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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的一盏鸳鸯灯,发出的光明显不足够将房间照得纤毫毕现,但却又多出了一份朦胧的美感;某个角落里的一张垫着犀皮的香案,放着一个博山古炉式样的铜制香炉,从炉内喷出细细的香来,——想必先前闻到的那股淡淡的香味就是来自于此处了;房间的两侧墙壁上,挂着四幅出自于名人大家的山水画,尽管外面那副对子显得风尘味重了一些,但里面还没有挂上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四大美女图,这多少也算是不错了(只是挂着那些名人的画迹,多少也多了一份炫耀的味道);在每幅画下面,都放着一张木制交椅,一律用犀牛皮垫着;在交椅前还有一张做工精细的小案,上面有着吐着茶香和热量的杯盏,看来是刚被人放下不久。
“小姐想必是去了那个地方了,苏公子请跟我来。”
杏儿脆生生地说道,又领着两人向里面走去。
那位未露面的小姐的去处并不算远,过了一条长明灯的长廊,杏儿就将两人领到了一个花园中。
“三位既然在说天下大石,论富国之术,师师是不懂了,——那师师就用这一首东坡居士的《大江东去》来助兴吧。”
未见其人,却先闻其声。
一个柔婉曼妙的声音在空气中缓缓地消散开去,青衫公子初是一楞,但马上又恢复如常。在一旁暗中观察的杏儿见到他的表情变化,心中泛起一丝得意,却自己骂了自己一句小蹄子算是检讨了,继续领着二人走了过去。
“师师姑娘说笑了,山僻村野,孤陋寡闻,得睹花容,已是生平幸事,若是能得以聆听师师姑娘仙音,虽死又何来遗憾呢?”
说话的人听起来有些儒雅的味道,换句话说,就是马屁拍得过于露骨。
“先生言重了。”
自称为师师的女子答道。这名女子果然是秀肤欺雪,柔躯胜柳,脸上的病态和窄窄的肩膀让这名女子古典起来,总是让人们心中升起怜意的涟漪;那双哀目如水的眼睛,那樱唇小口,沾染着香味和秀气的青丝,无时无刻都散发着扣响了人心灵中柔软心弦的魅力。
此时杏儿已经领着两位不速之客来到了这位女子面前。
“小姐。”
众人还没有注意到三人的来到,但是杏儿这么一叫,不被注意也有些困难了。
“梅香,你这小妮子还舍得回来。”那名女子的口吻中有一份打趣的味道,又看了看她身后的两人,“这两位客人是……?”
“原来你叫梅香啊?我说呢,怎么这么巧,我叫梅儿,你就叫杏儿……”梅儿窜出来说道,似乎也忘记了自己也用的是一个假名。
梅香向梅儿做了一个鬼脸就懒得理会她了,——见到自己小姐,她多多少少也恢复了些小孩子心性,抛开她领来的两人,附在那名女子耳边说了一句悄悄话,——后者俏脸一红,有意无心地拍了一下小丫头的头,没有任何教育意义地低声训斥了梅香几句,就转向了那名青衫公子。
“苏公子救了我家梅香,师师在此谢过了,——苏公子若不嫌弃,不如品尝一下师师煮的酸梅汤,观看这难得的雪景;若是公子有兴趣,还可以与这三位客人说些奴家不懂的天下大事。”
“这却使不得,三位都是师师姑娘请来的客人,在下也不好打扰了。”青衫公子哪里不知道这温婉得体的师师姑娘说的只是一般客气之辞。微微一笑算是拒绝了。
“这位仁兄此言差矣,我三人虽说是客,难得你便不是客人了么?我们至多是占了一个先来后到的便宜,——有美景,有良辰,有佳人,还有烫酒,公子若是男人,岂有离开的道理呢?”说话是另外一位华服公子,手上展开了一把配有诗词的折扇,——从他的神情举止言行来看,虽说有着轻浮的味道,但是却没有那种轻浮特有的市井味,换句话说,是为了轻浮而轻浮。
“人多了反而热闹,公子你就留下来吧。”
“那在下也就不惺惺作态了,我就厚着脸皮向师师小姐讨碗汤喝。”苏姓公子见众人邀请,也就不多做推辞地答应了。
