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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克很不自然,觉得似乎应该说些什么,他紧闭着的嘴在嚅动着,但始终没有说出话来。其实,他也没有什么必须说的话,也没有必须由他先开口的理由,在他们共同生活的这些年里,他从来就没有起到过主动引导的作用,一次都没有过。
珂珂看着利克,不由地想起了最初两个人邂逅时的情景,不禁伤感起来。利克的脸依然和他们相识时一样,满是络腮胡子,令她难以忘怀。然而,那锉刀般的络腮胡子却不会再像过去那样扎她的脸了。
“你决定要走了?”
“是的。”
“为什么?”
“我想,没必要再问了吧。”
“我一直在想,你为什么要走?难道是对我厌倦了?”
“我以前就有喜欢的人了。”
“不会的!”
“利克!”珂珂为难地看着他:“这是怎么回事?好像你想留我似的。我不是一直让你很不愉快吗?你老是看我不顺眼,和我在一起你总是喝个没完,从来没有清醒过。我也有很多话想说,可是,我再也不想说了,因为说了也白搭。我们之间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早就该好好地谈一谈了,我一直希望能有机会和你当面谈谈我的感觉。可是,现在不需要了,我已经爱上另一个人了,所以,我们之间也就不需要再说什么了。遗憾的是,我们分手后,也许连朋友的友谊都无法维持下去。”
“为什么你总是这样?”
“什么?”
珂珂睁大着眼,好像是没听明白利克刚才说的话。利克不禁有些生气,瞪着她,看她作何反应。女人就是这样,在关键的时刻往往会突然变得不切实际,突然将正在探索他人的触角缩了回去,坚决拒绝她面对的现实,而这样做并没有什么不良动机。这就是这个女人的问题所在。
“利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时,利克怒视着珂珂,几乎达到了憎恨的地步。可是,这憎:恨的漩涡究竟是如何形成的?利克自己也说不上来。
“总之,你另有男人了,所以现在要跟我做个了结,是吗?”
“就算我没有其他男人,我们之间的关系也该到头了。”
“难道这都是我的错吗?”
“那倒不是,只是你和我的观念、想法都合不到一块儿,再这样继续下去,实在是太勉强了。”
“他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他抱着你就让你这么高兴吗?”
“利克!”
珂珂忍不住喊了起来。
“利克,你明知道事情不是这样,你明知道男女之间的结合不仅仅是靠性爱来维系的。”
“珂珂,所谓的性,是把各种情感反应加在一起的总和。在男女之间,无论是悲伤或喜悦,都会从性爱当中得到反映。一个连抱都让我不愿的男人,我是不会和他交往的。就好比是现在,你爱那个男人而不爱我,这不就表明你不愿意让我抱,而希望投入他的怀抱吗?”
“是的,你可以这么理解。我承认,从拥抱所代表的意义来看,我确实希望选择他。”
“你不要我?你要选择他?”
“是的,我选择的不是你,而是他。”
“你真混!”
利克气得从皱巴巴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纽波特香烟衔在嘴里,他的手在颤抖着。珂珂看在眼里,他的颤抖并不仅仅是因为愤怒。
珂珂实在是无法理解,为什么事到如今利克才说这话,看起来他大脑很清醒,他今天能说出这样的话,看来是很久没有醉酒了。
“你以为离开我就这么简单?离开这个家就这么容易?”
“简单?”
珂珂难以置信,瞪着眼睛看着利克的脸。她一直克制着自己,但最后还是忍不住,终于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
“简单?你是怎么想的?利克。你知道我经过多少时间的煎熬才做出这个决定的吗?你明明什么都知道,却故意装蒜,是不是?也许你是真的一无所知。利克,我们是在扼杀自己的幸福,我们浪费的时间实在是太多了!”
利克将手交叉放在桌子上,低着头一言不发。香烟在烟灰缸里静静地燃烧着,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变短。珂珂在这让人窒息的沉默中,一言不发,努力保持着清醒的大脑,等待着利克开口。
“我们喝杯酒吧。”
“不用了。”
利克交叉的双手握得更紧了。
“为什么酒总是对你更起作用呢?”
“这是因为你不爱我。”
“你怎么不认为是因为爱你爱得太深了呢?”
