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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从怀中掏出一叠奏折,弯了身将奏折递了上去,缓缓说道
“此乃是贤妃娘娘的口供,所有罪责也已认下。当年太子殿下突然暴毙,其实是因贤妃娘娘在太子殿下的栗子酥中下了毒药,那毒药乃是慢性毒,日积月累太子殿下身体愈来愈差,最后饮的那杯茉莉花茶便是的致命毒药。”
刘翊听到这便问道
“臣记得那茉莉花茶不是派人验了,没有什么不寻常啊!”
刘豫章看向刘翊道
“是,那茉莉花茶本身并无坏处,但与那毒药不能同饮,两物相冲乃是剧毒。贤妃娘娘宫里的太监也已招认,井里的尸体是他带人扔进去的,因为那栗子酥都是由太子殿下那几个贴身的太监来燕宜宫中所取的,贤妃娘娘怕他们说了此事,而查到自己头上便派人将一众贴身的太监都灭了口。”
颜令殊见了圣上握着奏折的手不断的颤抖着,皱着眉并不说话。刘豫章行了礼道
“燕宜宫中一案皆已查明,太子殿下所中的毒药臣弟亦已查明,是一种花草中提取出来的,锦城卫的人在燕宜宫中并没有搜出毒药。但臣弟对燕宜宫中的太监用了刑,招了那毒药是从瓦剌传进来的,十分罕见,故而宫中太医根本无法解。”
颜令殊听到了瓦剌两字不禁皱了眉头,为何莞清所中的毒药与太子所中的毒药都是从瓦剌传过来的呢?颜令殊想着这事儿不禁有些发愣,只听得刘翊一声喊着才回过了神,原是身上扶着心头弯下了腰。
“圣上,圣上息怒,快穿太医!快穿太医!圣上您当已龙体为重啊!”
圣上捂着心口,摇着头说道
“毒妇!毒妇!从儿自幼便是仁贤明敏之人,他若还活着朕何以如此担心我大齐啊!竟然对朕的从儿下手,杀!李家满门,成年男子一律处死,未成年的一律贬去南疆为奴,永世不得入京。”
三人听了这话,连忙跪了下来,叩首道
“请圣上三思。”
起了身,又跪下喊道
“请圣上三思。”
以此重复了三次,方才起身,圣上却摆着手道
“罪无可恕,竟然对从儿下手,就不要怪朕不顾多年情分了。”
刘翊啧了一声,看向圣上,犹豫的说道
“臣多一句嘴,这贤妃娘娘身边也未有皇子,她又与照慧太子关系甚好,这无缘无故的对照慧太子下手是为了什么?又有什么好处呢?”
刘豫章皱了眉头行了礼说道
“臣也问了,但贤妃娘娘不肯说,只是求圣上放过李家,情愿以死谢罪。”
圣上冷哼了一声并不说话,一旁的颜令殊抱着双手,端着袖子一句话也不说,圣上巧了过去问道
“非同此事你怎么看?”
颜令殊拱了手道
“回圣上,此事臣不知。”
圣上看着他道
“朕是为你怎么看,不是问你知道不知道。”
颜令殊弯着腰依旧说道
“回圣上,臣不知原因,不敢胡乱猜测,此非臣之本分。”
“那朕让你来做什么?看戏的吗?”
颜令殊连忙跪在了地上,磕着头道
“是臣愚钝,未能替圣上分忧,可此事事关皇亲龙脉,臣不敢胡乱猜测。再者说了,圣上也说了,让臣不要管不该管的事情。”
第96章 满门覆灭()
圣上弯下了腰看着跪在地上的颜令殊,有些恼怒的说道
“你这张嘴啊!朕今日叫你来是添堵的啊?”
颜令殊缓缓抬了头看着圣上,他舔了舔嘴唇,弱弱说了句
“臣臣不敢。”
圣上着急的说道
“你有什么不敢的?说!朕赦你无罪。”
颜令殊皱了皱眉头看着圣上,缓缓说道
“臣以为,贤妃娘娘可能也许是精神上有些问题,她这个长期得不到圣上的关怀,这个”
颜令殊话还没说完,圣上怒气冲冲的拍了桌子说道
“你给朕住口!”
一旁的刘翊和刘豫章差点没笑出声来,看着这情形只能默默不做声的站在两旁,颜令殊反倒有些委屈的小声嘀咕着
“这我都说了我不想说了!”
