霞没有死成。
因为屋外的人闻见血腥味,冲了进来,将她救下了。
为了防止女人逃跑,赵三和他娘早就商量好了,晚上轮流在西屋门口看守值班。
虽然是冬天,北风呼呼地刮,赵三还是披上羊皮大袄,搬了个小马扎,坐在了西屋门口。
他想知道女人在屋里干啥,于是顺着门缝往里瞅瞅。
这一看不要紧,差点吓得魂飞九天。
在油灯微弱的的灯光下,他看到,女人就那么蜷着身子,躺在地上,手腕上拉开好大一个口子,正在咕嘟咕嘟往外冒血,地面都被染红了一大片。
赵三立刻从板凳上滚了下来,惊慌失措,大呼小叫起来:“娘!你快来啊!不好了!翠霞自杀了!”
老婆子在堂屋听见了儿子的喊叫,赶紧趿拉上鞋,棉衣上的扣子不顾得系,拿着钥匙过来开门。
两人飞扑进去,眼前的一切让他们瞠目结舌。
“哎呀!这是咋了?这瓜娃子想不开,咋割腕了?”老婆子锁头一扔,飞扑过来,一下子扑向翠霞,抓上了她的手腕。
“娘,咋办,咋办啊?”赵三双手颤抖,急得直跺脚,不知道该咋办?
“三儿,快,去叫医生,快去啊!”老婆子焦急地说。
赵三喔了两声,急急忙忙跑出门外,去找村里的赤脚医生。
老婆子同样吓坏了,赶紧找了条手巾,缠在了翠霞手腕上,帮她止血。
村里的赤脚医生是个年轻人,接到赵三的求救,他也匆匆忙忙抓着医药箱跑过来。
赶到的时候,翠霞已经昏迷不醒,身上的血已经快要流干了。
他赶紧拿出纱布,帮着女人包扎伤口。
大山里没有医院,也没有好的医疗设备,只能简单做一些救助措施。
能不能救回来?不知道,实在救不活,死就死了。
过了很久女人终于睁开了眼睛,但她浑身没有一点力气,眼睛空洞无神。
她知道自己没死成,还困在这个牢笼里,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依旧没有过去。
现在,赵三,赵三娘和医生都在她身边,医生坐在床沿上,拿着手电筒,翻开她的眼珠看了看。
“已经没事了,多吃点好的,养养身体,很快就会好。”医生说完,提着医药箱走了。
翠霞抬眼看了这医生一眼,走出门,她才又低下了头。
医生刚走出去,老婆子就嗷一声跪在了地上,鼻涕一把泪一把,连哭带说:“闺女啊!你咋就恁傻?你自杀了留下俺娘儿俩,可咋办呢?
俺知道你不想呆在这个家,但是你可怜可怜俺吧,赵三娶不上媳妇,你要不跟他过,他这辈子就完了。
实在不行,你给俺家留个种,传个香火,娃娃生下,你想走,俺绝不拦你!”
老婆子苦苦哀求,脑袋磕在地上,砰砰直响,额头都磕出了血。
翠霞没有说话,闭上眼睛,头转到一边去了。
老婆知道翠霞几天没有吃饭,赶紧下厨房,做了碗鸡蛋面条,端到床头。
“妮儿,饿了吧,来吃点饭。”
女人气愤极了,一甩手,将老婆子手里那碗面条打翻了。
碗碎了,面条撒了一地,碗里的两个鸡蛋也咕噜噜滚了老远。
海碗掉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面条汤撒了老婆子一身,老婆子第一次破天荒地没有打女人,反而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嗷一声跳起来,跑出了屋子。
走之前还不忘将屋门反锁。
翠霞将脑袋埋在胸前又哭了,这次哭声更大,她感叹自己的命运,好可悲!
马上就要过年了,家家户户团团圆圆,唯有她孤独凄苦。
外面又飘雪了,窸窸窣窣地雪花落到地上,不一会儿就深可盈尺。
为了防止翠霞再次自杀,老婆子将屋里能自杀的工具全部收走了。
像剪刀,改锥,钳子,扳子,就连裤腰带和炕单子都不放过,生怕女人上吊自杀。
娘儿俩软硬兼施,非要逼着翠霞就范,女人想死死不成,活着又受罪,真不知道咋办?
