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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穆塍沙哑的嗓音萦绕在少女的耳边,简垚的泪无声的滑落,然而嘴角却倔犟地扬起一抹弧度。她的穆塍哥哥是为了野心而生的,从赤山密林的异族孤儿到如今战绩赫赫的东隐黑旗将领,十七岁的简穆塍承载了太多的世俗沧桑,而自己便是他最利的一把军刀。
“简垚,你是懂我的”
“是!你要的,即是简垚所求的,只要我做的到”
出嫁那天,风吹落了满城的花叶,简垚金玉镂空的绣鞋踏过厚厚的落红,留下朵朵金莲,一双年轻的手臂将她抱上嫁车,在她的鼻尖留下淡淡的余香。
简垚嫁的是南阳侯,一个老的足可以做她祖父昏君,而迎亲的却是南阳护国朱渂的太子即墨。盛传南阳侯荒淫无道,但国内却奇珍无数,南阳之所以有今日的安定,都要依靠朱渂的兵力护国,所以南阳王视太子为己出,恩泽无数。
“小心!”
脚下一滑,简垚撑不住满身繁复的饰物,向即墨怀中倒去,拉扯间,喜盖落地,即墨眼中便硬生生地撞入一张泪湿的娇颜,心狠狠地痛了一下,莫名的,为了这个陌生的女子。
周围一阵骚动,有人小声嘀咕着:
“作孽啊!”
简垚突然垂下眼睑,片刻便换上一副漠然的表情。她弯下腰,捡起脚下的红盖,转身走向车内,木无表情地为自己盖上。
“太子,可以起程了!”
软语传来,即墨这才发现自己的失神,隔着红嫁帘向车内望去,他开始怀疑那张泪颜是否真的存在过,在对上那张冷漠到绝望的面容时,一切仿偌自己的幻觉。
第4章 漫漫和亲路()
“出发!”
他跨上黑色的蛟马,风似地移到队伍的最前端,长长的号声响起,浩荡的迎亲队伍满载着简垚的悲伤向着南阳出发了。
云袖带着众臣站在东隐的城门前目送着简垚的离去,看着车后滚滚的黄沙,泪不觉地滑落。
“左相,难道只有简垚的出嫁才能报东隐的仇恨吗?”云袖侧身忧伤地看着身边的老臣。
“但若想攻破西泽的城门,只有先渡赤水,而赤水之险天下皆知,唯有朱渂太子麾下的蛟马战骑方能渡过!但要南阳王出兵,唯一的条件便是简垚,所以她不可不嫁啊!”
“可这一切跟简垚毫无关系啊,她这个样子,让我于心何忍”
“公主,驸马执意为候爷报仇,此等赤诚之心实乃国之大幸啊!”
“穆塍”云袖转身看着身边空留的席位,心口涩涩地发痛,她不懂为何简穆塍会为了她,为了东隐去毁了简垚的一生,毕竟简垚是他唯一的族人啊!他从小视若珍宝的妹妹啊!
此刻,简穆塍一身戎装,孤独地立在山崖边,握着腰间的剑柄,目送着渐渐消失的红色阵列,一袭黑色的金纹披肩在山风中猎猎作响。
剑柄上的手背暴出条条蚺状的青筋,那伴着黄沙扬起的喜号声,湮没于空寂的山谷。
“简垚”
那一声划破天际大喊惊煞了天边灿烂的橘红,它们迅速地散去,空留下黯淡的天空
黄昏下,简穆塍的背影独自苍凉萧索,一头黑发散开了来,在风里翻腾着,金色的瞳孔中只有风景缓缓地流动
西泽和东隐的仇恨来源于对天都帝位的欲望之争,南阳候爷好安逸,北里国那时正发生内乱,所以两国并没有明显的参与到争位之战来。于是东隐和西泽各自都认为只要除掉对方,帝位便唾手可得。仁德四年,赤水边有名的白炽之战,死尸遍野,血流成河,东隐候也殉身于那一场旷世之战中,临死前将云袖托付给简穆塍,并要其发誓,势必踏平西泽大地。
如此两年过去了,东隐和西泽都因那场战役元气大伤,但修身养息之际仍不忘与他国联盟,由于北里和西泽的姻亲关系,东隐不得不向南阳示好。
都说东隐有宝名简垚,此女不仅绝色,且通文墨,晓天文,悉八卦,知音律;所以南阳万金下聘,定要娶得简垚,并承诺将护国朱渂的兵权交与简穆塍三年以助东隐一举攻破西泽。
铅灰色的乌云密布在天空。即墨看着立在湖边的简垚,她挽着乌黑的头发,穿着鲜红的嫁衣,象一朵茶花,安静地怒放。雨点落在湖边的青石上,溅起细密的水屑,可她并没有离开的意思,那些水汽粘在她的睫毛上,蒙蒙胧胧,很美。
“即墨,我们走了几日了?”她面对着湖面,轻轻地出声。这段日子,她话不多,但比起刚离开东隐的时候又要好些。
“十日了!”即墨本也是寡言的人,这迎亲的路途唯有他可以与新娘接近,简垚前些日子来问他的名字,他看了她许久,继而淡淡地说了句:“即墨!”
