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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或见树荫底下蒲团上,老道闭目修炼。
庄严肃穆而寂静的氛围让容颜心中也安然下来。绕观一周,并无任何不妥。
“看来,问题是出在城西那晨雾观中了。”容颜声音清冷,转身轻轻对增之贤道,“走吧。”
第64章 人丹()
增之贤跟容颜走出三清观,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然微微有些紧张。三清观一切如常,那么就只剩下城西的晨雾观了。
容颜看出了增之贤的紧张,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走吧,害死你爹的凶手,或许就在晨雾观里了。”
增之贤看着淡然微笑的容颜,问道:“容姑娘,你一点都不害怕吗?”
容颜愣了愣,有些不解:“害怕什么?”
“如果真的如你猜测,害死我爹的凶手是晨雾观的道士。那我们此去一定十分危险。我是为了我爹而去,自然心有所恃。可是,你一个姑娘家,有必要为了这件事不顾自身危险吗?”增之贤看着容颜,说出了心头的疑虑。容颜先前一心一意为百姓治病,他和扬州城的百姓们看在眼里,已是暗中赞许感动有加。现在她又因为下毒的时候把自己牵涉其中她究竟为了什么呢?
增之贤疑惑的神色落在容颜眼中。容颜微笑,缓缓说道:“我不害怕。这本就是我该做的事。”说罢,她顿了顿,又解释道:“行医问药,治病救人本就是我的职责。况且,这次我跟随太子来到江南,本就是为了安置流民,控制瘟疫,救百姓生命于水火之中。这是我自己的信念,也是朝廷的旨意。”
增之贤默然看着她,敬意油然而生,也被容颜一番话激起了心中勇气,他点头说道:“你一介女子尚有如此心胸,我堂堂男儿,还在这里畏手畏脚,真是不应该。走吧,我带你去晨雾观。不管遇到什么,我们随机应变就是了。”
容颜含笑点头,又悄悄吩咐了一个侍卫回驿馆去禀告太子,就说他们往城西的晨雾观去了。若天黑之前没有回来,也没有侍卫回禀,就是出事了。
增之贤看容颜如此细密安排,心中更是暗服。当下也不耽误时间,将容颜带到了晨雾观前。
晨雾观建在城西山上。山林葱翠,景色清幽。容颜等人沿着青石板铺就的山道逐级而上,抬头看去,晨雾观新建不久,的确比三清观更精致华美。
晨雾观中各处油彩光鲜亮丽,花木众多。三清殿内塑有三清老祖,此时正有小道士盘腿在殿中静坐,香火不断,缥缈的烟雾由殿中飘出来。容颜跟增之贤远远看着,心下谨慎,一时没有上前去。
观中的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大多是入殿进香后,就从殿门里出来,在道观中信步游赏而已。容颜默默看着,忽见一个中年男子带着一个小女孩来。最多不过两三岁的年纪,乌油油的一头黑发,皮肤白皙,五官娇俏可爱。
道观中带孩童前来的并不少见,而引起容颜的注意的,是这个小女孩目光呆滞,直直地平视前方,木然跟在那中年人身后往前走着。容颜一看便觉得不对劲,看这个小姑娘的样子,好像是被人下了迷魂药。
容颜悄悄地示意增之贤去看,增之贤仔细端详着,也觉出不对来了:“这个小孩儿怎么好像被勾了魂一样,直勾勾的。”
二人正说着,这中年男子已带了小女孩进了三清殿,此时殿中并无其他香客,那殿中盘腿而坐的小道士见他来了,左右看看,忽然站起身来,带领这两个人往三清塑像后面走去。
几个人的身影被塑像一挡,随后又见那个小道士把殿门关了。容颜心中隐隐不安起来,她来不及思索,拉着增之贤便往殿内走去。
等他们到了殿门口,那个小道士早已从塑像后面转了出来,开门后见到容颜进来神色一慌,随后便又恢复了平静,他向容颜跟增之贤二人施了个道礼,缓缓说道:“二位施主好。”
容颜离那小道士近了,忽然闻道一种奇怪的味道。她皱了皱眉,一时想不起这是什么味道,心下越发狐疑不安,不由脱口而出:“什么味儿?”
