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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凌天懿滔滔不绝地阐述见解和感受,夏娉婷却丝毫没反应。
“没什么,可能困了。”夏娉婷同样不敢告诉他。
凌天懿揉揉她俏丽的短发,“马上到家了,好好睡一觉。”
夏娉婷极轻地“嗯”了一声,随后又陷入沉思。
余静起了个大早,许嘉驰问:“这么早?”
“嗯,今天要去祭拜姐姐。”
“哦……”许嘉驰恍然大悟道。
“知道你大忙人,所以不叫你一起了。”余静说,给他掖好被子,“你再睡一会。”她原本是日班,但为了能在祭日当天去祭拜姐姐,她和王丽君换了班。
她早早收拾东西出了门,但许嘉驰又怎么可能再睡得着。
余静一家三口包了俩车开去静园,余父随口问道:“嘉驰呢?”
“他刚去新公司不太好请假。”余静说。
余父点点头,并不在意。
事情已经过去七年,但余父余母看着墓碑上余洁的照片,仍旧忍不住老泪纵横。
余洁聪明伶俐,又乖巧,从小就讨人喜欢,而余静鬼点子多,小时候活泼好动,这一静一动带给两位老人家无穷乐趣。失去了一个,就像心头剜去一块肉一般。
余静一手扶着一个,深吸一口气,“姐姐,我会好好照顾爸妈的,你放心。”
余母抹着眼泪,“幸好还有个乖女儿陪着我们。”她把贡品一样一样铺好,发现了留在墓前的黄玫瑰和pocky,意料之中地说:“这个人又来过了。”
“他知道小洁最喜欢黄玫瑰还有爱吃pocky,可能是她的好朋友。”余父说。
余母拿纸巾出来擦照片,意外发现竟是一尘不染,“看来是个有心人。”
余静并不是每次祭日都有空扫墓,所以有些事情是从父母口中了解到的。他们说的这个人,七年来都会在祭日前一天探望余洁,给她带她最爱的黄玫瑰和零食,并且把墓碑擦拭的干干净净。但余静一直不解,既然是好友,没理由记错余洁的祭日。她想到就把这话问了出来。
余父余母寻思良久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余静眼神微微一动,分析道:“唯一的可能xing,是他想避开我们。”
“为什么?”余母想不明白。
“我也是随便一说。”但女人的直觉告诉余静,她的猜测是有据可依的。
不过她并没有探求真相的欲望,无论他是有意避开还是记错时间,既然来祭拜余洁,那她总要心怀感激。
余静和王丽君换班以后,当晚是夜班。
外科一病区有位病患老周是老病人,总算等到了肝源,安排今晚进行肝移植手术。考虑到肝源保存的时间,以及晚上电压的稳定xing,手术在9点开始。
肝移植手术是项极其复杂的手术,每个病人的情况也不同,老周的手术进行了八个小时左右后,被送入ICU观察。如无意外,麻醉过后就会清醒,然后过一两天待*门排气之后,可以进一些流质。这是一段艰难的等待,病人要忍受剧痛折磨,对家属来说也是种煎熬。一般过了七天以后,家属就可在规定时间换上无菌服和鞋,在特制的窗口与病人见面,虽不能说话,可以做手势或者写卡片让护士带进去念给他听以作鼓励。如果排异反应正常,病人肝功能各项指标逐渐恢复,那以后终身服用抗排异药,每两个礼拜复诊一次即可。
第七十七章 冲突
余静看着老周常年同肝病做斗争,很同情他,也希望肝移植手术成功,从此一劳永逸。
没想到临到余静快换班时,出了意外。老周突然血压下降,心脏骤停,医院紧急召集人手抢救,一番折腾下来,抢救无效,老周的生命永远静止在了早上7点35分。
余静乍闻噩耗传来,还来不及悲痛,外科病房的医生办公室就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刚上班的王丽君换好衣服出来,被这阵仗吓了一跳。“怎么回事?”
