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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都进去好久了,为什么还不出来,他好怕!
“妈咪,妈咪。”
靳成俊拖着疲惫的身躯开门进屋的时候,就看到儿子蹲在浴室门口嚎哭,他眉一皱,心里一沉,快步冲了过去。
“怎么了?”
“爸爸,呜呜,妈咪不开门,我好怕。”靳怀恩听到他的声音,立即抓着他的手臂哭。
靳成俊心里一慌,当下将他扯离,脚用力一踢将门踢开,冲了进去,一看,心神俱裂。
陆蔓整个人浸在浴缸里,双目紧闭,脸如土色,右手鲜血流下,浸红了半幅地砖,触目惊心。
“妈咪!”靳怀恩尖叫出声,一张小脸变得惨白。
“乖,在外面等着。”靳成俊是挡着儿子的身子,丝毫没察觉自己的声音都颤了。
不过两步距离,他却不敢走过去,像是隔了万水千山似的,她离他十分遥远。
真的宁愿死也不愿意和他在一起吗?真的撑不下去了吗?靳成俊听不到自己的心跳声,只觉得空荡荡的,找不到方向。
一步步挪到她跟前,颤抖着手伸到她的鼻尖,他的双眼顿时一亮,气息微弱,却还是活着。
靳成俊顿时打了个激灵,一把扯下架子上的毛巾包着她的手腕,二话不说就将她抱了出来冲去医院。
陆蔓一直向白光里走去,身边俱是无神魂的人,她无意识的,跟着他们随着脚步动而动。
“小蔓。”
熟悉的声音似乎从身边前来,陆蔓惊喜的左看右看,是他吗?
“小蔓!”
又是一声,藏在心里的人终于在前方现出身来,陆蔓飞扑过去,惊喜地紧紧的抱着他:“晋,你来接我了吗?”
“你怎么会来这里,快回去。”董晋一脸着急。
“不要,我不走,我要和你在一块。”陆蔓紧紧地抱着他不放,眼泪刷刷地流了下来:“我好想你,我想你,想的心都碎了。”
“乖!听话,回去,你还不是来这里的时候。”董晋心疼地抚摸着她的脸,脸容一贯的宠溺疼惜:“要好好生活,要好好活着,要好好吃饭,要把孩子好好抚养成人。”
孩子?陆蔓一怔,只当他是在说恩恩,却依旧摇着头哭道:“没有你,我怎么活得下去?晋,没有你,我怎么办?”
她不走,她找到他了,她要和他在一起。
“你有我。”董晋微微一笑,将手放在她的左胸上笑着道:“怎么会没有我呢?你看,我在你这里。”
陆蔓泣不成声,抬着泪眼看他,摇着头:“你怪我,是不是?你怪我没有陪你而去,现在我来了,我来了。”
“我不怪你,这都是命,我很庆幸,是我按下了那个接听键。”
“回去吧,记得,好好生活,把孩子抚养成人。”董晋又看了一眼身后狰狞的牛鬼蛇神,放开她,朝她挥挥手:“回去吧,记住我的话。”
“不!别离开我,别走,董晋,别走!”陆蔓上前追着,然而,董晋却已然消失在白光之中,一道强力将她拉了回去。
“董晋,不!”陆蔓哭着叫了出来,向前扑去。
“妈咪,妈咪,醒醒,呜呜。”
“蔓蔓,醒来吧。”
“我求你,你醒过来吧,你要怎么样我都答应你。”
谁的声音在耳边不断的响起,是谁?
三天了,他守在她身边足有三天,期盼着她醒来,可她呢,却似乎放弃了自己的生命,气息微弱的昏睡着。
医生是将她的命救回来,他是将他的血输给了她,可一个人若是不想活了,再做更多也是枉然。
她有这么恨吗?她有这么爱吗?
靳成俊一脸的胡子拉碴,双眼通红,死死的瞪着病床上那孱弱的女人,生平第一次露出了悔意。
如果,如果当初,他不是那样做,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靳成俊微微闔眼,那眉间,露出深深的疲惫。
陆蔓唰地睁开眼来,怔怔的看着天花板,耳边是几人欢喜的叫声,她却似无所觉,只是阖上了眼。
原来,阎王爷也厌了她呢!
她不配和他在一起吗?连老天爷都要她活着赎罪吗?
一滴泪,从她的眼角中渗了出来,无声地滑落在枕间。
“妈咪,你吓死我了。”靳怀恩抱住了她,痛哭失声。
“蔓蔓,你怎么这么傻?你不要命,也要想想肚子里的孩子啊!”王巧同样的痛惜。
孩子?陆蔓睁开眼,看向王巧他们。
“你怀孕了!”靳成俊脸色阴沉,却透着疲惫。
早在一个月前,医生就已经说了,一直没有说,是因为他们都不想她受更大的打击,现在。。。
怀孕了?