那小道士脸色一白,目光复杂地看了容颜一眼,说道:“想必是观中香火气,再加上这殿中三清身上油彩气味尚未散尽。”
容颜心下暗悔自己一时口快,担心被小道士看出什么,连忙笑道:“果然是呢。”
说着,她佯装环赏内殿,慢慢绕过了三清塑像,却发现塑像后面空无一物,不用说那个中年男人和小女孩,就连个后门甚至地洞也没有。容颜皱眉看了增之贤一眼,增之贤也是万分不解。片刻,二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三清塑像上,彼此心下了然。
容颜闭目细闻,那种奇怪的味道似乎更浓烈了一些。她脑海中苦苦思索着,却始终不得而知。
看来,这三清塑像上大有乾坤。
容颜不敢打草惊蛇,更感觉出了这小道士看向自己的目光已经充满了戒备和警惕,于是递了个眼色给增之贤,二人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出了三清殿。
容颜揉了揉有些不适的太阳穴,却发现增之贤也跟自己一样,满脸疲惫的打了个呵欠。容颜心中一激灵,想起那些莫名死去的病人,都是由嗜睡开始的。
“这塑像肯定有问题。”容颜笃定地说道。
增之贤点头附和道:“殿内没有其他出口,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个人带着小女孩从塑像那里走了。看来,这个三清观,果然不简单。恐怕不是一个单纯的道观,只是他们带一个小孩下去干什么?”
增之贤这句话看似无心,却寒光利剑一般瞬间划破了容颜心中的疑惑。她一直想不起来在殿中闻道的那种独特的气味是什么,而增之贤的话,却提醒了容颜。
“炼丹。”容颜的声音清冷而微微颤抖。她的唇色因为震惊和心痛变得泛白。
“什么?”增之贤尚不明白,“炼丹?炼丹不是取山石矿物吗,找小孩子干嘛?”
容颜的脸色愈加苍白,她盯着增之贤缓缓地说道:“是人丹。”
增之贤恍然明白了容颜的意思。
这个小女孩,恐怕是被人下了迷魂药,带了来炼丹用的。
第65章 进入地洞()
增之贤目光中充满了不可置信,他怎么也想不到,扬州城中居然会有这样的事情。增之贤紧紧攥起了拳头,目光恨恨地盯着三清殿内的塑像,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向容颜说道:“咱们去看看!这些没良心的东西!”
容颜连忙按住冲动的增之贤,摇了摇头,压低了声音说道:“别冲动。咱们到底也只是猜测,没有证据,这样贸然冲进去只会坏事。之贤,不要打草惊蛇。”
“那怎么办?”增之贤脖颈间都因暴怒和焦急青筋暴起,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容颜,说道,“容姑娘,你的猜测准没错的。咱们要是去晚了,恐怕那个小女孩就要被那些人炼成丹药了!”增之贤一想那样惨烈的情景,不禁打了个冷颤。
“那个中年男人还没有出来,”容颜沉思片刻,说道,“这三清塑像下一定有一个外人不知道的空间。现在他们一定还在里面,并且里面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之贤,咱们两个人手无寸铁,即便进去了,你觉得,会是什么后果?”
“那怎么办?”增之贤年轻气盛,却阅历不足。一心急着救那小女孩儿,可是却想不出合适的方法来,急得蹲在地上双手抱头,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满脸痛苦的神色。
“别急,他们再怎么炼丹,也得用午膳吧。”容颜打定主意,拉起增之贤说道,“咱们就在这远远的守着,见里面的人都出来,观里的道士都去用午膳了,那就是咱们唯一的机会。”
说着,容颜又悄悄对不远处一个乔装成平民的侍卫吩咐了一番。那侍卫专注的听完,神色一凛,点了点头。容颜离开后,他又趁人不备,跟散布在周遭的侍卫们一一叮嘱了一番。
容颜跟增之贤便耐下性子来立在一棵古椿树下,遥遥看着三清殿内的动静。
终于,那个带了小女孩进去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随后殿中那个小道士和几个先前没有见过的老道都慢慢走了出来。容颜跟增之贤仔细看着,发现先前的小女孩并没有出来,于是心下更加了然。
午膳时间到了,用膳的钟悠悠响起,观里的道士们都往后殿去用膳了。容颜悄悄拉一拉增之贤,低声说道:“咱们走。”
因为怕太过显眼,容颜先前已叮嘱了那一队侍卫不必跟着,只散布在三清殿周围,倘若他们发生什么意外,就见机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