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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得看是什么药。”
容颜轻笑，说道：“好。”说完便走到掌柜面前，将手中不包轻轻打开放在桌上，那几株别颜便展现出来。
掌柜不以为然地低头一瞟，瞬间瞪大了眼睛，眉毛高高扬起，嘴巴张开半晌，才惊异地问道：“这是别颜？你从哪里得到的？”
“上山采药，偶尔看到的。掌柜，这药您可收么？”容颜觑着掌柜的神情问道。
“收收收。”掌柜盯着别颜双眼放光。这可是宝贝啊，别说三株五株了，就算只有一株，收来制成霜粉等物卖给富贵人家的夫人小姐，也能大大的赚一笔呀！掌柜一面想着，一面不由自主的双手便往别颜上伸过去。
容颜忙将别颜拿回来，看着掌柜疑惑的目光说道：“掌柜既然要收，可得开个价钱吧。”
“呃咳咳是是”掌柜装模作样的轻咳了几声，悄眼打量着容颜，心中盘算着，看她这一身打扮破破烂烂不修边幅，想必也不是什么精通医药之人，估计是没饭吃了才上山去胡乱采了些药来，运气好才挖到了别颜。且不必给她好价钱，随便给几两银子打发她走得了。这掌柜一面想，一面心下暗暗嘿嘿地笑着，这次可发财咯。
“这个”掌柜若有其事地说道，“这别颜嘛，你采的这几株都已经老了，不好用了。这样吧，我勉强收了，也算帮帮你了。”说着，掌柜眼睛瞟过容颜破旧的衣袍，说道：“原本也不值多少钱的，看你也挺缺钱的，我便一两银子一株买下来吧。”
容颜听后，知道这掌柜是以为自己不懂药材，故意拿话来哄骗自己，想占便宜的。因而冷笑道：“我说掌柜，您这是欺负我不懂药材呢，还是想砸了自己回春堂这块百年招牌呢？”
掌柜的脸色微白，心中咯噔一声，难道这丫头知道别颜的价值？他又打量了打量容颜，实在是不像。于是料定她是故意来刺探自己的，便又嘴硬道：“你爱信不信！出门问问，可没有比我回春堂开价更高的了！”
“是吗？”容颜怒极反笑，将手中别颜摊开，一一指着说道：“这几株别颜叶片繁盛绿意浓郁，可配了珍珠粉桃花泪等制成粉，永葆青春。且根部繁密，药效弥盛，制成霜乳，舒展细纹。若混以东阿阿胶炖了乌鸡，更可一夜之间容光焕发神采飞扬。更难得的是这几株别颜采摘得当且又新鲜，药效便又更盛一层。掌柜若觉得我不懂药材便来糊弄我，可真是贻笑大方。”
容颜每说一句，那掌柜的脸色便更白一分，心下知道这丫头只怕果真是懂些药理的。方才没有意识到，现在才恍然，若她不懂药理，怎么能如此细致完好的将这几株别颜采挖出来呢。
只是掌柜环顾四周，方才发觉药店中许多前来抓药看病的人都在看着自己，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掌柜心中不耐，有些恼羞成怒地说道：“那好，我给你五十两银子买了这些药！”
“五十两？”容颜隐怒，“哪怕是五十两一株，我也不会卖的。掌柜，你这心未免忒黑了些。我只不过要这别颜药钱，你买了去制成霜粉再卖，价格只怕能翻十倍不止。又何苦这样压我的价？”
第93章 巧遇（）
容颜不意这掌柜明知道自己知晓别颜价值竟然还要强行压价，心中怒意更盛，便跟掌柜争执起来。周围旁边的人也都停下手中的事来，看着容颜跟掌柜争执，窃窃私语。
“你个穷丫头懂得什么！”掌柜皱着眉头满脸不耐烦的样子，挖苦道，“我不过看你穷才好心多给你几两银子！你不知道哪里听来的浑话，也敢在我回春堂里卖弄！”
“是不是浑话掌柜心中最清楚。”容颜眼风凌厉，灼灼地盯着掌柜，提高了分贝道：“原来这镇上最鼎盛的回春堂就是这么欺骗百姓的！”
“来人！”掌柜被激怒，扬声叫道，“把这个不知好歹的丫头给我打出去！”
药铺中几个学徒见掌柜下令，便有的拿了秤杆，有的拿了木杖，更有甚者一把抓起用来研磨药物的铁轮，各自举着就要往容颜身上打来。
容颜一惊，没想到掌柜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动手，连忙慌乱的将别颜抓起，护着脑后便往门口退去。围观的百姓只是站在那里窃窃私语，却没有一个人来帮她。