圣上指着他道
“你啊!拿话堵朕是吧!”
“臣不敢!”
刘豫章看了眼刘翊示意让他抓紧问了事儿别在这耽误工夫了,刘翊叹了口气想着自家人的事情做什么要让他来问,可如今圣上在气头上他也只能硬着头皮问道
“圣上,此事就这样定下了?”
圣山看了过去,问道
“还要怎样?如此罪行,朕能对他们法外开恩吗?妄想!”
刘翊低了低头,淡淡答道
“臣明白了,那您看这事儿谁办合适?”
圣上看了看他淡淡说道
“宫里的事儿你们就不用管了,朕会下旨意的。宫外的事情,豫章你来办!刘卿辅佐着!”
刘豫章与刘翊行了礼道
“臣领旨。”
圣上点了点头看向跪在殿内的颜令殊道
“你啊!跟朕说本分本分的,书若是修得不好,太子若是教的不好,你看朕还容不容着你!”
颜令殊磕了头,答道
“臣定当尽职尽责,不负圣上所托。”
颜令殊话音刚落,外面的太医便提着医箱走了进来,圣上捂着胸口,缓缓喘了气,疲乏的挥了挥手淡淡说道
“都下去吧!”
“是。”
三人行了礼一一往后退去,准身出了门颜令殊这才松下一口气来,一旁的刘豫章看了他一眼问道
“你今儿这怎么回事?上赶着找骂啊?”
走在后面的刘翊却笑了一声,道
“他这哪是上赶着找骂啊?他这是推托的一干二净,这差事和他是分毫的不沾身了,再瞧瞧咱俩!所以啊!人听着骂两句就什么都没了,咱就得干着这出力不讨好的事情。”
刘豫章听了这话才算明白了,连忙指着他道
“你这心思也太深了吧!”
颜令殊摆了摆手,淡淡说道
“这事儿我沾不了身,不过有什么需要来找我啊!”
说罢就急急往前走去,刘豫章在后面喊他
“你做什么啊?走那么快!”
颜令殊转了身看着他道
“还不是因为你,真是会挑时间,挑了今儿怎么一个日子,我得去温府接夫人,你们慢慢走吧!我先行一步了!”
说罢颔首便就继续往前走去了,只留下刘豫章和刘翊两人在后面慢慢走了,刘豫章摇了摇头看着远处的颜令殊淡淡说道
“什么人啊!”
刘翊叹了口气,淡淡说道
“不说他了,李家的事情得即可去办!”
刘豫章点了点头道
“我看这样吧!我与阁老先去吃些饭,随后公公请了旨意便调京都卫过去处理了,您看如何?”
刘翊点了点头,答道
“成,那咱们先去吃饭吧!”
傍晚时分正是吃饭的时候,李家的人完全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常之处,连在刘翊与刘豫章带着大批兵马来的时候亦不明白,反倒问他们是为了什么。
刘豫章宣了旨意便只得听见一片一片的哀嚎与哭泣,他看着府中所有大小人等,记忆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前带着人去抄裴翎的家,他那时候年轻气盛,哪怕别人再怎么哀嚎他都不觉得可怜,可现在到了老了整个人的心都是软的,似乎不怎么敢看了。
刘豫章一人缓缓走出了院子,坐在门边上不知在想些什么,刘翊见他一人低着头坐在拐角处便也跟了过去,掀了衣衫坐了下来,笑着道
“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
刘豫章见他也坐了下来,摇了摇头,淡淡说道
“没什么。”
刘翊转了头看着背后的京都卫正在一箱一箱的往外搬东西,他淡淡说了一句
“一夕之间,一族不存,再无兴起之日了。”
刘豫章听了这话也转头看着身后,他不禁问刘翊道
“刘阁老就从没有觉得,伴君如伴虎过?”
刘翊听了这话转过了头看向身旁的刘豫章淡淡说道
“自然是有,更何况如今这个位置。你也是知道的,圣上是兵马驰骋过的,这性子这么多年就未曾有一刻是软下来的,生杀予夺全由圣上做主,谁能不怕啊!”
刘豫章低了低头轻声问道
“满族的人,大多数想必什么都不知道,可却要白白一死,都数不清有多少冤魂。”
刘翊听了这话不禁笑了一声看着他,问道
“你如今这是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