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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垂着臻首,低声道:“放下,快放我下来!”却不敢再去看那人一眼。
“你告诉我,你是谁,我就放你下来。”那人语声略带着一丝童稚,却有着压迫人的威严。不由回过头去,好奇的看去,脸儿羞得更红,竟不知如何应对。
那人正是出来打猎的刘肇,他和袁赏追赶一只獐,分了开来,却正遇到邓绥攀到树上去拿风筝,他一看到那绝美的容颜,就认出她是他心中想念的女。于是便停了马来看她,谁知却惊了她,让她从树上落下。幸好,自己接住了她,却也吓得心儿直跳。
待见到她就偎依在自己怀中,一颗心跳得更加厉害,竟不舍得再松开手。
两个人就这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肯说话,耳听得马蹄声越来越近,却是李夏赶到了。邓绥急了,小声道:“快放我下来,我叫绥儿!”挣扎了几下,终于从马上滑落。
“哎!”刘肇叫了一声,心中不舍,却见绥儿小跑了几步,迎向了李夏,回头向着刘肇一笑,笑容美妙得如一道划破流云深雾凌于春色之上的耀目金光,竟让刘肇又愣住了,只觉一池春水般又被搅动了,浪花般翻涌了起来。
李夏拉了邓绥上马,看向刘肇,眼中露出一丝诧异,却没有说什么,带过缰绳,转身带邓绥而去。
刘肇望着二人一骑离开,低声吟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此时袁赏和任隗赶到了,问道:“陛下,出了什么事?”
刘肇笑道:“那女孩是阴家府中的女儿对吧?是叫绥儿吗?”
任隗一愣,突然想起那日的事,不知道他为何今日又提起,忙答道:“她叫阴孝和,是不是有小字,臣便不知道了。”
刘肇点头道:“好,朕等着,就等到那一天,绥儿,绥儿,我等着。”
人转了马头,向林中跑去,袁赏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陛下,那个人我看着眼熟,以前到我家里来过,似乎姓李。但是我记得他来见清河王的,他与王爷是有一些关系的,怎么他却在此地出现?”
刘肇奇道:“你说他认得清河王刘庆?”
袁赏点头,“臣没有记错,对了,他叫李夏,当时因为刘畅一案,他来见过在我家府中居住的清河王。当时,我也没注意过,是怎么回事,陛下要是感兴趣,臣回家问问家父。”
任隗道:“笨啊,当然得问啊,不过陛下,臣却觉得不如直接问问清河王爷比较好。”
刘肇皱了皱眉头,停下了马,静思了许久,才喟然叹道:“却不知他与她是什么关系,绥儿似乎十分信任和依赖他。明日,朕去兄长那里问问,或者可以多知道绥儿的情况。”
心中却想着,刘庆会和绥儿有什么关系呢?那李夏又是什么人?都乡候刘畅一案,兄长怎么又会参与其中?他自小虽与自己一同长大,却还是有事瞒着自己?越想心里越乱,虚虚实实,不可捉摸,心里又如泉里涌上来的水一样,乱蓬蓬的喷溅了出来,四下里没有一个着落。不由得长叹一声,只望着林中绿树荫蔽的景色,呆呆出起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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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甘英入选()
更多第四十章甘英入选
刘庆吃过了早饭,见天色昏暗,层层乌云挤压着天空,沉沉的仿佛要坠下来,压抑得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悄悄的。淡漠的风穿梭着,将枝头上的花朵摧残着,蹂躏着,柔弱的小花小草已折服于地。正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头顶上的苍穹,泛着灰蓝色的光,凄凄切切地照耀着大地,接着,一声响雷,雨终于下来了。
刘庆站起身,推开窗,让雨丝吹到自己的脸上,那种清清凉凉的感觉,让他的心里略感痛快了许多。
左小娥侍立于旁,她约莫十四岁的年纪,一张瓜脸,秀美中透着淡雅,神态上略带着一丝天真,她拿起一件袍服披在刘庆的身上。刘庆回头看着她笑了笑,问道:“你们姐妹来这里有几个月了,还习惯吧?”
左小娥点头道:“王爷,你们都待我们很好,在这里比在宫里任人欺凌要强得多。本以为我们命苦,父亲被害,兄长失踪,流落宫中,听天由命罢了!谁想到遇到了陛下,让我们有了归处,也算是时来运转了吧!”