容颜身子虚弱，又加上膝盖有伤，怎么跑得快身轻体健的少年。眼见那几个学徒手中的器具便要落到自己身上，吓得容颜不由自主紧闭了双眼。
“住手！”一把清凌凌的女声在门口响起，随后便有几位面目严酷的男子将学徒手中器具一把卸下，随意丢到地上，又退回到那女子身后。
容颜睁眼回头，见门口处正有一位蒙着面纱的女子款步踏进回春堂。
那女子一袭玉色绣折枝堆花襦裙，鬓发乌黑，发间只斜簪一支千叶攒金牡丹长流苏，并几朵半开的茉莉。行动间环佩叮当，香风细细。
容颜与那掌柜俱是一愣。
“光天化日之下，掌柜怎可对知道弱女子动手。岂不玷污回春堂百年名声？”那女子缓缓走了过来，声音柔和中不失清冷，又带了几分威严。掌柜猜不透这女子是何身份，不敢造次，只低头默然。
“多谢姑娘相救。”容颜反应过来，忙向这女子福下去。
那女子伸手搀起容颜，声音中更添了几分温和。“姑娘不必多礼。我见姑娘有几株别颜，碰巧我正想要，倒不必托人去寻了。姑娘便卖给我吧。”说着，那女子从袖中取出一锭金子，放在容颜手中问道：“姑娘，你看这些够吗？”
那掌柜看得眼睛都直了，容颜也是心下暗惊。这位女子出手竟然如此阔绰。容颜微愣，片刻方道：“多谢姑娘。”说着，便将几株别颜包好，递到她身后的随从手中。
这女子便又缓缓走到掌柜面前轻道：“烦请掌柜为我开一些药物吧。”那女子下意识隔着薄纱轻抚着面庞，又道：“我这面上起了一层细密的红疙瘩，奇痒无比，又不敢抓，一抓便蔓延一片掌柜，我这是什么病症？听闻像是蔷薇藓？”
那掌柜便请这女子将面纱略微掀起一点儿，看过之后便笃定地说道：“不错。姑娘面上的确是蔷薇藓。不妨事的，我给您开个药方。”
容颜站在一边，借着那女子掀起面纱的一瞬看清了她的脸庞。果真是细密的一层红疙瘩，又隐隐带了些血丝。却与寻常蔷薇藓并不完全相同。又听那女子说奇痒无比却不敢抓，越抓越多，心下便更肯定了，这绝不是蔷薇藓，而是中毒所致。
她迟疑着不知该不该告诉这女子实情。而此时掌柜已开好了药方递到女子面前来，说道：“姑娘按照此方治疗，不日便可痊愈了。”容颜斜眼一瞥，发现有几味药虽然是治疗蔷薇藓的良药，却与这女子面上的毒素相克，恐怕不但没有用，还会更加严重。
容颜感念这女子心善，不忍她平白受苦，于是走到她跟前压低了声音说道：“姑娘。恕我直言，您这面上并不是蔷薇藓，而是中了毒。这掌柜开给您的药方一点用都没有，只怕还会加重。”
那女子闻言一惊，眼中半信半疑地看着容颜，又将目光投向回春堂的掌柜。
那掌柜见容颜又横生事端，气得眉毛倒竖张口便骂道：“真是胡说八道！我回春堂百年以来什么样的疑难杂症不曾见过！难道连最普通的蔷薇藓都看不出来了吗？你这丫头已经把别颜卖了个好价钱还不快滚出我这回春堂，还想再给我添乱？你是个什么身份，也来冒充大夫？”
掌柜怒气冲冲，就要将容颜赶出去。那女子亦有些不太相信地看着容颜，欲言又止。
相对来说，回春堂的掌柜跟一个素昧平生的旧衣女子，她还是更愿意相信这位掌柜的。
容颜也不愠怒，只云淡风轻地笑了笑，说道：“说了这么多，不就是觉得我没什么医术，看不准病情吗？掌柜，你若不怕，我便说出一样来。”
“哼，我有什么好怕的，难道你还真的会看病不成。”那掌柜不屑地冷哼一声，把头偏向一边，完全没有将容颜放在眼里。
“既然如此，那我就说了。”容颜唇边勾起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目光由掌柜身上缓缓滑向回春堂中围观的众人，清了清嗓子，故意提高了声音说道，“掌柜倒也没有什么别的病症，只是”说到这里，容颜顿了顿，轻笑出声。
那掌柜脸上神色便有些不安，却依然坚信容颜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便嘴硬道：“我有什么病？你倒是说啊，说不出来看我怎么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