“可能是家属讨要个说法。”余静远远地看到老周的两个儿子,他们额头爆青筋,嗓门很大,老周的老婆则一直在哭。
“真可怜。”王丽君叹口气。
声音越来越响,火药味渐浓,还有其他病人趁机起哄,余静仗着曾经和这一家子打过交道,想过去劝说他们。
王丽君一把拉住她,“别过去,他们正在气头上,六亲不认,何况是你。”她怕惹麻烦,自己是绝对不敢出头的,她也不想余静无辜遭殃,因此使劲拽着她不松手。
余静蹙眉,“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而且他们总要讲道理。”谁都知道肝移植本就是风险极大的手术,术前家属也有了解各种手术中存着这样那样的意外,签署手术同意书,便是默认手术风险,医生也不是神仙,无法保证每台手术都可以成功。但家属术前表示可以理解,可一旦手术失败,没人愿意接受,这也是现在医患关系越来越紧张的原因之一。
“那你也少管闲事,有那么多医生和院领导在呢,再不济也有护士长,你瞎CAO什么心。”
王丽君的话不无道理,但余静不那么想。她之前和老周一家人聊过天,感觉不是歇斯底里不讲道理的人,可能是因为老周骤然离世,他们一时难以接受,说不定就会听她的劝。
余静终于挣脱了王丽君,“我过去说几句话就回来。”
王丽君急得搓手,枪打出头鸟,别人事不关己躲开犹恐不及,她倒好,还主动凑过去,这余静真笨死了。
余静分开人群,心平气和地说:“你们能不能听我说几句?”
她平素真心对待每个病人,从来任劳任怨,在病人中的威信还是颇高的,老周的大儿子周一马上说:“余护士,这事和你没关系,你走吧,我们也不想闹事,只想要个说法。”
连超把余静护到身后,“小余,这里由我们处理,你已经下班了,快回去休息。”
余静摇摇头,“连医生,你让我试一试。”
“小余,别逞强。”连超担忧道。
余静拍拍他手背,“放心。”她转向周一,“你们想讨要什么说法?”
周一瞥了她一眼,“余护士,我爸本来不愿手术的,是医院竭力推荐,又保证手术成功率在百分之八十以上我们才答应,医院有推卸不了的责任。”
老周的媳妇姓马名春花,是个农村妇女,本身没什么主见,出了事她只会哭,余静决定先从她那里下手。她慢声细语道:“老周去世我也很难过,您节哀顺变。”
马春花不说话,拼命擦眼泪。
余静递了张纸巾给她,又说:“老周的病情您很清楚,肝硬化晚期,保守治疗的话可以拖一两年,但他不愿意,他现在的生活质量很差,每天躺着养病,家中里里外外的事全靠你一人打理,他很心疼,他希望通过肝移植手术恢复正常人的生活,所以才下定决心就此一搏。”
马春花的泪水流得更多,但周遭的吵闹声明显轻了。
余静又对着她两个儿子说:“老周常常和我说,他最遗憾的事,可能没法看到你两娶媳妇,所以他想动手术延长寿命,最好还能亲手抱抱孙子。”
老周的小儿子周二打断她,“我爸为什么会和你这个不相干的人说这话?”
余静不用细想便说:“这事和你爸同一病房的病友都知道,你可以去问。”
周二不说话了。
“所以说,你爸爸不同意,是医院一意孤行硬要替他做手术这个论断根本不成立。”余静镇定自若地说,“何况医院还握有家属签署的同意书。”
周一不服气,“那么医院保证的成功率呢?”
“治愈率在百分之八十以上的那是感冒,”余静淡然道:“我敢担保绝对不会有医生和你说过这话,我想,是你听错了。”余静给他留了点面子,没拆穿他故意撒谎的事实。
之前还有人在轻声讨论,此时却不约而同地安静了下来。
余静不失严肃道,“你们要医院给个交待也不是不可以,稍后会有主刀医生给出手术报告分析原因,你们要是不相信,也可以申请医疗事故鉴定。”她又恢复到温柔耐心,“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爸爸的后事,不是吗?”
周家的两个儿子被她说得哑口无言。
“这里是医院病房,不要影响到其他病人休息,你们如果还有其他意见,院长办公室在六楼,从这道门出去左转坐电梯很方便。”余静沉声说,眉心微皱,她平时对待不听话的病人就是这样的口气,这样的表情。
马春花的哭声戛然而止。她也是听了儿子的话,误以为医院为了赚钱草菅人命,现在回想起老周跟她说过的话,正如余静所说。
“你们还有别的事吗?没的话,就散了吧。”余静转过身,对着其他病人说:“热闹看够没?还不回病房?该打吊针的打吊针,该吃药的吃药,29床,你量过体温了吗?”
29床的病人脸色微赫,立刻跑回病房。其他人也是一哄而散。
剩下的除了医生护士就只有老周的亲人站在原地互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