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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总是有白痴挑衅。”
“你说谁是白痴啊?”
“谁应话就说谁。”
“不扯了,你到底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啊。”
“好。”
等简易意识到自己真的把那个好字说出声的时候,都不知道该拿什么表情去面对了,这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高三那年夏天,许之行和他约定好暑假一起去海边度假,但是最后这件事不了了之,原因无非是“没有考到理想的大学,没有心情玩了”,这是许之行的原话,简易没有说自己为这次度假做了多少工作,花了多少心思,他只是在挂下电话时,叹了口气既然许之行都不想去了,那么这一切都是白费,即使自己为此兴奋的好几天睡不着觉。
什么都不说,他总是什么都不说。
简易看了看雨,这冬天的雨总会下起来就没个完,于是也不说等雨小点再走了,他立起风衣的衣领,冒着雨上了路,雨点打在他的脸上,生疼生疼的。
洋葱(2)
许之行看着许久没有回话的企鹅对话框,便知道简易又去抽烟了。现在他的烟瘾越来越大,几乎是在把香烟当饭来吃。不,这个比喻并不恰当,许之行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因为简易现在的饭量很少。上次他来自己家看望自己的父母,吃的就不多,即使吃得那么少,他还让自己去拿了消食片。为了哄自己的母亲开心,他总是不会忤逆她的,给夹多少菜就吃多少,不能吃辣也硬着头皮吃,甚至不住地称好。
许之行盯着闪动的光标看了好久,最终也关掉了聊天界面。他还是把简易加入了黑名单,一并被拉的还有简易的微博和手机号。断了联系才好,断了联系就断了念想,两个人,就不会那么纠结了。本来就是没有结果的事,不管怎么做都是错,干脆从一开始就斩断,断了那源头。
许之行这几天工作忙,周末又不能回家,为此给自己的母亲打了个电话,声音依然是淡淡的,但是许母还是听出了不对。
“怎么了?是不是工作累着了?都和你说了,不用那么拼命不用那么拼命,房子我们也有,要是到时候娶媳妇,再重新装修一边也是住得的。”
“妈,您在那操什么心呢,我连女朋友都没,还说什么娶媳妇。”
“上次你不和那小张挺聊得来的吗?长得乖巧,又懂事,知书达理的。人父母托人问我呢,你一直忙,我连口风都探不了。怎么样啊你倒是觉得?”许母一说起半个月前许之行去见的姑娘,声音明显的跳了很多,像是有多兴奋似的。
“妈,我和简易还谈得来呢,这都哪跟哪儿啊。说的上话就得结婚,这是哪一国的理论?”许之行笑着反驳。
许母听这话有些不高兴了,沉着声音说:“这能一样吗?简易是个大老爷们儿,哦,敢情你还想把他娶回来啊。”
“您不挺喜欢他的吗,多给你带一儿子回,你怎么着也该笑得合不拢嘴啊。”
“混小子!瞎说什么呢?皮又痒了是吧?你好好给我想想小张那事儿,给我句话我好回他们,你也老大不小了……”
许之行打断自己的母亲,忙说:“好了好了,我还有事呢,不聊了啊,挂了挂了,拜拜。”
他挂了电话,整个人窝在办公椅里,冬天的傍晚黑得极快,又是多云的天气,更是显得夜晚来的迅疾。办公室已经没有什么人了,中央空调也偃旗息鼓,不再发出细微的嗡嗡声,世界安静得就像一座巨大的坟墓。
“之行,你还不走吗?”说话的,是同公司的实习生,前几天刚到,许之行面善也好说话,所以两人虽说未深交,但平日里也有你来我往地打声招呼什么的,还是会的。
“这就走。”许之行应道。
“看样子快要下雨了,你带了伞吗?”
“啊?要下雨啊?”许之行像是反应不过来,愣了半天才应话。
“天气预报都说了暴雨红色预警了,怎么,你没看吗?”
他翻了翻自己的储物箱,说:“我带了,你呢?”