同时,那边的李师师也吩咐两个比梅香低一等的丫环给新来的客人安排好座位。这次青衫公子才仔细打量着其他几位:那名华服男子是独自一桌的,他的位置也是离李师师最近的;在他对面的也是独自坐着一位,——那人的衣饰特色并不是中原所有,一看即知他是来自蒙古的;在锦衣华服公子的下面,坐着一位儒衫男子,黑黑瘦瘦的,眼睛不时地透射过一道精光,他身后还立着一位英俊小生模样的仆人,正对着那名儒衫男子附耳说着什么。
“在下山东宋江,请教公子大名?”那儒衫男子突然问道。
“在下襄阳人士,名字不足挂齿,姓苏。”青衫公子嘴角不知为何地抽搐了一下,嚅嚅地念叨了一句蝴蝶还是什么的,方才回答道。
听到襄阳一词,蒙古衣饰的男子喝酒的动作突然慢了下来,向苏姓男子投来了意味深长的目光。
“几位就不要客客气气的了,我家小姐还要弹奏琴曲呢。”梅香的身份已经由小向导杏儿正式转为了小侍女了,手捧着一个暖炉顽皮地说道。
琴弦慢慢捻,音律疾疾行。
一首需关西大汉持着铜琵琶,铁绰板而奏的《大江东去》在李师师手中,也多了一份柳永“寒蝉凄切”的味道。锦衣公子以扇子击打着桌案,唱和了起来。新到的那位青衫公子似乎对于这首歌曲也是相当的感兴趣,静静地听着两人的弹唱,不知不觉又是摇头晃脑起来,渐渐地又有些晕了,让一旁无心听琴的梅香埋怨小姐的酸梅汤中掺了太多的酒。另外的两位,儒衫男子与蒙古人也是欣赏之色居多。
曲毕唱罢,余律残音袅袅不绝。
“师师姑娘果然好琴艺,这位黄爷也是好唱功。”儒衫男子开口道,先前那阵露骨的话正是出自此人之口,“闻得苏大学士的妙词,更有两位助兴,兴到浓时,不才献丑做得一词,还请师师姑娘不吝赐在下纸笔,不才就用此词献给师师姑娘。”
另外两位丫环也是察言观色的伶俐之人,哪里用得着自家主子吩咐,早早就在旁边的一张空案上放妥了文房:摆好了纸笔,温热了砚台,磨化了墨汁。
墨浓笔饱,儒衫男子边在纸上挥毫写着边自顾字地念诵了起来。
“天南地北,问乾坤何处可容狂客?
借得山东烟水寨,来买凤城春色。
翠袖围香,绛绡笼雪,一笑千金值。
神仙体态,薄幸如何消得!
得芦叶滩头,蓼花汀畔,皓月空凝碧。
六六雁行连八九,只等金鸡消息。
义胆包天,忠肝盖地,四海无人识。
离愁万种,醉乡一夜头白。”
儒衫男子大声诵完,写完后小心翼翼地将笔用双手捧着搁了回去,接着向锦衣公子看了一眼,才重新回到自己的桌案前。
“员外好文采,诗词豪放悲怆,颇有大家之风。”已离开长琴的李师师捧着那张墨迹说道。
“姑娘过奖了。”宋江谦道,“只是一时兴起,难等大雅之堂。”
“哼,宋人也只会逞口舌之利,弄这些花花绿绿的东西,哪有我们蒙古的雄鹰们直来直去来的痛快。”那位蒙古人打断了宋江的话,“想我蒙古个个都是摔跤高手,而大宋多的就是里面这些酸腐的文人……”
“我身后这位张小哥跟了我也有了五六年了,习得一身相扑的技巧,奈何居于山穷水恶之地,一直无人与他较量身手,既然这次遇到了蒙古的雄鹰,那么还请这位先生指教一二。”宋江这席话是对着蒙古汉子说的,但是他的眼睛却一直盯着那边的锦衣公子,“免得人家说我大宋无人。”
这句话一出,火药味激现。
蒙古男子手中一紧,竟将那个可怜的瓷杯生生捏碎,他牛眼一瞪,凶光一现,青筋暴起。
“打便打,哪里来得那么多酸话?”[ —wWw。QiSuu。cOm]
宋江手下的张小哥也跳了出来。
这时一阵琴声幽幽地响了起来,——李师师正站在那张文房四宝的桌案旁,眉头似蹙未展的担心眼前即将发生的事情,——竟是那位新到的青衫公子坐于琴台后,气定神闲地弹奏着;他的身后,一个白衣小丫头逗着一个绿纱小姑娘,而那位绿纱小姑娘低着的脸红得快要贴到了地面。
“古人有温酒论英雄,在下也没有什么长处,就抚抚琴助助兴吧。”
(也许大家都发现了,我的意图是在过节前结束这个故事,甚至还跳过了许多应该写的内容,但是现在看起来还是无法达成了,——在这新的一卷中我试图将节奏慢下来,但是太慢了一点,所以……之后的混乱只好年后继续了,唉,真的很混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