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私自接收外人”老板娘绾着旧式的发鬓,手里端着一杆精致的烟枪,她冷冷地看着栀子,目光利如刀剑“还出了这种事。”
栀子脸色苍白地坐在原地,只是看起来早有觉悟“我从小就在花居长大,也是您一手教养。”她舔了舔嘴唇“如果那位大人不愿意善罢甘休,请您把我交出去吧。”
老板娘冷哼一声,并未作答,她坐在栀子乱糟糟的房间里,容色衰老也自有一番气度。屏风后一直有个影子,她知道就是栀子藏起来的外人,那人听见栀子的话,似乎也不安起来,朝这边探头探脑,老板娘几乎想冷笑着那人鬼鬼祟祟地想做什么,就看见屏风后的人影几番犹豫后还是走了出来。
白色的灯光洒下来,落在那女孩的头发上氤氲起微光,老板娘准备好的辛辣刻薄的台词一滞,竟是片刻无言。
“给她梳妆。”老板娘站起来,丢下句这么不明所以的话。
“老板娘?”栀子疑惑地叫道。
“喂,我不管你是谁。”那个女孩的特征和容貌都太有可怕的辨识性和震撼力,可老板娘没有探究,只是语气清淡“你惹的麻烦把栀子和这里的女人都搭进去了,你要把这一切解决。”
她说完,看向栀子“等会就把衣服送来,你给她梳妆,她应该不会走花魁步,用轿撵代替。”
老板娘这么清清淡淡地交代,不仅把很多游女永远无法企及的花魁之位这么轻松给了一个陌生女孩,还简单的把贯承至今的花魁步改为轿撵,语气间气魄十足,一点不逊色于当年在漫天狼烟中把女孩们挖出来的模样。可栀子愣了愣,急忙强调“她不是游女!”
“我知道。”老板娘回头看了栀子一眼“她是不是游女无所谓,会不会礼仪具不具有花魁应有的素养都没关系,她只要出场就够了,今晚就谁都动不了花居,也自然不会动你。”
她曾经选中的第一个花魁是栀子,可是栀子让她失望了,她全心守望着一个人的样子是无法成为花魁的。对花魁的人选如此苛刻的老板娘仅在一两眼中选定薄野翎,支撑她抛却她固有的对花魁应有素养的要求的,只是因为一个乍听不可思议可细想又让人觉得无比信服的理由。
美貌无双。
在这条游街游荡的哪只一两个大臣贵胄,豪商巨贾,哪怕是与位高权重之人有旁属关系的人也是不少。只要再推出一位能夺走所有人目光的花魁,新花魁的裙下之臣便能让花居的招牌永远挂在那里。
这种做法其实是不现实的,因为薄野翎根本不会留下来,但是没关系,解决了燃眉之急,再辩称花魁被赎走也是可行的。
恍惚间,栀子被扯了扯下摆,她回过头,看见薄野翎站在她身边“我是不是给你惹了麻烦。”
栀子看着少女的脸,呆愣片刻后,才安抚地微微一笑“不,你帮我赶走了坏蛋。”
夜色已深的夕颜城,还在醉生梦死的梦境中徘徊,彻夜的狂欢正在开始,街面上的人虽不及刚入夜时的人多,却也是摩肩擦踵。而从靠右侧的店面中,两名侍奉打着灯笼先走出,两名新造随后跟上。几乎是看到这个开场,周围就有人明白这家店出了新花魁,定眼再去注意灯笼上的花魁定纹时,却发现这次灯笼上没有任何定纹。
游街队伍鱼贯而出,可中央却不是当优雅滑行着花魁步的新花魁,而是由四个身体健壮的侍奉抬起的轿撵。竹制轿撵上落下一截朱红的和服下摆,月光披洒其上,银发映光生辉,只见妆容艳丽一袭红色和服的美人脸上一双湛蓝的眼睛格外夺目。
成熟女人的打扮,却有一双稚子一样的眼睛,清纯和妩媚无比矛盾地结合在一起,发酵成一股摄人心魄的吸引力。
刚刚还热闹的街面顿时一片寂静,随着队伍的前行,这个没有敲锣打鼓没发出半点多余声音的队伍在短时间里抓住了所有人的注意。
“找到了吗?”天天从西边的街道过来,脸上不自在的神情犹在,却不由更加担心起来“阿翎真的会在这种地方吗?虽然找到了那个人的斗笠和血迹,但也不确定是不是还有第三方啊,我们留在这里找真的没问题吗?”
