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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铲到中午总算把房前房后的积雪全部铲完,又排队去食堂吃饭。
食堂是个大一点的木头屋子,里面热气腾腾,端着饭盒打饭吃,旁边的新兵说:“操蛋了,原来把我们弄到这么个鬼地方,该不会是让我们去砍木头吧。”
另外一个说:“没跑了,没看见一路上全是大山啊,到这种地方不砍木头,难道让你学开飞机?”
林培默默划拉着饭,心说:砍木头也有砍木头的理由。来参军时他可没问是什么兵种,也没让岳父找关系参个驻守在富禄地区的兵。
本来他就是来磨砺的,跟当什么兵有关系吗?
果然让那位老兄说对了,吃完饭,队长宣布下午有行动,什么行动没说。等到他们坐着卡车开了几十公里进入一个叫围子山的地方才知道,特么这里就是个大伐木场。
漫山遍野都是高高的大树,伐木场有两三间木头屋子,一台大型履带式拖拉机上盖着厚厚的积雪。守在木头屋子里的几个老兵跟过年似的又蹦又跳跑出来迎接他们:“终于来了!”跟多少年没见过人似的。
进木头屋子,一股暖意扑面而来,林培顿时明白了,整理好的那所兵营木头屋根本不是他们住的地方,这里才是他们的狗窝。
队长先让他们一人喝几大碗热汤暖和暖和,这才说:“从今天开始,这里就是我们生活和战斗的地方,大家要好好珍惜这段美丽的时光。”
那个老兵马上说:“珍惜个屁啊,还美丽时光,又拿这个来忽悠新兵蛋子,保险你们呆不到三天,冻的你们哭!”
队长倒没喝斥他,只是端着碗坐在木头上:“刘得福,过来给老子点烟,特么带着这么家伙把老腰都扳的疼,可算到家喽。”
那个叫刘得福的老兵点上只烟撅着屁股按在队长嘴上。
副队见林培没喝汤,一捅他:“喝上一碗暖和身子,喝上两碗不想婆娘。”
刘得福接上话:“喝上三碗浑身痒痒!”
这帮人爆发出粗野的大笑。
林培去大锅盛了一大碗汤吹吹热气喝了一口,不知道是什么肉煮的,喝着挺好喝,一口气喝完,又跑去盛了一碗,倒不是为了忘记沐小小。
沐小小他永远不可能忘记,无论黄灿光如何清洗,他的记忆里都保留着和沐小小的温馨回忆。离开她只是不想让她受伤害,仅此而已。
新来头一天,也没让他们扫雪打扫卫生,只是让他们整理床铺安排好住处。
林培的断绝很彻底,除了自己和脑子里的记忆,什么都没带,甚至他想把w市的所有记忆在这荒山野岭里慢慢打磨逝去,不留下一点痕迹。
这里不通电,十分原始。他们就在大火盆做的特殊灯下吃晚饭,晚饭就是大米饭和肉,每人一大块,吃完饭后继续喝肉汤。
林培就纳闷了,这里离营地那么远,大雪封山难道他们会送肉来?
睡的地方倒很舒适,一个大通铺,十几个人全躺在坑上,坑很暖和。但林培无法忍受队长和副队光着屁股睡觉。刘得福和其他几个老兵也光着屁股钻进被窝,刘得福大个子,说:“光着屁股不冷!”
有个新兵嘀咕道:“搂着睡更不冷!”
刘得福马上来劲了:“跟你们说,搂着睡倒是好的很,就是那地方就不得劲。”
十几个人一齐哈哈笑,林培睡在最后面,耳朵捕捉着屋子外的沙沙落雪声,一夜未眠,直到天快亮才眯上一会。
林培第一个起床,跑到屋子外用雪擦擦脸擦擦手,直搓到手脸发烫才端着拳头在雪地里小跑起来,其实也不叫跑,至多叫走,这里的雪一脚踩下去直没大半条腿。但是他还是坚持在外面绕了一圈子。
走到那台巨大的履带式拖拉机前时,拉着扶手爬上去,坐在冰冷的驾驶室里静静地抽烟。这个大家伙太像他曾经操纵过的深蓝机甲机器人,如果跟这帮人说他玩过机甲肯定会被人骂神经病。
但那段生死倏关的记忆他记的非常清楚。
真正的林培是去杭州参加一个会议,赵庆之在超脑系统里早已设定好了一切,如果林培没在那一天那个时刻路过那段高速公路,那么死的就是赵庆之。
就不可能有现在假林培还能安逸地坐在这里,安静地抽烟。
记的黄灿光说过,要给他个美好的人生规划,现在他要把这个规划还给黄灿光,还给李黎,还给国安司,还给那个阴谋谋杀了他一家人的狗日的系统。
第61章帽儿山棕熊()
林培回来这帮家伙都还没起床,在大灶里添了几根粗大的木头,揭开能当洗澡盆的大锅盛了碗肉汤喝了两大碗,才出门清扫积雪。第三碗确实喝了全身痒痒,因为喝了之后会全身冒汗。
扫出劈木柴的那块地方,林培拔下大斧头开始劈柴火。一口气劈了一堆,细嫩的手掌磨出水泡,水泡破了之后是血泡,血泡破了之后是钻心的疼痛。
林培把那柄大斧头当成了梨花枪,脑子里也在想着如果是梨花枪,他身体里是不是也会有“梨花气”?
