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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说没问题那就出院吧。”
“你有时间去接他吗?”
李又维漫不经心地再次闭上眼,一副“我不感兴趣,你不要多打扰我”的神情,“他也不止我这一个儿子,会有人去接的,我没必要操那个心。”
~~~~~~~~~~~~~~~~~~~~~~猫窝出品~~~~~~~~~~~~
第三十九章 我只想知道真相
接李天明的任务自然落在了萧正宇身上,同去的还有薛苑。长达两三个月的治疗后,李天明恢复得很好,除了头发比之前白了一点儿,跟以前相比看不出太大的异常。
医生护士送他们离开,长久相处都有了感情,一直送到了门口,主治医生颇感慨地对萧正宇和薛苑说:“你们以后好好照顾李先生,劝劝他,什么事情都放宽心,不要动辄激动,他到底是个老人了,心脏已经不可重荷了,不能再激动了。”
两人唯唯诺诺地点头。
医生停了停,又说:“我看你们几个年轻人也蛮熟悉的,李又维今天没来医院,你们把这话也转告给他。”
萧正宇颔首,“好的。”
三个人上了车,薛苑和李天明坐在后排,萧正宇本想送他回越吴,没想到他忽然开口,“送我去博艺画廊,我看新闻说最近有文艺复兴时期的画展,我也想去看看。”
萧正宇从驾驶座前回头看他,“爸,医生说你需要静养,人多的地方少去。”
李天明根本没听完他的话,果断地挥了挥手,“我的身体我自然知道,看次画展也不算什么。送我过去。”
李天明的要求,萧正宇从来都没有办法违抗的,他叹了口气,终于点头。
车子开动后,李天明闭目养神片刻,薛苑拿过身边的毯子盖在他的腿上,距离一近,就闻到他身上的药水味道。到底是在医院太久了。医院的经历,对一个年老的人来说,无异于是种折磨。薛苑想起他前几天说笑时说的那句“每次进医院我都想,这辈子大概都不能从医院里出来了”,很有些百感交集。她心里乱七八糟地感慨,李天明睁开眼睛,带着困惑问她,“薛苑,你看过又维的画没有?怎么评价?”
薛苑没想到他忽然说起这个,略一思考后点了点头,“看过的,他的画里含有很多思考,触感细腻,细节抓得很准,都是别人想象不到的方面。作为一个半路出家学画画的人而言,已经相当惊人。”
李天明相当震惊,“你对他的评价很高啊。”
“我只是实事求是。他的艺术天分极高,可惜学画时间太短,他还没有自己的风格。以我看到他的作品,他什么都尝试,作品里各种类型都有。李先生,我觉得他就像您年轻的时候,绘画上他一直以您为榜样,从您身上学到了很多,如果他小时候学习绘画,真是前途不可限量。”“这个是苛求了,”李天明说,“他那么恨我,平生最恨变成我这个样子,怎么可能学绘画?而且实际上我也不希望他学。当时他说要超过我,我一直以为是一时的气话,可没想到,他竟然真的丢下了他舅舅留给他的公司去学绘画。跟他妈一样,倔得很。”
“人一旦下定决心做什么事情,就会爆发出全部的力量。”
一路闲聊着,车子很快到了目的地。这次大型的画展规模仅仅从博艺画廊门口的车子数量就可以看出来,车子从门口一直排到了百米外的公路上。萧正宇找了很久才勉强找到一个停车的地方。
薛苑扶着李天明从车上下来,她发觉自己现在才想到一个问题,于是问:“今天主要是开放给嘉宾和新闻媒体的记者吧?我们能进去吗?”
萧正宇笑着看她一眼,“我们几个人,不需要门票。”
的确没说错。薛苑随后才想起来虽然他们已经辞职,但自己好歹在这里工作过三个月,该认识的人都认识了,而萧正宇那一张脸就更是门票了,至于李天明,恐怕还没有人敢拦着他。
果然,他们一路顺利地进入展馆之中。曾经的同事对他们三个人一起出现非常诡异,何韵棠在入口处负责人群的引导,几乎是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她也什么都不管了,拉着薛苑到了一边,跟她耳语,“麻烦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跟李总一对吗?怎么现在跟萧秘书一起?你们手上的戒指是怎么回事?啊啊啊,想不到我这双眼睛居然有看走眼的一天!”