这整个城都就是一座大型的游屋,在这样的地方展开搜索,不要说三个下忍不适应,凯也不太适应。这种地方的女人都从属于各个游屋,不会放外面的女人进来,所以下去问线索只能用变身术变成成年男性,可这样就难免被路边走动的低等游女拉客,完全处理不来的大家只有落荒而逃。
“先等小李回来吧。”凯也露出思考的表情,然后转眼就看见不远处小李飞快地几个起跃落在屋顶上。
“我找到了!”小李喘息着喊道。
“找到阿翎了吗?”倒是一直看起来很镇静地站在一边的宁次比天天还快的反问。
小李手往身后的背包一掏,然后就从包里掏出一只黑猫来“我找到翎小姐的猫了!”
“什么啊!我还以为你要把阿翎掏出来呢!”天天抱怨道,然后看着黑猫“而且你怎么确定这只就是阿翎的猫啊,黑猫不都长一个样子吗?”
“可是,这只感觉很不一样啊,和翎小姐那只一模一样!”小李急忙解释,指着露出一对死鱼眼的黑猫试图证实他的身份,然后蹲下问黑猫“你是翎小姐的猫对吧?你能帮我们去找翎小姐吗?”
黑猫顺着小李的肩膀爬上他的头,在空中嗅了嗅,然后伸出左爪拍了拍脚下的坐骑,指出一个方向。
“那个方向吗?”凯伸手做眺望状“那就去看看吧。”
夕颜城也就这么大,按黑猫所指的方向跳过几条街后,很快到达了目的地。照理说,这样的地方不可能好好藏下一个女孩子的,特别是容貌出众的女孩子,如果被发现了,那声名应该有所传播,可他们问消息问了一天都没问到,可见薄野翎藏得很好,如果不是有人帮忙,那便是囚禁在某处。
可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宁次往那条不知为何格外安静的街道上看的时候,觉得那些都不重要了。
他在拥挤的人潮里一眼看见了轿撵上的薄野翎,她长发柔软落在身边,唇色明艳眼角飞红,像是从流传了千年的画卷中走出来的人,已经分不清真实与虚幻的边界。
轿撵缓缓而过,呼吸也好像屏住了无法再出,这种情况已经不必多说了。宁次回过神来,迅速跟上消失在街角的轿撵。
栀子一直没睡,等到了深夜薄野翎回来,即便是她亲手梳的妆,再看到还是不由会愣神,一身红色宽袖和服的薄野翎,不管是笑是静,举手投足都堪比盛极的美色之宴。
“栀子。”没等语塞的栀子说话,薄野翎先举着袖子蹙眉“重”
栀子噗哧笑了一声“好,先把衣服换了吧。”
刚欣然转身,栀子眼角便捕捉到某个黑影掠过,她不由后退,抓住身边的薄野翎。栀子想要大呼外场的侍奉们过来,可一时又不敢出声,想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现,可又猛然惊觉自己的动作已经暴露了她发现对方的事实。
“白眼!”一道厉风从后院高墙上袭过,栀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惊惶地想要退开。她看见高墙上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个白衣的少年,额头上绑着木叶的护额,而身边的薄野翎下一秒就小跑过去,满怀高兴地叫道“宁次!”
被扔出的苦无像打中了木头,黑暗里的那个人影最后还是险险避开,宁次来不及回应薄野翎,从高墙跳下,连发手中的苦无和手里剑。这种无死角攻击针对背靠墙面无法躲避的黑影来说非常有效,那片屋檐下的阴影里传出一声闷哼,像是被打中。
可是此时,站在一边的栀子也下意识地微微一缩,目露些微的茫然。
宁次没说话,那道黑影在他的白眼中无所遁形,他举手间已经丢出最后一枚苦无。可在他苦无脱身时,傻愣愣地站在一边的栀子突然动了,她还是有些困惑的样子,却傻愣愣地往前跨了一步挡住了在了宁次的苦无之前。
栀子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可是有一种冲动在驱使她,在驱使那个一向都不怎么勇敢的女孩子。她冲过来的时候还在思考这个动作的意义,苦无的刀锋就已经近在眼前,她还没想出来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就下意识地察觉到死亡在逼近,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又恍惚起来,像是在等待什么,然后,像是在回应她的茫然,或她的期待一样,一把刀突然从她的肩膀边掷出,却因为方向有了些微的偏移而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