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唐格拉一听到这种狮子大开口的笑话,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啊!有意思,”他喃喃自语道,“真有意思。”
他又拿起刀叉准备切鸡,但是佩皮诺伸过右手,一边用左手一把捏住唐格拉的右手。“那就算了。”佩皮诺说。
“什么?您不会是开玩笑吧?”唐格拉说道。
“我们从来不开玩笑,阁下。”佩皮诺说道,摆出一副极其严肃的样子,俨然像一个公谊会创立于17世纪的基督教的一个教派。的教徒。
“什么?这只鸡要10万法郎!”
“阁下,在这种鬼洞里养鸡,您都想像不出来有多难。”
“好了!好了!”唐格拉说道,“我觉得这真是滑稽可笑,太逗人了。不过我饿了,让我吃吧。给,再给您一个金路易,我的朋友。”
“那么现在只欠4998金路易了。”佩皮诺还是那样镇静地说,“不着急,钱总会收齐的。”
“噢!这种事,”唐格拉说道,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戏弄他,他不禁火了,“这种事,休想。见鬼去吧,你们都不知道在跟谁打交道。”
佩皮诺打了一个手势,那个年轻小伙子立即伸出手臂,一转眼工夫就把鸡端走了。唐格拉朝他的山羊床上一躺,佩皮诺关上地牢门,又开始吃他的肥肉片闷鹰嘴豆。唐格拉看不见佩皮诺在干什么,但这强盗的嘴吧唧吧唧地发响,牢里的人一听就完全清楚那强盗在忙什么事。显然,他正忙着吃东西,而且像一个没有教养的人,吃的声音又那么响。“粗人一个!”唐格拉说道。佩皮诺装出一副没有听见的样子,甚至连头都不回一下,只顾慢条斯理地吃他的东西。唐格拉只觉得自己的胃漏了一个大窟窿,似乎成了达娜依德丝的无底桶古希腊神话,达那俄斯王的50个女儿,都取名叫达娜依德丝,除一人以外,全部在新婚之夜把丈夫杀死,于是都被打入地狱,往一只无底桶灌水。他都不敢相信,自己还能不能把他的胃填满。然而他还是耐着性子又熬了半个钟头——说句公道话,这半个钟头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个世纪。他最后站起身来,又一次走到牢门边上。
“怎么样,先生,”他说道,“别老让我这么半死不活地耗着,请您马上告诉我,你们到底要我怎么样?”
“可是,阁下,倒是您应该告诉我们,您要我们做什么事……您尽管吩咐吧,我们一定照办。”
“那好,先给我开门。”
佩皮诺把门打开。
“我想,”唐格拉说道,“嗨!我想吃东西!”
“您饿了吗?”
“您明明是知道的嘛。”
“阁下想吃什么呢?”
“既然在这鬼洞里鸡的价格奇贵,那就来块干面包算了。”
“面包?行呀。”佩皮诺说,接着他又大声喊起来:“来人!上面包!”
那年轻小伙子端来一小块面包。
“来啦!”佩皮诺说道。
“多少钱?”唐格拉问道。
“4998个金路易,还有两个金路易已经提前付了。”
“什么?一块面包要10万法郎?”
“10万法郎。”佩皮诺说道。
“可是刚才一只鸡您也只要10万法郎!”
“我们这儿不论菜收钱,而只有一个价,吃多吃少,要10个菜还是一个菜,价钱都一样。”
“这种玩笑又来了!我亲爱的朋友,我对您明说了吧,你们这样做既荒谬又愚蠢!快说吧,你们是想饿死我吗?那倒也干脆。”
“可不是这样,阁下,寻死的是您自己。您付完钱就有东西吃了。”
“拿什么来付,畜生?”唐格拉气呼呼地说道,“你以为10万法郎就这么随便放口袋里的吗?”
“您口袋里放了505万法郎呢,阁下,”佩皮诺说道,“10万法郎一只的鸡可以吃50只,剩下5万还可以吃半只。”
唐格拉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他恍然大悟,玩笑归玩笑,他终于明白其中的意思了,我们甚至应该说,此刻他不像刚才那样,再觉得这种玩笑太无聊了。“好吧,”他说道,“我付了这10万法郎,您不会再向我要了吧?我可以踏实吃我的东西吧?”