陆蔓睁大了眼,猛地坐了起来,然而,因为失血过多而虚弱眩晕的身子让她一下子跌了回去,脸更白了。
“你慢点。”宋佳玉立即扶着她,将床摇了起来。
陆蔓怔愣的将手抚上腹部,猛地想到在梦中,董晋说的话,她的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
孩子,原来,原来是这样。
他们有了一个孩子,陆蔓终是忍不住的痛哭失声,靠在宋佳玉肩膀上,嚎号大哭。
见她能哭,王巧和靳成俊松了一口气,总比一直憋着要好,总比,强忍着忍而不发的好。
三个月后。
银园。
一个小腹微凸的女人穿着一身素色裙子,手持着一扎白玫瑰,来到银园中的一个墓地前。
墓地四周种着樱树,热夏的天气,却不觉得炎热,墓地看得出常有人打理,很是整洁干净,陆蔓将手中的玫瑰放在墓碑旁,舀出手绢擦拭着碑上的照片。
“我来了,你在那边还好吗?”她仔细的擦拭着相片,幽幽出声。
经过调理,她怀孕的身子比起当初稍微圆润了些,却依然纤瘦苍白,脸容淡漠到近乎冷漠。
“孩子会动了,你不知道他(她)有多皮,到了晚上就不睡觉,你说,到底像谁呢。”陆蔓看着相片轻声娇笑:“一定是像你,我小时候可乖了。”
“晋,我好想你,好想去找你,可是,如你所说的一样,我还不能。你放心,我会好好把孩子生下来,看着她长大,看着她结婚生子,到时候,你再来接我好不好?你答应我好不好?”
“你不说话,我可当你答应了,不可以食言啊。”
一阵风吹来,樱树在摇曳,陆蔓抬起头来,微微地笑,又道:“你放心,我不会忘记的,我们要每年一起看尽落英缤纷,我不会忘的,我会来的,你等着我好不好?”
又是一阵风吹过,樱树上,有一片叶子翩然落下,陆蔓伸出手,那片嫩鸀的叶子似有所感一般,稳稳当当的落下,落在她洁白的手心中。
风,吹过,带走了谁,却又留下了谁的心,残存不散。谁的世界,谁强行挤进,却又翩然离去,徒留一声叹息。。。
………………
番外篇
靳怀恩刚从私人专机上下下机,就接到了妻子的电话,他的心猛然一跳,坐上车子,厉声吩咐:“快,去慈恩医院。”
他坐在车后座,修长的手压上胸口,默默的祈祷,妈咪,等着我,再等等我。
刚刚那通电话,就是妻子景卿打来说妈咪病情恶化,医生已经说了她撑不住了,让家人有话就快说。
想到病床上脸色苍白,身形枯瘦的母亲,靳怀恩的心就像被一把钝刀给狠狠的划过一般,血淋淋的痛。
她今年才刚过五十岁生日啊,还那么年轻,可已经快要离开他们了。
妈咪她,其实早就活不下去了吧,若不是要完成对董叔叔的承诺,她早就离去了吧?
想到这,靳怀恩的眼中又是闪过一丝心痛。
自从董叔叔去世以后,她就没有一天快活过,最开心的一天,是在自己结婚,是在念雅结婚的那个时候吧?
现在,雅雅结婚了,快要当妈了,所以她想去找董叔叔了吧?
过去24年来,她都活在煎熬和思念当中,他知道,她无时无刻不是在想董叔叔,哪怕他已经死去多年,哪怕她的身份,是靳太太。
而想到父亲和母亲的关系,靳怀恩又是一声叹息。
从前他不懂大人之间的感情,只觉得父亲执着,哪怕母亲对他没有半点爱欲,哪怕她对他宛如一个陌生人,哪怕两人一直分房而居,却始终不愿放手。
那是爱吗?他不太懂,只觉得如此两个人都太累,太累。
是的,过去24年来,他的一双父母,只是同一屋檐下生活着,却没有过多的感情交流,甚至分房而睡。
若说恨吗?可父亲因为肺炎住了一个月的院时,也是母亲衣不解带的照顾他,服侍他。
若说爱吗?母亲却又从不对他有过多的感情,甚至连话都不多说,哪怕父亲的女人从不间断也不曾表露过一丝在乎。
呵呵,靳怀恩苦笑出声,真不知道他们这样算什么?
慈恩医院很快就来到,陆蔓的主治医生是当年和董晋相亲的方婉婷,现在已经是方院长了,看到靳怀恩期盼的眼睛,摇了摇头。
“我们已经尽力了,她,自己选择放弃。”方婉婷看了一眼高级病房的方向,发出一声叹息。
心脏病,只要精心料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