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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这个眼眶已经发红的大男孩,秦笙深知,要求他答应今后不再同女儿见面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既然他答应了,自己也不希望将事情做得太绝,于是点点头,“进去吧,她刚醒过来,身体还很虚弱,不要刺激她。”
……
顾言蹊正在看一档访谈节目,嘉宾正是陆修远。
那天是他生日,年轻貌美的女主持人问道:“收到过最特别的生日礼物是什么?”
他微微一笑,答:“有个笨蛋,送我一个烤焦了的蛋糕,很难吃。”
那是他们在一起后,顾言蹊陪他过的第一个生日,为了以视重视,她兴冲冲买了烤箱,要亲手为他制作蛋糕。
向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她自然做不好这个,最后烤箱都快起火了,预想中香喷喷的奶油蛋糕彻底变成了一堆黑锅巴一样的东西。
尽管他极给面子地吃完,她却自此发誓,再也不要进厨房了。
陆修远推门进来,见顾言蹊正看电视看得着迷,便在一旁坐下,静静等她看完。
今天过后,他便再不能见她,如今相处的每一秒钟,于他而言都是十分珍贵的。
待节目结束,顾言蹊才看见他。
微微坐起来些,问:“你怎么来了?”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漂浮在空气中,倏然远去,一不小心,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陆修远不敢靠近,依旧坐在离她很远的沙发上,道:“对不起。”
来见她最后一面,他只有一个目的:亲口说出那句对不起。
对不起,我一直欺负你。
对不起,我一直故意气你。
对不起,我那样恶劣地对待你。
对不起,我没有在你回到我身边后,第一时间告诉你,我仍然爱你。
顾言蹊不知如何面对他,原谅的话说不出口,可是又无法强迫自己恨下去。
随手拿起一个苹果,在手中摆弄着,想拿起刀削皮,却不知从何处下手。
小时候,她曾有一次在削苹果时将手割破,鲜血流了一地,他们两人都吓到了。
从那以后,每当她想吃苹果,都由他代为削皮。
陆修远走过去,将苹果拿到自己手中,慢慢而又认真去皮。
顾言蹊静静看着他,夕阳的余晖从百叶窗的缝隙间洒下,给他全身镀上一层金黄色。
她在心底暗暗地想,如果可以一直这样,其实也是很好的。
可是他大多数时候脾气那么坏,还那么凶地对她,吓到她不敢说话。
苹果还未削完,顾易川已经买好糖炒栗子回来。
推了门,见陆修远在里面,下意识皱了一下眉头,用眼神询问一旁的秦笙是怎么回事。
秦笙比了一个嘘的手势,而后走到女儿床边坐下,道:“说了这么一会儿话,也该累了,再休息一会儿吧。”
顾言蹊摇摇头,答:“妈妈,我一点都不累。”
秦笙似不经意看了陆修远一眼,他正在削苹果的手抖了一下,随即不着痕迹地放下那个才削了一半的苹果,擦擦手,艰难地吐出一句:“我先走了。”
顾言蹊下意识问:“明天还要拍戏吗?”
陆修远看着秦笙的脸色,见她神色淡淡的,便答:“明天休息。”
顾言蹊还未说话,秦笙已经将她按回被子里,笑了笑,说:“行了,他那么大一个活人,又不会平白无故消失,你不要问那么多,明天他有时间,自然会来看你,乖,先休息。”
顾言蹊望着他,眼神中有一种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叫做期待的情绪在涌动。
陆修远笑了一下,有些苍白无力,可是这一笑,却似乎不知不觉间印证了秦笙的话,令人误以为,他明天真的会再来。
于是顾言蹊唇角也不由自主浮上一抹笑意,道:“再见。”
“再见。”
他走出病房,眼角有泪滑落。
他们再也不会见了吧?
这样……也好。
……
秦笙办好出院手续后,见女儿并未换下病号服,仍然同过去几天一样,呆呆伫立在窗口。
她走过去,替女儿披上一件外套,道:“别看了,他不会来了。”
顾言蹊有些落寞,喃喃自语:“为什么?”
