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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看到我果然大吃一惊;以为我被哪个小流氓按倒在水沟里猛戳了几拳;问我怎搞的?
我整了整头发说;无比深沉的对她说:我不准备去合肥了。
她又大吃一惊;连忙问:为什么?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上前一步;紧紧拽着她的小手说:我走;你怎么办?
我知道那时的我一定无比深情;至于我那两颗眸子;月光下一定闪闪发光;换做任何一个正常女青年;都将深深的被我打动;所以我亲爱的小花无比羞涩的扭过头去;双手撮弄着小辫子;扭忸怩怩的半响不语;我又绕到她跟前;看见她牙齿正咬着下嘴唇;那天我灵光一现;明白了羞花闭月的含义;我说:你说话啊!
夜色下;她定定的看着我;想了想才说:去吧;那是一个好地方!
我不干!我大声的表白自己的心迹;〃我不会丢下你!〃想不到小花突然抓住我了的手;这下临到我大吃一惊;并且被她吓了一跳。她柔声细语的说;〃去吧;等你在那边过好了;我就去找你;那时我们也长大了;肯定会过上比现在还好的生活。〃〃可是……〃我依依不舍的说;〃……我真的不想离开你啊!〃我突然觉得自己虚伪的很;曾经对省城美好的憧憬大大超过对我和小花未来好日子的憧憬;所以;现在跟她说这些毫无力气的决心;我明显的感觉到底气不足。
〃好吗?〃她又问我;但更象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我得承认自己是个伪君子;她说〃好吗〃时;我心里其实舒了长长的一口气;既去了我想去的地方;又带着小花的希望而去;多少使我离开的理由显得更冠冕堂皇。
〃好;我答应你;〃我努力用极不情愿的语态挤出这几个字;〃可是;你得答应我个条件;这样我去的才安心。〃〃恩;你说。〃〃嫁给我!〃我脱口而出。
小花死死的拿眼神勾着我;脸色并没有变红;这让我很意外;她怎么突然就不害羞了呢?难道我吓着她了?她那可爱的脸庞;非但没有发红反而变的煞白;转而又有些发紫;继而又发青。
我正在纳闷中;她的眼睛突然绿光直闪;小手拿捏着我的双手;激动的说:〃真的吗?〃〃真的真的真的。〃我急猴猴的回答道。
呵呵;我们看来都激动异常;我更是首当其冲;甚至觉得有些厚颜无耻;小小年纪竟敢私订终身;看来我天生就是人渣胚子;当然;在小花眼里;我一定是一直不错的潜力股。
小花的高兴劲溢于言表;她坚定的说;〃你去吧;我一定会去找你的!〃〃嗯嗯。〃我点点头;〃你一定要去找我噢!〃有了小花的旨令;我立刻安下心来;朝着小花的面颊〃啵〃了一口(这是杀猪王三教我的;我已学会很多年);说:〃我去了。〃小花万分不舍的目送着我离开。我弓着腰;象虾米一样;三步并两步往家里赶;嘴巴不时发出〃嘿嘿〃的怪异之声。
我妈看到我终于回家;大声骂我:〃死孩子;明早就要走了;还乱跑什么?〃我低声说:〃我拉屎去了。〃我妈又说:〃快去睡;早点起床坐车去合肥。〃我高兴的大跳;嘴巴说:〃要坐大汽车喽;要坐大汽车喽!呜呜……〃我妈懒得理我;转身就走;嘴巴嘟哝了一句:坐屁汽车;有拖拉机坐就不错了……
拖拉机?在那个年代;能坐上拖拉机也挺拽的一件事情;就象坐敞蓬跑车一样;无非都是把脑袋留给大自然;没有被隔板挡着的郁闷;略有不同的便是外观上和速度上有些出入;整体上还是能体验到现在比较流行的〃飞〃的感觉;只是在经过颠簸路面的时候;嘴巴会随着一上一下不时的崩出〃靠〃的发音!