第184章心有所属()
正在她苦恼的时候,忽然房门响动,从外面进来一个女人。
那女人跟翠霞年龄差不多,一头乌黑的秀发扎在后面,身上穿着素色的小棉袄。
翠霞知道,她是老婆子请来的说客,软的不行硬的也不行,只好请帮手来劝。
于是她没说话,脑袋扭到一边去了。
女人笑容可掬,坐在翠霞的床头,帮她掖了掖被子,说:“妹子,这么作践自己,这是干啥?”
翠霞还是不说话,面无表情地闭上了眼睛。
女人见她没答话,接着说:“俺叫兰花,是被拐来的女人,咱俩同病相怜,都是苦命人。”
兰花说着,抽抽搭搭哭开了,她开始跟翠霞叙述自己的身世和经历。
这个叫兰花的女人,确实是被人贩子拐卖来的,当时她才十八岁,真正的花季少女,懵懂无知。
她被拐卖来的地方就是桃花村,卖给了一个四十多岁的庄稼汉,还为他生了三个崽子。
起初,女人也反抗过,逃跑过,闹过自杀,想尽一切办法,离开这个鬼地方,可都没有成功。
刚卖过来没几天,就被那个老男人霸占了身体,女人这朵含苞待放的花朵,被摧残了。
这并不是她自愿的,是男人将她捆绑起来,霸王硬上弓,才得逞的。
初次的疼痛,让她撕心裂肺,也让她记忆犹新。
在刚卖过来的一个月,男人几乎每晚都将她捆绑,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终于有一天,她被放下来了,因为她已经怀孕,肚子鼓了起来。
有了孩子后,她突然不想死了,也不想逃跑,居然想留下来,为了孩子,一家人生活在一起。
女人就是这样,一旦有了孩子,也就拴住了她的根,想走都走不了,有的打都打不走。
兰花也突然发现,那种被男人糟蹋和蹂躏的感觉挺好,渐渐被那种欲仙欲死的感觉迷醉。
有时候,男人不糟践她,她还不舒服嘞!
于是,她就开始劝翠霞,说:“妹子,你就认命吧,咱们是女人,跟谁过不是过?别想着逃跑,要不然吃亏的,可是你自己。”
女人说的不错,只要是逃跑的女人,没有一个不吃亏的,这座山里,一共二十多户人家,其中十户家的儿媳妇,都是被人贩子拐来的。
他们家家户户之间都是互通的,村与村之间也是互通的,只要是拐来的女人,没有一个能跑出这座大山。
不仅如此,就算是邮递员,放羊的,派出所,都是向着本地人。
女人逃跑的下场,不是被打残废,就是被打死,最后往乱坟岗里一扔,就算完事。
“俺不,俺就要走,二胜肯定不会无缘无故扔下俺,俺要找他问清楚。”翠霞心里不知啥滋味,她冷冷地说。
“他都卖了你,你还想他干啥?天下乌鸦一般黑,忘了他,好好过吧。”兰花说。
翠霞忽然怒了,将枕头和被褥往兰花身上甩,怒道:“你走!你走!不用你假好心,你跟那老婆儿一个鼻孔出气,滚!快滚啊!”
女人喊得歇斯底里,将炕上的东西扔得到处都是,手上输液的针头,都让她扯掉了。
兰花也吓坏了,翠霞的声音差点将她耳膜穿破,她双手捂着耳朵,咒骂一句:“娘啊!疯子!”然后扭着屁股跑出门去。
老婆子听见吵闹声,也赶紧从外边进来,里面的场景同样吓了她一跳。
“瓜娃子又发疯了,没法过了!”她两手拍着大腿,哭喊一声,同样扭头跑了出去。
再次进来的时候,又将村里的赤脚医生带了回来,噗嗤!在女人身上扎了针镇定剂,这才安静下来。
翠霞这次自杀,在床上整整躺了十五天,十五天后,她才行动自由,精神也恢复如常。
在这十五天的时间里,村里的赤脚医生,每天过来给她输葡萄糖,打营养液,女人的身体越来越好,精神也越来越活跃。
因为她发现自己喜欢上了这个年轻的赤脚医生。
这个人年龄不大,也就二十二三,长得高高帅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