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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报。”
她一面说一面重重的磕头,头触到地上是“嘭嘭”作响,几句话的功夫,她的额头上已经青紫一片,看上去当真是惊心。
太夫人已经偏过了头去,并不是她不想饶过凤四,也不是她想借机教训凤四:是她让凤四做事的,不论她和凤四之间有什么样的妻妾之争,此事她是定要护凤四。
因为府中上下那么多的眼睛,护不住凤四是一回事儿,根本不维护凤四就又是另外一回事儿;当然了,这两样结果都不是好事。
但后者比前者更易失人心。她是金家的太夫人,但只凭这个身份却只能让人口服,并不能让人心服。
想把这个家打理的妥妥当当,想让府中上下那么多人都惟命是从,人心就是一定要收得;小恩小惠并不能真正服人,但是有些事情却真得能让人寒心。
她不会借此教训凤四,之所以不开口是因为她要金敬一的话,这也是她向儿子施以的手段:凤四做得很好,又是认错又是自罚,你还要怎样?
要打的话凤四自己也打了,头也磕了,脸上的伤就明晃晃的摆在那里;说罚,凤四又是月钱又要听差——也是老太爷的人啊,做晚辈的总要看在老太爷的份儿上吧。
本来此时她可以开口让凤四起来的,金敬一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因为好他个孝子。可是太夫人感觉儿子变了,所以才要逼金敬一,她就是不肯开口。
你不是厉害嘛,你不是要处置人嘛,行,一切都交给你做主——她这就是在赌气。
金敬一看着凤四姨娘心头的气并没有消掉,可是做为老太爷留下来的人,在凤四如此哭着认错后,他还能再如何罚?
还有,府中倒底发生了什么他并不清楚呢,于是他把目光转到自己女儿身上来:反正凤四跪的也不是他。
金敬一想就让她多受会罪吧——脸上的伤,可是锦儿当真是流了血得,她脸上那点伤能抵得了什么。
他拉着敏儿坐下:“女儿,给父亲说说倒底是怎么回事儿,你母亲怎么弄伤了自己?这里都是长辈,不能劳烦长辈们,就由你来说话。”
“你虽然小但是口齿清楚,自幼又聪慧明理,由你来说正也合适。嗯,小孩子家家的,有什么错漏之处,还要请姑母和几位姨娘提点。”
他先夸了自己的女儿,又是聪慧又是明理的,最后才说让人提点:谁敢提点?他金大老爷如今可是一肚子的火气,此时提点他的女儿那就是太岁头上动土啊。
不要说敏儿不会说错什么,就当真有点偏颇她们也只能咬牙认了;一来和个小孩子计较本来就失身份,再者她们也真真的不敢提点金敬一的女儿。
金敬一这人嘛,他的儿女他教训可以,但是旁人不要说是动他儿女的一根汗毛了,就是给一句重话让他知道了,那都是不得了的大事。
所以敏儿姐弟在金府才会没有人敢欺,全赖做父亲的金敬一的疼爱。
敏儿便把事情源源本本的向父亲说明,并没有多增添什么也没有减少什么,因为牵扯到了太夫人,且事情就是在太夫人的面前发生的。
她不想让祖母回头向父亲说什么,要得父亲的欢心就要注意自己的言行;要给母亲出口气并不急于一时。
而金敬一也没有白夸敏儿,她说起话来不止是声音好听,且条理清楚,没有半点的是非对错判断,只是直白的陈述。当然,她并没有忘记说钱氏的无礼。
敏儿说完的时候,西厢的门也打开了,抱剑在前锦儿在后两人走出来。
抱剑并没有再进厅,她对着锦儿抱拳一礼:并不像平常女儿家做万福,如同男子一样抱拳为礼。
“金夫人,不必远送了。王爷那里,我会代为转达,但是王爷的意思并不是你我能猜度的,一切都看你的造化吧。”
抱剑看也没有看厅上的众人,收手转身就那么潇洒的要走。
金敬一却抢步出来相送,并不因为抱剑是镇南王府的人,只因为她救过锦儿:“姑娘,在下没有准备,这两日定当登门向王爷致谢,向姑娘致谢。”
他说完郑重的向抱剑行了一礼:“大恩不言谢,以后有用得着我金敬一的地方,请姑娘尽管开口;万死莫辞。”
男人一诺重过千金。
抱剑有点动容,忍不住回过头来看向金敬一:“大人这句话,是不是也是向我们王爷所说?”
