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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呀突然好想回家找阿爹啊!
场子撑不住了啊啊!
二〇七三)
穿戴完白玉堂扔来回收的衣物以后;靠坐冰冷墙面上,静默等待了一小阵子;直到密道中出现亮光,四周不再一片沉黑;一个人踩着黑革云纹的靴子来到我面前,玄褐色的薄披风在身旁两侧摆荡;最后肃然垂坠;直至静止不动。
赵从恪面上仍旧戴着他那副惯常的铁面具,顶束红玛瑙镂金发冠;身着黄锦纹袍紫云楼带;身后一袭玄褐披风;批风双肩旁两绺翡翠璎珞丝带垂结胸前;看上去尊贵威严,衬上其人本便深沉的气息;肃然中竟展露出了几分天家的威势。
不过我就搞不懂了,话说他这五影阁明明拾缀着附近军州都叛变了,照理说他这首领也不需再低调了,可这人还是这般藏头藏脸;一副不能见人的模样是咋回事呢?
这么频繁难舍地与这副招牌面具相依相守——就不怕面上要因长期通风不良而长满烂痘吗?!
此人的真容究竟该有多么惊悚?面具一朝摘下,是会吓跑一半的造反拥戴者么?!
——那朝廷方还等什么?!
赶紧派队大内高手来摘掉此人的面具啊!
摘下后便能兵不血刃瓦解叛党一半向心力,简直乃兵法中的最高境界,这买卖绝对做得一本万利分外划算啊!
二〇七四)
于是单一张面具便有万利潜力的某人;居高临下地立在离我咫尺的距离外装逼。
其眼神高冷,在安静睨视了人许久之后,一开口便想戳人脊骨:被人抛下来了?
慢悠悠的语态,平静冷淡,话语间有几分轻蔑:试金门前无弟兄,看来那展昭与白玉堂心中所谓的朋友道义,也不过如此。
不喜人这般轻看他们,我有气无力地张口回道:留下是我自己的意愿,与他们无关。
你自己的意愿?这倒未必罢。今日,若非此处有这么一道子母门挡着,我看你早已与他们一道出去了。他冷冷一笑,你亦是大胆,竟将我先前刻意提点过的话作耳边风?本已不欲与你为难,不过你既在决意与他们离开之际,并未惧身上毒发威胁,那想来此二日间的解药,你也便是不想要了罢。
我:!!!
啥么?!!
等一等啊——
二〇七五)
最后在下并没有被带回原来的老地方拘禁,而是离开了冲宵塔楼,到一个外观上与之前的蝙蝠套房截然不同,但实际上一样毫无自由的平房坐监,颇令人满心郁卒。
新拘所似与赵从恪的临时住处毗邻而居,头两日早晚,都可目击到此人直接从关我那间房内侧的一道内门进来,照旧配戴上一副不能见光的铁面具,不过仔细观察,却可瞧见出其眼目中悄然渐现出的疲惫之意。
马逼,我说这个人都已经出现超时加班症候群晚期的病徵了,不赶紧把握时间多去眯个几刻钟休息,还有闲暇在这边抽空来晨昏定省地检视别人毒发后百转挣扎的模样是做甚!‵′)┴┴
当真是为了消遣不顾闭眼,也算是够拚的了!
二〇七六)
两日过后,当我觉得自己已经憔悴得像一片零落在路边被百万双天蚕脚踩过的枯叶,三魂七魄都快不知飞散到哪里去的时候,那赵从恪却好似也对这观察在下的行程失了兴致,竟是忽然再不现身影了。
自那之后,在下每日的药剂中便多了一样会让人昏昏欲睡的方子。
接下来的一段期间,日子日复一日过得重样:吃药昏睡清醒关禁闭、有专门快递将两餐送货到房。偶而身上真太芳不可闻之时,还会有美人强制入来服务。
美人摸摸浴,却不叫人称羡。因为此些美人面美心粗,缺乏专业,一点也不知该对一名身障伤员温柔和缓,害得每次被强迫入完浴后的在下,都不免深深有种免费升级被顺带做了套换角质护肤疗程的感觉当真是好想抗议拒接受此类附赠服务,就单点最基本的套餐难道不可以么!
