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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的封皮是有血有肉的活装帧,即便像您这样生龙活虎,他们也都会莫名其妙地产生怀疑。这种困难我不禁要向您指明,子爵先生,您刚向某人讲述了您这感人肺腑的身世,整个社交界就沸沸扬扬传开了,而且传得面目全非。那时您只得像安托尼大仲马同名剧作的人物。那样了,但安托尼的时代多少是过时了。您或许会在引起好奇方面获得成功,然而并不是人人都喜欢做那众目注视的中心和众人说长道短的靶子,因为这会弄得您疲惫不堪。”
“我想您的话是对的,伯爵先生,”青年说,在基督山双目紧紧逼视下,他的脸色不禁渐渐变白,“这确实是很不妥当。”
“噢,不必把这事看得过于严重,”基督山说道,“因为我们很可能为了避免一个错误,却又在别的地方做出蠢事来。不,现在所要确定的,也只是行为方面的考虑而已。像您这样聪明的人,事情又都是为了您的好,这种考虑做起来也很容易。自己品行要端正,交友要体面,这就可以抵消您以往的经历可能带来的阴影。”显然,安德拉已是惴惴不安的了。“我当然会替您担保,”基督山接着说,“但是,在伦理道德上,即使是对我最好的朋友,我总是不轻信于人的,而且我决不要求别人轻信于我。所以,用句演员的话来说,我要扮演的角色是窜行了,有可能被人家喝倒彩,这样的话,就是多此一举了。”
“但是,伯爵先生,”安德拉壮着胆说,“我是威玛勋爵介绍过来见您的,看在他的面上……”
“是的,当然要考虑的,”基督山说道,“但是,威玛勋爵没有向我隐瞒,亲爱的安德拉先生,所以我不是不知道,您的青少年生活风风雨雨很不平静。呵,”伯爵看到安德拉晃了晃身,于是接着说:“我不要求您来作什么忏悔。再说,为了让您不求人,特意从卢卡请来您的父亲卡瓦勒康蒂侯爵先生。您马上可以见到他。他有点刻板,也有点拘谨。但这是穿制服的缘故,而且大家一旦知道他十八年来一直为奥地利服役,一切都会谅解的。一般来说,我们对奥地利人并不苛求。总之,我可以告诉您这是一位很是自命不凡的父亲。”
“啊,您使我放心了,先生。我同他失散了那么长时间,我一点也记不起他是什么样子。”
“而且,您知道,有巨大家产以后,许多事情也就一笔勾销了。”
“这么说我父亲真的非常有钱,先生?”
“是位百万富翁……年收入是50万里弗。”
“那么,”青年焦急地问道,“我的处境一定是……很惬意的吧?”
“属于最惬意的一类,我亲爱的先生。您在巴黎期间,他每年给您5万里弗。”
“这样的话,我留下不走了。”
“呃,以后的情况谁能保证得了,我亲爱的先生?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第104章 安德拉·卡瓦勒康蒂(2)()
安德拉叹了一口气。“但是,”他说道,“只要我人在巴黎,也没有什么情况逼我非离开不可,您刚才说的那笔钱我是一定可以得到的吧?”
“啊,那是一定的。”
“从我父亲手里拿吗?”安德拉不安地问道。
“是的,但由威玛勋爵作保,他应您父亲的要求,在唐格拉先生那儿开了一个信贷户头,每月可以支取5000法郎,唐格拉先生是巴黎最可靠的银行家之一。”
“我父亲打算在巴黎住很长时间吗?”安德拉焦急地问道。
“只小住几天,”基督山回答说道,“他有公务,假期只可能是两三个星期。”
“啊,我这位亲爱的父亲!”安德拉说,一听到马上走人这话,他显然感到非常高兴。
“所以,”基督山说,装出一副没有听出那言外之意的样子,“所以我决不想耽搁你们父子团圆的时刻,您是不是准备拥抱一下那位可敬的卡瓦勒康蒂先生?”
“我想您不至于怀疑吧?”