金敬一眼睛微微一收,然后再次抱拳,却是向着镇南王府:“当然。”
抱剑点点头:“我记下了,会转给我们王爷的。”她说完对金敬一还礼,也极为的郑重,才后退两步再转身离去。
自抱剑出现在金府,直到她在离开的时候才好像知道了礼字怎么写。
锦儿微微皱眉,看看金敬想说什么,但是想了想终究没有说什么;她虽然不太清楚抱剑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能得她如此郑重还礼,怕是金敬一的承诺是真得极重。
第42章 你也是妇人()
金敬一看向锦儿,见她已经换过衣裙,手臂的伤处如今已经看不出来;只是看锦儿的模样,是看不出锦儿痛与不痛,伤得如何。
“好些,没有?”问出后才发觉是句废话,他走上前两步:“怎么可能好”
“敬一。”厅里传出来太夫人威严的声音。
随之,李金氏和凤四姨娘都带着人低着走了出来,对着金敬一齐齐施了个万福。
锦儿那里,李金氏没有理会直直的离开,凤四姨娘却过去跪倒在地上,老老实实的磕了几个头:“夫人,全是我的不对,都是我的不是。”
“我在这里给夫人磕头赔罪了,任打任罚。”她说完又左右开弓打了自己几个耳光。
此时太夫人又唤了一声金敬一,他不得不匆匆的转身,临走之时他给锦儿一个眼色,示意锦儿可以薄惩但还是要放过凤四姨娘。
他并不是因为凤四做过什么而提醒锦儿,只是不想锦儿在金府落个刻苛之类的恶名:凤四做的实在让人无话可说。
屋里的一切金府的仆从们没有看到,就算看到锦儿的血衣,又有几个人敢议论?但是凤四又是跪又是赔罪又是责打自己,却已经落到金府仆从们的眼中。
姨娘和仆从们的关系有点点复杂,仆从多半是瞧不起姨娘们的,不把她们当成真正的主子来看待:姨娘们也并不是真正的主子。
但是在某个方面来说,姨娘和仆从们的关系却比金家主子更近一层,因为姨娘是个半主半仆的身份,有些事情处置的不当,就会让仆从们有狐死兔悲的味道。
不是兔死狐悲,因为做为姨娘来说,仆从们认为她们才真正是狐狸呢。
所以金敬一才向锦儿暗示,就是不想因凤四而坏掉锦儿的名声;如今的金府里,已经没有太多的老人儿了,大多人对锦儿其人都不知道。
锦儿轻轻的点头,看向脚下的凤四姨娘,真真是想不到世上还有这种人,便喃喃的道:“这就叫做能屈能伸了?”
但是,是什么能让凤四姨娘做到这种地步呢?实在是让锦儿百思不得其解发,如果换作是她,事情做错了就承担后果,绝不会如此的作践自己。
凤四姨娘听到了,莲香也听到了。
莲香听到后知道是锦儿自己在问自己,看看凤四姨娘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尤其是凤四姨娘身上的那些头面,真真是闪瞎了莲香的眼睛。
她对池家的姨娘们有极大的兴趣,不管是费大姨娘还是凤四姨娘,一举一动都在她的眼中:她要知道这些姨娘们是如何过活的,又如何有了现在的日子。
凤四姨娘却认为锦儿是在讥讽自己,只是如今她可不会着恼生气,只求着锦儿能不生她的气就可以。
锦儿如果气不消,金敬一就不可能会真正的放过她,因此她叩头叩的更为用力,完全不顾额头上的伤碰到青石板上是如何销魂的痛。
痛,至少比缺吃少喝,至少比无片瓦遮身要强得太多太多了。
就在凤四姨娘还要开口认错领罚的时候,敏儿跑了出来:“母亲,快,您快来。”她急得小脸通红。
锦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下顾不得凤四姨娘提裙就走;倒是莲香在后面冷冷的道:“滚。”
凤四姨娘看着锦儿主仆走过,直到锦儿进了大厅她才轻轻的起身,身边的丫头扶着她:“您何必吃个这个气?”
凤四摇摇头示意丫头不要胡乱说话,转身就向外走去。
厅上,金敬一跪倒在地上,而太夫人正指着他训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