珂珂盯着利克,牙齿用力地咬着下嘴唇,心里在说道:利克,我不像你想的那么坚强,也不像你想的那么温柔,你怎么可能对我爱得太深呢?今天学会的这种方法并不是我教给你的,把你塑造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也不是我。在认识我之前,你就已经定型了。我不再像以前那样狂妄自大,我知道,像我这样的女人,根本影响不了你。
“你以前听我说过‘爱’这个字吗?”
“没有。”
“我现在突然也说‘爱’这个字,你不觉得好笑吗?”
“没什么好笑的。我一向都喜欢这个字,不管是说给你听,还是从你口中听到,我都很喜欢。我只要有这个字,就可以过得很幸福。”
“难道就因为我不能用你喜欢的方式去爱你,你就移情别恋吗?”
“利克!”
珂珂的声音充满了同情。
“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都需要有个人陪伴。我并不是因为寂寞才需要他,而是我们两个人相互都需要对方,所以才在一起。”
“如果我告诉你,我也需要你呢?”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为了我自己,为了能活下去。”
“利克!我讨厌为了活着而活着,人要活得有意义。不过,我所说的活得有意义,比你理解的要简单得多,只要能和心爱的人快快乐乐地在一起就足够了。”
利克的嘴角笑得很不自然,仿佛这么一笑,就能让眼前发生的一切快点结束。只要渡过这一关,再把自己泡进酒缸里,所有发生过的事情就会在自己似醒非醒之间变得模糊不清。他并不大感到自己有什么不幸,因为他总是在自己深深地陷入不幸之前,就把自己搞得昏昏沉沉。长期以来,他追求的似乎就是为了让自己失去个性。他从来没有积极地追求过幸福,为了避免不幸,就已经让他耗尽了心力,根本无暇顾及选择什么样的方法了。所以,他最终选择了酒,同时也选择那些对生活不太认真的女人,偶尔也吸几口毒品。他就像他的爸爸一样,对任何过于严肃和可能对自己造成压力的事物都感到厌烦。过去,他一直轻蔑自己的爸爸;如今,他感到自己与爸爸在心灵的深处有很多相似之处。他终于明白了当初爸爸为什么会那样对待妈妈。利克才发现,爸爸原来是个非常狡猾的男人,他拒绝了许多事物,可是又从来都不舍弃被他拒绝的事物。所以,他还是个贪婪的人。利克暗自吃惊,自己竟然和爸爸一样,既狡猾又贪婪。想到这里,他的嘴角处不由地露出了嘲讽的微笑。
珂珂焦躁起来,因为她今天来并不是为了看他这种表情的。
她没想到,利克会以这种态度出现在自己面前。更让她难以置信的是,利克竟然会说出“我爱你爱得太深”、“我需要你”之类的话。
长期以来,珂珂一直感到自己被利克抛弃了,如今利克说这种话,显然是太晚了,让她感到不寒而栗。她想起了兰德,此时兰德还在焦急不安地等着她呢。对珂珂来说,在这种情况下,有人对她说“爱”,几乎让她感到是一种痛苦。她在心里恳求利克不要再说下去了,听到这种话简直会让她跌倒。她见过很多可怜的人,但她知道,像利克这种醉生梦死的人,绝不值得她怜悯。利克还是原来的利克,他只想着把心中的焦躁与讽刺都向她发泄出来。
“你们是怎样勾搭上的?”
“请你不要这样说话。”
“怎么说都一样。啊,我问你,你们是怎么开始的?是谁先勾搭谁?”
“你是说上床的事?”
“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
“难道男女之间除了上床以外,就不能有点别的事吗?”
“不是这样吗?一开始不都是这样吗?我们两个也是这样的啊。刚认识的那个晚上,你就钻到我的床上来了。为什么要这样?因为不这样你就无法了解我,对吧?因为你想了解我卸去面罩后的真面目。”
“你说对了,我们两个人之间确实是这样开始的,但是,我和兰德却不一样。我一见到他的眼睛、听到他的声音,我就极其自然地投入到他的怀抱。在我们的交往中,无论是平常交谈,还是在一起呼吸着同样的空气,只要我们相视微笑,都会有一种性的满足。”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