拖拉机是我老舅找人搞的;我们娘四个按年龄大小一字排开;我最小就蹲在拖拉机最后面;精神颇为紧张;稍微不小心就有掉下去的危险。早上的冷风〃飕飕〃的刮着;我的鼻涕也〃哗哗〃的流着。
我妈说我大哥:〃你怎把老小放在最后头?多不安全!〃我哥说:〃他抓得很紧;不会掉下去的。〃〃你们在后头看着他;别搞掉下去了!〃我妈说。
我立刻抹了把鼻涕;信心百倍的说:〃不会的;娘唉;我抓得死着呢;你放心!〃我妈看看我;不再理我。我幼小的身躯在崎岖不平的土路上一歪三颠的晃来晃去;头晕倒不怕;只是止不住流下的鼻涕随着拖拉机的摇摆也作抛物线运动;那滋味实在难受。
路程是坎坷不平的;想象却是绝对美好的。我在拖拉机上展开了异想天开的想象。我就要面对一个崭新的世界了;那是一个被叫作〃省城〃的地方;它的意义在于;它没有我们那个地方过于夸张的尘土;猫狗不会随地大小便;不需要我们费尽力气的从几十米地底下提水;也没有逢到下雨就抗洪的茅草屋。当然我也明白;更不会有我们那地方一望无边的沙滩;没有高耸入云的蓖麻;没有喧哗热闹的人群。我也相信;少了大粪的滋润;过多靠自来水灌溉的蔬菜也绝对没有我们那的蔬菜味道正点。
经过将近三个小时的颠簸;我们终于看到了两个大大的字:合肥。虽然风雨把〃肥〃字的月字边磨损掉;但我对它无比的崇敬非但没有丝毫减少;反而达到了高潮;我仔细的琢磨着〃合巴〃是怎样令人心驰神往;在那样的心驰神往中;好像之一会儿;我;听到了我父亲的喊叫:到了;到了;快下车……
我父亲在约好的地方等着我们;这是我两年来第一眼瞧见他;彷佛间;觉得他居然有了些气质;与在家乡时的空洞和空虚是有天壤之别的;现在的他;精神饱满;印堂发红;脸面干净。大概是因为寒冷的缘故;鼻子被冻的红通通的;连鼻涕也若隐若现;与我的摇摇欲坠交相辉映;我若是和他来个忘情的拥抱;外人看过来肯定认为父子情深;但那样彼此鼻涕肯定会弄脏对方肩膀。
我妈看到我爸时依旧没有出兴高采烈的神情;一脸的不以为然;反而是我爸见到我们咧着嘴笑个不停;鞍前马后的跑来跑去。多少年后我才能了解;一个农村女人来到城市后的嚣张气焰;来源于她对另一种意识形态的抵触心理。
〃到了;到了;这就是合肥。〃我爸说。
〃这就是合肥呀?〃我妈问。
〃可不是吗;漂亮吧?〃我妈露出不屑的笑容;说:〃屁;看不出来;不就马路宽点;车子多点吗?〃我赶紧补充道:〃还有大房子呢!〃
跟着我爸走了十分钟;到了一个厂区;我爸指着前方一片平顶说:〃看看;大工厂;我就在那上班。〃〃爸爸;爸爸;你干的是什么呀?〃我迫不及待的问。
〃全是机械活;讲了你也不懂;小孩子只有把书读好了;长大才能象爸爸这样有出息。〃我爸一脸的豪情万状;有出息几个字尤其加以重音。
嘿嘿;我爸真幽默;说我是小孩子;我都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媳妇就是老婆;老婆就该洞房这些大道理;仅仅给我定义为小孩子?别让我表面的幼稚把心理的早熟给遮盖住;那样就不是一分为二的看待事物喽!
我爸住的本来是单身宿舍;因为我们的到来;他重新申请了宿舍;单位领导也相当体恤员工;特地给他分了三居室的房子。
我站在房子的外面;却连脚步都迈不动了;实在是因为这样的房子超级有特色了;根本就出乎我的意料。这套三居室是用茅草铺盖的屋顶;顶部中央用油毡遮盖并压了几块砖头;用来防止大风把茅草刮的漫天轻舞飞扬。那砖头放的更是令人生畏;如果你不以百米赛跑的速度钻进屋内;随时都有被突然滑下的转头砸烂脑袋的可能。
不知道屋内怎么样;或许别有洞天;于是我和众哥哥赶紧钻了进去。
走进去发现空间满大的;面积还是对得起三室标准的。虽然墙壁被粉刷的半灰不白;水泥地面也不是很平整;但那明晃晃电灯比老家用的煤油灯的确亮了不知多少倍;只不过抬起头来看屋顶时;屋顶透进来的光亮似乎又比电灯亮了很多;唉;三居室啊。
这样的环境与没来之前是不相伯仲的;甚至跨过了我所能承受的底线;究其原因大概有三个:一是我想象力过于丰富;二是省城与县城是一个爹妈生的;爹妈很公道;三是我父亲混得太倒;领导没有给他省城的标准。
第一点是我的错;暂且不追究;第二点谁的错都不是;也无法追究;第三点是大有文章的。事实上我不能埋怨父亲;他一个人能在这儿扎根;还把我们都接到这边;本身就是一个成功人士的典范;至于想象中的美好环境;那需要更多时间通过一家子的共同努力去创造;因此;我极其虚伪的对父亲央求:爸;我要读书!
父亲摸着我的脑袋;说:〃好;明天就送你去读书;给老章家挣个颜面。〃
大哥二哥因为学籍没有转过来;所以得等一段时间才能上学;而我应该可以直接从一年级读起;不需要什么手续。
我父亲带我往老师面前一站;我小腿肚直打闪。作为学生;骨子里永远都有惧怕走进办公室的心理阴影;那多半是要挨老师的训;再加上周围一大片四眼老师透过镜片折射过来贼溜溜的眼神;不由得你不寒而栗。
〃你的孩子得考一下试;因为我们这都是从学前班念起的;直接上一年级必须通过我们的考试。〃眼前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