“那好,请到客厅去吧,我亲爱的朋友,您父亲正在那里等您。”
安德拉向伯爵深深一鞠躬,然后走进客厅。基督山两眼随着他,一直看到他走进客厅,然后按了一下一幅画框中的一个弹簧,画框向两边抻开,露出一条巧妙设计的小缝,可以一眼望到旁边的客厅。安德拉一进客厅就随手关上门,朝少校走去。少校听到渐渐走近的脚步声,于是站起来。
“啊,先生,亲爱的父亲,”安德拉说,声音说得很大,好让伯爵能透过关上的门听到,“真的是您吗?”
“您好,我亲爱的儿子。”少校一本正经地说。
“失散多年之后,”安德拉说,两眼仍朝门这一边张望着,“现在得以团圆,多么幸运呀!”
“是呀,长期骨肉分离。”
“我们不拥抱一下吗,先生?”安德拉说道。
“既然您愿意,当然可以了,我的儿子。”少校说。
于是两人像法兰西剧院舞台上的演员一样拥抱起来,也就是说只是脑袋往肩膀上凑了凑。
“我们就这样团圆了!”安德拉说。
“我们团圆了。”少校也说了一遍。
“以后永不分离了吗?”
“还得分开。我想,我亲爱的儿子,您已把法国当成第二故乡了吧?”
“那是因为,”青年说,“让我离开巴黎我会感到绝望的。”
“而我本人,您知道,离开卢卡我就活不下去,所以我想尽快回意大利。”
“但是您走之前,我非常亲爱的父亲,想必会把证明出生的证件都给我的吧。”
“肯定给的,就是为办这事我才特地赶来,我费尽周折才见到您,也好把证件给您,我们可不能再从头开始相互寻找了,这不就把我的风烛残年都搭进去了吗?”
“那么证件呢?”
“这就是。”
安德拉迫不及待一把抓过他父亲的结婚证书和他本人的洗礼证书,又急急忙忙把证件全都打开,这对于一个实打实的儿子来说,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他又把两份证书看了一遍,看得又快又熟练,可见他看这些东西已是十分老练,而且也说明他对这事确实关心至极。他看完以后,额头顿时焕发出一种无法形容的喜乐神情,嘴上挂着古怪的微笑,两眼直望着少校。“啊,”他用一口纯正的托斯卡纳语说,“意大利是没有苦役的吧?”
少校一下把身子绷直了。“为什么问这事?”他说。
“在意大利伪造这种证件不会受到制裁?在法国,我非常亲爱的父亲,只要有这样的一半,就足可把我们送到土伦干五年苦役。”
“是吗?”卢卡来客说,竭力装出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
“我亲爱的卡瓦勒康蒂先生,”安德拉一边拍拍少校的手臂一边说,“他们给了您多少钱请您来装我的老子?”少校正想说什么,安德拉压低了声音接着说道:“嘘!我可以给您一个样子看看,大家是不是可以信任。他们每年给我5万法郎让我当您的儿子,所以您该明白了吧,我决不会出来否认,说您不是我的老子。”少校焦急地向四周扫了一眼。“嗨,您放心好了,只有我们两个人,”安德拉又说,“而且我们说的是意大利语。”
“呃,我本人,”卢卡来客说,“他们给我5万法郎,一次付清。”
“卡瓦勒康蒂先生,”安德拉说,“您信童话故事吗?”
“不,从前不相信,不过现在我应该相信。”
“您相信,有什么证据吗?”
少校从他裤腰的钱袋中摸出一把金币。“您看吧,这都是摸得着看得见的。”
“您觉得我可以相信他们给我许的那些话吧?”
“我觉得可以。”
“伯爵这个好人会说到做到的吧?”
“每句话都会做到,但您要明白,要有这个好结果,我们得演好我们的戏。”
“怎么呢?……”
“我扮演慈祥的父亲……”
“我扮演孝顺的儿子。”
“因为是他们要您做我的后代……”
“他们是谁?”
“天哪,我啥也不知道,反正是给您写信的那些人,您不是收到一封信吗?”
“是呀。”
“谁写的?”
“一个叫布佐尼的长老。”
“您不认得他吧?”
“我从来没有见过。”
“信上说什么?”
“您不会把我卖了?”
“我保证不出卖您,我们的利益是一致的。”
“那好,您自己读吧。”于是少校递给青年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