“我从读小学起,我妈就一直念叨时刻要在包里放把伞。”说着,那小姑娘把手中的伞拿起来扬了扬。
“那快些走吧,一会儿正淋着雨就不好了。”他笑道。
“欸,先走了啊。”
“明天见。”许之行拿起了伞。
“明天见。”
许之行又拿出了另一把,他看着自己手中的两把伞,踟蹰了一会儿,放了一把回去,关了电脑,整理了办公桌,穿上外套都准备走了,却又转过身重新拿起那把先前被他放回去的伞。
雨果然下得很大,几乎看不清眼前的行人,风吹得雨伞伞面凹了进去,每抬起一步近乎就要被吹回一二厘米,已经不能单单用暴雨来阐释这样的天气了。
他没有径直去地铁站,而是选择了步行到隔了两条街的商业区那里的便利店买上一些零嘴。真正的原因,他是不会说的。
简易从来没有带伞的习惯,无论刮风下雨,他总是指望着许之行能出现,拯救他于水深火热。许之行的幼年少年青年时光,一直在扮演着简易的英雄——送雨伞的,两个人都没有明说,但是一直把这样的习惯沿袭了下来,但在今天,却不得不打破。
因为那句被憋在心里的,不能说出口的话,被挑明了。欣喜有之,雀跃有之,烦躁有之,无奈有之,就像是一锅大杂烩,这里什么都有,鲜的辣的爽口的劲道的,却独独没有甜的。不能有甜的,那是不被允许的。
许之行不紧不慢地选择自己喜欢的零食,挑挑拣拣间,也不忘看看时间,等他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的时候,不自觉地低下头苦笑。六点整,简易下班,他会遇着这场雨,却没有伞,也再不会有一个叫许之行的人,带着不满的神色出现在他公司楼下,把手中多出的那把递给他。
他在收银台付了钱,把那些大包小包放进购物袋,正准备出门,却看到了那个身影,慌忙地退后几步掩在了广告牌后,确认了对方没有看到自己才松了口气。什么时候那么狼狈过?从来没有。
“雨下得挺大的,要不你等等再走吧?”收银员是个好说话的男生,看样子像是大学生,来这便利店做兼职以供填补不是很富足的生活费。
许之行朝他笑笑,说道:“谢谢。”
没有去边上坐着,他斜靠在被广告遮住的门的内侧,偷偷打量着简易的背影。高了,瘦了,看上去很没有精神,应该是没有休息好。
“你是这附近的职员吗?”没有什么顾客,收银员干脆和许之行聊起天来。
许之行转过头点了点头,说:“就离这不远。”
“是特地过来的吧?”像是看出了什么,那个男生笑了笑,看了眼门外的简易。
许之行不置可否,两人间的对话就这么不了了之。雨还在下,不见有减小之势,要是简易就这么淋回去,明天怕是连班都上不了了。
“你不把伞给他吗?他走了。”许之行回过神,抱起放在脚边的购物袋追了出去。
洋葱(3)
许之行冲到雨中,左右四顾了一番,朝着简易坐公车的车站跑去,雨水在人行道上汇成浅浅的一层汪洋,每一次落脚,都会激起一层浪,细碎的水珠放射性地朝四周飞溅。街上没有什么行人,许之行手中拿着伞却未撑开,雨下得太大,模糊了他的视线,他抹了一把脸,眯着眼看着前方,不是,不是,都不是!
简易就这么消失在了他的眼前,那种无力感拖着他,坠入冰冷的海洋,仿佛那见不着光的深海海底才是他最终的归宿。许之行看了眼前方,又回头看了看来路,哪里都不是他想去的地方。
简易的眼镜因为雨水的原因,模糊成一片,氤氲着薄薄的雾气,他干脆取了下来,放进了内衬口袋里,低着头赶起路来。虽然知道他早就下班了,但还是想要去看看,这么想的时候,速度也愈发快了起来,脚步不知是轻快还是沉重,一声一声踏在水流中,激起不小的水花。
感觉到口袋里手机的震动,简易匆匆跑到街边的小店的屋檐下,拿出手机接听,是丁文洋的。
“我说,你现在在哪儿啊,小爷我心情不好,一起去喝一杯?”丁文洋的声音倒是活力十足,一点儿也听不出‘心情不好’在哪里。
“不了,雨下得大,淋了个透湿,赶着回家换衣服。”简易在说话途中打了个喷嚏,震得那边丁文洋不雅地抱怨了一句,他又说,“你也是会挑时间,早不打晚不打的,偏偏我赶时间的时候打。”
“你不下班了么?赶什么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丁文洋的声音拔高了一个度,他说,“卧槽!不是我想的那样吧?!”
“就是你想的那样。”
“你倒是早说啊,拆散CP会遭雷劈的!你丫赶紧的,他下班好一会儿了吧,可别错过了,挂了啊。”也不等简易说话,手机就只剩盲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