薛苑对萧正宇和李天明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先去四下逛逛,才跟何韵棠说:
“这么多问题,你让我回答哪一个?你还是一样的急脾气。”
“~个一个来!”何韵棠瞪眼,“现在想起来还真是,你从来就没表态过喜欢李总啊。说起萧正宇,你们倒是一直走得近……当时我就隐约觉得他看你眼神不对,还以为是我思想不纯洁,想得多了。”
薛苑笑了笑。
“那李天明先生怎么又跟你们在一起?”
“遇到了就一起过来了。”
何韵棠瞪她一眼,“你这张嘴也真是够紧的,打死都不说。无论怎么样,到时候结婚还是要记得请我的。”
薛苑脸上的笑意微微一敛,很轻微地“嗯”了一声。何韵棠推一把她,“好
了,不跟你废话了,去吧。”
因为嘉宾数量有所限制,展厅里的人倒不算太多,还没到接踵擦肩的地步。乐队在二楼的大厅奏乐助兴,放眼望去,都是前来观赏祝贺的中外艺术家和知名人士。
他们三人也本着低调的原则,在狭长的展厅逡巡,不时在一幅幅油画前驻步。博艺画廊的艺术总监向来有才华,摆设和光影效果搭配得实在很好,画框上的散光灯愣是将每幅画映得光彩照人。
薛苑上到二楼,追上李天明和萧正宇,恰好看到李天明在提香的圣母画像前站住,用一种追忆往事的语气开口,“当年在意大利的美术馆看到这幅画,我在画前足足站了一天不忍离去,只恨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不能把这幅画的美妙之处一一记在脑海里。这真是线条与色彩的魔术般组合,无可挑剔。几十年过去,还是觉得同样震惊。真是难以想象,几百年的时间过去了,什么都成了过去,只有圣母的微笑从来不变。”
那的确是一幅美妙的画。看得久了,感官和心灵都在震撼。
薛苑把目光收回来,微笑着开口,“我相信,几百年后,也会有后人以同样的口吻谈起您的作品。”
这样的真诚的恭维没有人会听得不舒服,李天明久病的脸上露出了一点儿笑容,那是真正的愉快表情。
萧正宇惊讶地看着她,附耳过去,用李天明听不到的声音跟她耳语,“想不到你说恭维话的水平这么高明。”
薛苑瞪他一眼。
一行人慢慢走慢慢看,时不时地交谈几句。很快拐入了一个走廊尽头的小展厅,萧正宇远远看到虚掩的门就惊讶,“这不是囤画的小展厅吗?平时都不用的,怎么今天开放了?”
“是啊,我也奇……”
推开门,顿时醍醐灌顶。墙壁上只有两幅画。薛苑的冷汗簌簌而下——骤然看自己的脸出现在画框里,一瞬间真是无比尴尬。
但目光还是被吸引过去。左边那幅厨房的画像她早就见过,不用认真看了,她所有精神都集中在右边那幅油画上了。那是间老式的房屋,隐约可以看到挂毯和炉壁,画里的年轻女子穿着深蓝色的学生旗袍,薛苑记得当时那条旗袍颜色黯淡,不知道怎的,从画里看上去,颜色异常鲜明,就像水一样覆在她的身上,又好像开在幽暗处的花儿。
画中的女子背对着门口,不能直接看到她的脸,但镜子里的那张脸却分外清晰。因为眉毛颜色太浅,她正在对着镜子用眉笔勾勒自己的眉毛。半长的头发柔软地披在身后,仿佛一匹黑缎。旗袍衬出她脖子和脸颊的雪白,至于胳膊,就像是刚被水洗过的新藕。画里的女孩表情沉静,有点儿无奈和茫然,尽管她额头上没有皱纹,但依然让人想伸手过去抹平她的忧郁。
“薛苑,这两幅画是又维什么时候画的?”李天明盯着那两幅画,忽然开口。
薛苑简单地解释了两句。
李天明又问:“你觉得这两幅画怎么样?”
薛苑哽住了,僵硬地回答:“我……不知道。”
“画风和色彩的选择多少透露了画家的个性和审美意识,”李天明恍若没听到她的画,自顾自地评说,“这两幅画跟又维之前的作品不一样,他是在‘真正’看着这个女孩,画是活的,颜色处理得细致,连手指上指甲颜色的深浅都处理得很好,但是这张画里唯一柔软的……就算是我自己画,也未必比他画得更好。不过五年的时间,想不到他能走到这个地步,看来你刚刚那番评价并没有夸大的地方。。。。。。”
薛苑没有说话,转头去看萧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