刘庆叹道:“窦宪一党不知害了多少人,我幼时在宫中,还有父王为我做主,疼爱我和肇弟,父王去后,我就没过几天安定的日,每日在宫中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若不是肇弟,我可能就在清河渡过余生了。想来,人生一世,不知要经过多少苦难,最终却仍不知道是什么结果,真是可发一叹!你们即在此觉得好,就安心呆着吧,我每天浑浑噩噩,也不知如何照管你们。”
他望着窗外已连成一片的雨势,久久不语,心中那些久远的往事,似乎又涌了上来,印象中的母亲已经淡得没有一丝影象。他深信自己的情感是压抑的,却没有过于复杂、歪曲,他只是十分茫然,不知道如何走接下来的。
皇帝时常来他这里寻求帮助,他知道,他要的帮助不是自己能给的,就连皇帝自己都没有办法摆脱现有的运势,他一个被打压了许久的王爷,又能有什么本事?皇帝来此,只是为了打李郃,那个迷一样的人物。
他不知道李郃是怎么想的,人都是有的,有的人需要的是权利,有的人需要的是金钱,也有些人需要的是女人。可是李郃似乎无欲无求,每天只是在屋中读书,在庭中习武,就连他派去美丽的左大娥,他也是以礼待之,没有一丝逾矩。他送给李郃的银,也都原封不动,这样一个人,到底是为了什么?
而他自己呢?他就这样颓废的活着,没有惊喜,没有辉煌,他是灰黄色的,就如秋日刮着大风的天空,连阳光都没有一丝光亮。似乎鲜花的灿烂都与他无关,他才十四岁,还有那么长的人生,这样冷淡冷漠的人世,他活得好难过。
要是绥儿,他想到了邓绥,那个阳光一样的女孩,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只有那段日,他是带着微笑的。她的美丽,她的懂事,她的聪慧,她的羞涩,她的柔媚,都如和煦的风一般曾吹去了他面前的阴霾,温暖了他的心。
他曾想过,与绥儿一生厮守,策马天涯,不再回到这宫廷之争,这朝野之乱。只要有绥儿在身爆无论什么对他都是浮云,那样的女在身爆景色永远是明丽的,心情将永远是明亮的。
但是世俗的多变,却让他失去了绥儿,他的世界就此永远陷入了无边的灰暗之中,他忘不了,邓训拒绝他时说的话,也忘不了李郃对他讲的话。身后事,他又何福之有?今生他将永不能与阳光相伴,未来,又有何希望可言,即使身后荣耀万端,一生将如入地狱,对于他而言,又有何用。只是他不能连累绥儿,她如必定要入宫,陪伴肇弟,他的介入,会让她坠入万劫不复之地,他心何忍?
长长的叹息,自口中发出,他已立在窗前许久。左小娥看着他清俊的面庞,不由心疼起来,虽不知他心中想什么,却知他必定是有无数的心痛和烦扰。一个衣食无缺的王爷,他又是愁什么呢?忍不住出声问道:“王爷,您是在忧心国事吗?凡事自有定数,窦家作恶多端,天必诛之。”
刘庆看着她秀丽的小脸,勉强笑道:“你一个小女孩懂得什么国事?”他心中想到,绥儿才是真的懂,那种聪慧,又怎是一个小小女孩会有的高论?她却处之游刃有余。
左小娥嘴角带着一丝苦笑:“是啊,我一个小小女孩又怎么懂国事,只是所历之事,都与奸臣有关,心中所感罢了。心之忧矣,如匪浣衣。静言思之,不能奋飞。只恨自己不能生为一个男儿,为父母报仇。”她低下了头,泪水悄悄地涌上了眼睛,又悄悄低落。
刘庆轻轻一叹,忍不住走过去,为她轻轻拭去泪水。触手肌肤滑腻,心中不由一荡,忙收回了手。自恨自己怎么能如此轻薄,又想起绥儿的小手,也是如此滑腻,心中一紧,竟也有想哭泣的感觉。
左小娥面色晕红,娇美异常,眸中映出刘庆颓然的身影,心中跳个不停。她早已心仪清河王许久,却知自己身份低微,实难以匹配,只是情深不寿,满目牵绊,只道今生无望,只默默守护着他即好。只是,被他抚了双颊,一颗心儿早已失守,只盼着他会为自己心动,想起《诗经》中的句,执之之手,与偕老。心中更加怦怦乱跳,只盼着这个男将成为自己生命中的唯一。
羞涩的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