他弯腰用雪搓着手上的破了血泡,带着鲜红血迹的雪扑苏苏落在地上。
出来撒尿的老兵一边撒尿一边用棍子敲打冻住的尿水,看看林冲:“还真傻冒,劈柴像你这么劈,疼你一天都抬不起胳膊!”尿完走到柴墩子拎起斧头要拔出来,弄了半天没拔下来,两腿蹬住墩子使出吃奶的劲也没拔下来。
林培上前单手拔下来,老兵看看他:“你还真有牛劲!”拿起块木头放在墩子上,抡起大斧头在空中划了个弧形,借着惯性对准木头,木头一分为二。
“看见没?抡起来劈下去手是虚握,不然你的手就烂了。”又示范一遍。
林培笑笑,接过斧头继续劈柴,老兵靠着木头屋子抽烟:“爷们,你叫什么?”
“林培,你呢?”
“我啊,凡小兵,小名二狗子。你有小名吗?”
林培嘿嘿直笑:“我爸妈叫我培培。”
凡小兵露出黑黄的大牙,嘎嘎大笑:“看你这细皮嫩肉的,你爹妈是想把你当女孩养的吧。你听我这名字,特么一辈子都是当小兵的料,还就是小名好听点,农村人嘛,叫狗子好养活。”
里面又出来个老兵:“人家正搂着大妞睡觉呢,你俩在瞎几巴闹腾啥呢?”拿着小棍子把白白的雪尿成出个黄黄的坑。
凡小兵啐了一口:“你特么整天做梦搂大妞,进山都大半年了,见过母的嘛。”
老兵扔了棍子从凡小兵手里接过烟嗫了几口又还给他:“还真是,老子现在能把树上捣个洞,真后悔当这个几吧伐木兵。”
又有几个新兵爬起来撒尿,老兵就说:“赶紧嘀找根棍,不然冻掉你的小鸡鸡!”
由这帮老兵油子带着,新兵很快就适应了新环境。也有人吵着哭着要回家,被队长一通骂,骂过之后又哄又骗,说这里的春天最美丽,地上全是小花;还说林子里有狍子和山獐,有老虎和棕熊,千万不能跑远,不然没法救你。有空的时候就带你们去打猎,看见猎物就跟看见东北大妞似的,心里咚咚直跳呢。
到了春天,林子里确实到处都是小野花,还有黑乎乎的地苔。有个叫郝建强的老兵说,地苔和骚蒜烧獐子肉是道皇帝也吃不到的美味。
但是这里的春天几乎眨眼就没了,夏天浇了几场雨水树叶就黄了落了,紧接着又是漫长的冬季。
伐木场的工作很单调,每天就是扛着大油锯锯倒巨人一样的大树,力气小的拿着斧头砍枝桠,去掉树头嫩梢倒在地上像个战死不屈的士兵。
原来那台巨大的拖拉机由队副开,但是队副扭伤了胳膊,算半个伤号,拎着斧头跑前跑后指挥。整个二二小队就数林培力气大,偏偏队副让他去开拖拉机。
开上拖拉机他才知道这玩意儿可比开机甲难多了,也不知道是机器老了还是天生就这么笨重,扳方向盘比抡斧头还卖力。
拖拉机是将木头拖下围子山,由那里的小火车运往一个叫老虎坑的木头栈装上大火车。负责小火车装运的是另外一个小队。
这段路崎岖不平,不是林培还真没人敢开这么大家伙。林培开了两天腰酸背痛,但很快就摸索出一套办法。没事的时候也拆拆零件,把油污的零件全清洗清洗。
连队副都佩服说:“这台母老虎不是你,别人还真没法操。”
伐木兵都没枪,当兵不拿枪,还玩个屁啊。
队长就把挂在木头墙上的两杆大火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