于是简垚便这样叫他,不在乎年龄或身份上的差距,在这样寂寞的旅途中,又有谁会真的在乎呢?
第5章 算计()
每当简垚喊出他的名字时,即墨的心便会无端地愉悦起来,虽然她很少开口,有时可以是整整一天的沉默,而有时她什么要求也没有,只轻声唤一声:
“即墨”
“累了吗?”
“不,我就想知道你是不是在那!”车内的简垚落寞地出声,即墨的心涩涩地,他突然痛恨起那个将她远嫁的人,一个十三岁的女孩如何承受得住即将到来命运呢?尽管她拼命地伪装,拼命地故作坚强,但即墨明白她怕,真的很怕!
“已经十日了吗?”简垚侧转过身看着远处高耸地山峦低声自语。
“即墨,要是我爬上那座山,还能看到东隐吗?还能吗”
简垚纤细的手遥指着山峦的高峰,即墨强压下心中澎湃的情绪顺着她的指尖看去,然而内心里,他觉得自己快疯了,这漫长的嫁途什么时候才能到达终点?而那时他还能平静地看着她出嫁吗?
正想着,忽而颊边一热,侧目看见简垚垫着脚,倾身在他脸颊上留下一吻,即墨大惊,就这样直愣愣地看着她睁眼、微笑、扬手,然后将自己狠狠地推入湖中,拉扯间,简垚手中的红纱喜盖被风吹向空中,那红色如同飞舞地蝶飘摇在雨中,最后静静地落在湖面。
“我的纱盖飞了!”简垚蹲下身子,眼神迷离地看着即墨,一手轻抚漫过即墨胸前的湖水,最后指向那漂浮在湖面的薄纱。
即墨似被蛊惑了一样,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再看时他已潜至湖中央,一把抓住落水的红纱。
“呀!”简垚不自禁地发出惊叹,长这么大,她还未见过谁有这么好的水性,但见即墨又潜入水中,眨眼功夫便从临岸的芦苇丛中探出脸来。
即墨从水中起身,抹了抹脸上的水珠,抬眼看见简垚正目不转睛地看他,那金色的瞳孔散发出少有的神采,即墨的心突然突突加快,低下头将红纱递给简垚,简垚正欲去接,不料他又突然收回手去,略显尴尬地说:
“洗干净了再给你!”
即墨低着头,等着简垚的回应,不料对方一直沉默着,他抬起头,看见简垚怔怔地盯着他裸露在外的手臂发呆,继而大惊地背过手去,急欲拉下衣袖。
简垚抬眼惊异地看他,神情恍惚地说道:
“我没猜错,你身上果然流着蛟人的血”
即墨脸色大变,从惊惶到愤怒,他放开背后的手,裸露的小臂上此刻泛着青蓝色的鳞光,原本光洁的手臂现在隐隐呈现出鱼鳞状的痕迹。
“你故意的!”
即墨咬着牙恨恨地盯着简垚,包括那个吻,这个小丫头一开始就算计他。第一次,他觉得简垚远比她的外表来的深沉,在她天真纯洁的外表下到底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东西呢?
简垚没有否认,只立在湖边静静地看他,那眼神有怜悯,有疑惑,又似乎带着一丝欣喜。
即墨转身狼狈地奔向帐营,此刻的他心思全都乱了,没想到他生命中最鄙夷的一部分就这样赤裸裸地展现在别人眼中,而那个人正是他最
第6章 亲密()
入夜,雨停了,如勾的月慢慢爬上树梢,偶尔散开的云层可以看见稀疏的星光。即墨坐在篝火边对着火光沉默,简垚站在不远处安静地看他。她知道他在自卑,蛟人一族向来都是劣等异族,她并不是有意伤他,只是在看见即墨能驾驭心情暴烈的蛟马时便怀疑他的身份。
其实即墨的身份并不是秘密,在南阳,在朱渂,他体内流淌着的蛟人血是众所周知的,然而他麾下一万精壮的墨骑,足可以堵住世人对他异样的眼光。
简垚轻轻地挪到即墨身边,跪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