“那当然。”佩皮诺说道。
“可这钱怎么付呢?”唐格拉说道,他的气也多少消了点儿。
“非常简便。您在罗马银行街的汤姆生—弗伦奇商行有您开的户头,您给我开一张这家商行的4998个金路易的支票,我们的银行家会替我们去取款的。”
唐格拉心里至少是想,到了这个分上还是客客气气的好,于是他接过佩皮诺递给他的笔和纸,开了支票,签上自己的名字。“给,”他说道,“这支票是见票即付的。”
“这给您,这是您要的鸡。”
唐格拉一边切鸡一边叹气,出了这么一笔大价钱,他觉得这鸡实在太瘦了。至于佩皮诺,他仔仔细细地把支票看了一遍,然后塞进衣服口袋,接着吃他的肥肉片焖鹰嘴豆。
第212章 饶恕()
第二天唐格拉又饿了,这岩洞里的空气竟然比什么都更能增进食欲。不过唐格拉觉得这一天他根本不用再破费了,因为他这个人倒是省吃俭用的,早就把半只鸡和半块面包偷偷藏在地牢的一个角落里。然而他刚吃完东西,口又渴了,这可是他没有想到的事。他就忍着,到后来只觉得舌头发干,都粘在上颚上了。他又觉得浑身上下直冒火,再也忍不住了,于是大喊起来。外面看守的强盗把牢门打开,这张面孔以前没有见过。他想最好还是跟哪个老相识打交道,于是他喊佩皮诺。
“来啦,阁下,”那强盗急忙过来说道,唐格拉觉得这倒是个好兆头,“有什么事吗?”
“我想喝点什么。”唐格拉说。
“阁下,”佩皮诺说,“您可知道,罗马近郊的酒贵得不得了。”
“那您给我水喝吧。”唐格拉说道,他想总不能一句话就被人家噎住了。
“喔!阁下,水比酒还稀罕呢,现在正是大旱的时候。”
“算了吧,”唐格拉说道,“看样子,昨天的戏又开始了。”这倒霉的人嘴上笑嘻嘻地装出一副开玩笑的样子,其实急得自己都知道额头上直冒汗。“喔,我的朋友,”唐格拉看到佩皮诺总这样似理非理的,于是说道,“我就向您要一杯酒,您都不肯给我吗?”
“我跟您说过了,阁下,”佩皮诺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们这儿不零卖。”
“那好!就这样吧,您给我拿一瓶。”
“什么酒?”
“最便宜的。”
“酒有两种,价钱都一样。”
“多少钱?”
“2。5万法郎一瓶。”
“您干脆说吧,”唐格拉不由得喊了起来,一个人喊出这种声调,大概也只有阿巴贡法国剧作家莫里哀所作喜剧《悭吝人》中的主人公,吝啬鬼。才能品出其中的苦涩,“您干脆说你们是要剥我的皮,这倒比一块一块撕我的肉吃痛快些。”
“可能的,”佩皮诺说道,“这正是我们老板的打算。”
“老板?他是谁?”
“前天晚上带您去见过的那个人。”
“现在他在哪儿?”
“这儿。”
“我得见他。”
“这好办。”
不一会儿,吕日·旺帕来到唐格拉跟前。
“您找我吗?”旺帕问道。
“先生,您就是把我弄到这儿来的那些人的首领吗?”
“的是,阁下。”
“您要我付多少赎金,请讲吧。”
“只要您随身带的那500万。”
唐格拉只觉得一阵可怕的痉挛把他的心都要揪碎了。“我在这世上就这么一点钱了,先生,这是一笔巨大的家产唯一剩下的一点东西,假如您要拿我这笔钱,我的命也拿走算了。”
“我们有命令,不能伤您的命,阁下。”
“这是谁的命令?”
“我们必须服从的那个人下的命令。”
“这么说,您也得服从某个人?”
“是的,那是首领。”
“我以为您就是首领呢。”
“我是这些人的首领,但是我还有我的首领。”
“这首领也得服从某个人吧?”
“是的。”
“谁?”
“上帝。”
唐格拉默默不语想了一会儿。“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这是可能的。”
“是这首领命令您这样对待我的吧?”
“是的。”
“他出于什么目的?”
“我不知道。”
“可是我的钱包就要被掏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