于是坐监生活之中,便仅剩下颇零散的、能完全清醒又无受人打扰的自由时间,被在下加紧拿来探勘了几回自己当时所在处的保全境况。
在下猜测当时自己所在的房间,约莫乃是在主房之外,建来给随夜下人使用的外室。内有两门一窗,一门连向那赵从恪的临时住房,说来亦也可考虑为一条出路。可惜此门乃金属铸成的门框,那赵从恪未行走时便是镇日深锁,尝试过几回,皆无办法从自己所在的这侧将门扉推开,显然已成一条夭折的逃生通道。
另一扇门,则是通向院子的外门。平素送药送饭或强迫摸摸浴服务的人皆从此门出入,一般落锁,门外与院中皆有人看守。经历长久的观察记录,值勤的显然都是同一批面孔,而且人人有如嘴夹蟹钳,除却必要对话,荏是一字也死不肯多开上口。
剩下的唯一扇窗,与外门同面,窗外链拴,勉强只能挤开一缝,除非传说中那些精通高级变形术的大巫师,否则即是缩骨大家也钻它不出去,更莫提骨质正常的在下了。
是故彼时莫说想寻机脱逃,便是想偷鸡摸狗打听或做些什么事,都是无桨打水,甚难翻出风浪。
接下来的日子,眼所能见者,当真只馀下一方狭小的天地了。
每一日一天,过得都似乎极长,又似乎极短。
时间犹如变成了最廉价的废物,已然成为最无存在感的物事。
唯有的起伏,剩下那些伺候我吃喝的阁众,每隔一段间隔,竟是会自主给人重点提示更新下外界风云变幻的状况——据说此并非他们破例多嘴,乃是他们阁主特意交代他们所说,也不知基的是怎样一种心理?
是为了让人坐困院中,只能空知梗概皮毛,却任你挠心挠肺地百般探问都追究或证实不了更深的内里、或者纵然能知晓详情,也是什么事都做不了,只能干瞪着眼残障在床上扯蘑菇,连房门都踏不出,看人在那兀自百转纠结挠发烦忧到肠打结,来日或许还会被激出圆形秃的模样,觉得颇具娱乐性,足供他忙中取乐了么?
这赵从恪的心肠实在是太暗黑扭曲了!诊疗所正在前方跟你招手啊!!
二〇七七)
可喜可庆者,是这家阁众报所提供的摘要消息,并非以一概全清一色只宣扬他们的威风,还懂得新闻不可偏跟,偶尔,也是能从中听到些令人振奋的消息。
比方说,听闻朝廷方对这批由襄州带头造反的起义军(注:叛党自称)反应极快,急派禁军三万往镇京南动乱,另派左班殿直曹元喆等领禁兵两万镇压河南府乱,三日内便送来大军,害他们五影阁筹划中的闪电计划只实行一半就受到了阻挠这安逸数年的朝廷竟还能有这般的反应与出军速度,真是瞎猫逮到死老鼠,给你们这盗版皇帝的朝廷赚到了!有什么了不起!不过就是多几日苟延残喘的时间而已!
——擅自加上后头一段饱富个人色彩的评语,把话说得十分具有鄙视性,可究其内容岂不也让人感庆幸?
只因这才不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看来是青师兄和包大人二人托王朝他早一步递出去的急报,已顺利送交到朝中官家的手上。若不是提前便有准备,欲发兵还得齐备粮草兵械一类物,又哪能说走就走呢。
又比方说,听他们道那包拯一行已是顺利离开了襄州,虽在邓州找救兵时人家已然响应造反因而受挫,可后来还是在汝洲边境与朝廷派来的镇南军碰上了头。随军而来的一道诏命,将那包拯任作京西南路宣抚使,拔朝中狄青为宣威将军、任宣抚副使,包拯一行人,自此正式加入了大部队的行动。
而那狄青作为镇南军副将,与包拯一齐在博望坡下建立起防线,意图突破比镇南军人数尚多有一万余的起义军,被当时进来更新战况的阁众评曰乃自不量力,需得等着被他们起义军的光环辗压!
可在下一听便觉暂时约无需太忧心。
因领军者乃是自家身经百战的青师兄,领着的又是禁军中最精锐的西军。其中不少军士,或许还是以往于宋夏战争中派驻去西境同袍过的熟面孔,又哪里是容易被人辗压下的阵容呢?
当然,相较于以上这般能让人松口气的庆幸事有,也不乏更多叫人不安烦忧的消息。甚或许多情势,乃是忧忧喜喜交杂,听得在下当时一自由受限的人心绪是高低起伏不定,宛如天天都在坐云霄车,无奈却有心无力,没事能做,看着彼时的自己竟当真只能残障在床数蘑菇,那般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