秦笙叹了一口气,说:“蹊蹊,这样也好,过一段时间,你就可以将他忘了。”
“妈妈,你曾经试过忘记一个人吗?”她落泪,揪着自己的胸口,道:“真的好难,妈妈,忘记一个人真的好难。”
顾易川将东西收拾好,进来便听见母女二人说的话,不由有些沉默。
秦笙也不说话,因为她比谁都明白,忘记一个自己深爱的人,究竟有多难。
那是自己曾经爱过的人,哪怕因为他受尽伤害,可是要将他彻底忘记,却如同要生生剜下自己的一块肉那样痛苦。
顾易川走过去,将母女二人搂在怀里,道:“走吧,车子停在外面。”
……
剧组杀青那天,在金玉满堂摆了四十桌,全剧组齐聚一堂,每个人都敞开了喝,不多时,就醉倒了一批。
陆修远很希望自己能醉,醉了可以忘记很多事情,也就不需要烦心。
可是不知为什么,喝了那么多杯,却毫无醉意。
米歇尔倒是醉了,忽然,她凑到他身边,俯下身,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陆修远,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陆修远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问:“什么?”
她的声音很小,可他能够听清楚。
“你知道我喜欢你吗?”
米歇尔说不清自己为什么喜欢陆修远,也许是因为,他是唯一一个,对她不屑一顾,不为所动的男演员。
同其余男演员拍戏时,不知多少人都要求导演加上一些亲热戏,以占她的便宜。
唯独他没有。
第95章 番外(十)()
不止如此,曾有一次,导演同他们讨论一场激情戏时,他想都不想便说:“这场戏除了消费女演员的肉体外,没有任何价值,删了吧。”
这个圈子中,对年轻女演员的恶意总是最大的,从过去到现在,她走过的每一步,都好难。
如果身边有他陪着,应该会容易很多吧?
陆修远再次一饮而尽,随即微微一笑,不着痕迹将她推开,说:“你醉了,回去休息吧。”
那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向人告白,后来她才知道,那也是此生唯一一次告白。
这场失败的告白事件不久后,他们在一个电影节论坛见到,相视一笑,互相问好。
双方都毫无芥蒂,他有意将其当做一场醉酒后的玩笑,而她不说破,自然各自安好。
程如年依旧想炒作他们的绯闻,只是不知怎么回事,媒体却一直不愿意配合。
那帮媒体都是见钱眼开的人,倘若是有通稿费拿,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
必然有人“从中作梗”。
陆修远只能想到一个人——季洁。
他去问季洁,季洁笑了笑,道:“怎么,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她知道他想要什么。
他在害怕,害怕顾言蹊在报纸上看见他的绯闻,会伤心。
他爱她,傻子都看得出来。
陆修远有些不好意思,道:“抱歉,我还以为……”
季洁猜到他要说什么,先他一步问出口:“你是不是以为,我真的只把你当做一棵摇钱树?”
他曾经是那样想的,毕竟刚出道那几年,他实在见惯世态炎凉,不免抱着人性本恶的想法。
经纪人与艺人之间,用来维系关系的只有金钱。
当艺人大红大紫,经纪人抽取的佣金高起来,双方皆大欢喜。
当艺人无人问津,经纪人难免心生不满,双方分道扬镳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
他的第一任经纪人,带了他两年零四个月,最终在一脚踢开他自立门户后对他说:“你不火就是永远火不了,可我不一样,我可以带其他艺人,一样可以赚钱。”
那个时候他还没有红,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演员,窝在不足十平米的小房子里给顾言蹊写越洋邮件,每一封都只问一个问题:为什么离开我?
她一封都没有回。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他同她,再没有可能。
是他,亲手切断了他们之间的未来。
他笑着对季洁说:“能否请问一下世界上最善良、最漂亮、最无私的经纪人季洁小姐,接下来有哪些工作安排?”
季洁被他这不阴不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