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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对,要不然南燕太后会气炸。”颜霜迟连连点头,“这就是你们俩算计好的?”
萧明玉指了指她旁边的男人:“不是朕,朕只负责表演昏君般的暴怒。”
颜霜迟看了一眼苏漾,突然萌生出一种要离他远远的冲动。
萧明玉像是看透了她所想,煞有介事地用下巴尖指了指桌上的红烧鲈鱼:“阿姐,你要多吃这个,变聪明些才好。”
颜霜迟:“”
她信了这两人的邪。
这天苏漾离开皇宫,并未直接回相府,而是徒步去了南燕使团下榻的京城官驿。
士兵严阵以待,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验明了他的身份才予以放行。
慕容焯独自住着一间大院落,苏漾一边听着院子里铿锵的剑鸣声,一边站在门口等士兵通报。
没过多久,慕容焯亲自出来迎接。
他穿着一身黑色劲装,额头冒着豆大的汗珠,显然是刚刚练过武。接过士兵呈上的毛巾擦了擦汗,他微皱着眉朝苏漾一抬手,“苏大人久等,请进。”
“素闻燕皇武艺卓绝,果真名不虚传。”苏漾边走边道。
慕容焯几不可闻地冷哼一声,回道:“方才孤在内院舞剑。”
“本相听见了。”苏漾笑了笑,恍若未觉对方的情绪。
慕容焯似乎愣了一刻,随即唇角微动,似笑不笑地说:“倒是孤忘了,苏大人不是一般文臣。”
苏漾凝神望着武器架上的十多种利刃,摇了摇头:“燕皇不必过誉,苏某的确只是一介文臣。”
“就算如此吧。”慕容焯牵唇,眉峰一凛,“方才孤为了见苏大人,一套剑法还没练完,苏大人可否赏脸,再赔孤一套剑法?”
“恭敬不如从命。”
苏漾启唇轻笑,利落地脱下外袍,掌风一挥将其悬挂于枝头,然后步履如风地走过去,从武器架上择出一把剑。
青锋三尺,光影夺目。
男子和男子的对决,每一招都快如闪电,势如破竹,玄黑暗红两道身影很快便已难分清。庭院之中,一时间只有铿锵的剑鸣和呼呼的风啸声。
院门口的守卫和打扫回廊的丫鬟都看直了眼。
到最后,也没看出赢的是谁。
两人分别站在比武之前的位置,毫发无伤,红衣的那个一如方才,唇畔挟着浅浅的笑意,黑衣男子面色却有些怔愣的凝重。
慕容焯抿了抿唇,一言不发地收剑入鞘,步步朝着苏漾走近,蕴着寒光的幽黑瞳仁分毫不移地盯着他,那寒光里,有着丝丝缕缕难明的复杂意味。
第186章 大师兄()
“你——”
他张口,又恍惚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握剑的那只手自觉握紧,并缓缓地抬起来,双手抱拳,似是要举过头顶。
苏漾无声浅笑着,用指尖将他的剑柄压下去。
“不必如此。”
慕容焯唇动了动,声音很低:“师父说过”
“他老人家也说,尘世如烟,不愿为俗礼所拘。”苏漾弃了剑,负手看着他,“我今日来找你,只为喝一壶酒。”
“青渊,上酒,拿孤从安城带来的桑落。”慕容焯吩咐贴身护卫。
青渊很快端上酒来,放在石桌上。酒壶是白瓷,瓶身上画着星星点点的红色梅花瓣。
“大师兄,请。”
慕容焯示意他先坐,苏漾便也不假意客套,坐下先行斟酒。
“师娘最爱的桑落。”他抿了一口入喉,细细品赏,“我很怀念当年的味道。”
“手艺不如师娘,让大师兄见笑了。”慕容焯微垂着头举起酒杯,目光渺远,像是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我七岁被带回溪凤谷,第一次听师父提到大师兄,是在八岁那年。他跟我说,你是他这辈子的骄傲。”
“那时候的我顽劣不堪,疏于练功,倒是好偷喝师娘酿的酒。师父甚至一度后悔收我为徒。他老人家常常戏言,以我那点出息,在溪凤谷打杂工都不够资格。”
“后来,在我十岁那年,仇家寻到谷中,师父重伤,师娘师娘缠绵病榻大半年,终是没熬过去。”慕容焯垂首轻叹一声,眼眶微微泛着红,顿了顿,又说,“师父一夜白头,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笑,他的身体也越来越差。于是我痛下决心,要成为像大师兄那样的人,成为他的骄傲,保护他,保护师妹。”
“再后来,师父也走了,我带着阿迟出谷,两个人相依为命。我看着她慢慢长大,从一个小丫头,长成一个大姑娘,我竭尽所能地对她好,因为在我的世界里,她就是一切。”
苏漾无比平静地听着这些话,慢条斯理地给他添酒。
“看得出来,她很喜欢你。”
苏漾笑了笑,不予评价。他小酌一口酒,看向屋檐被夕阳勾勒出的黄色光晕,“她一直不愿意相信当年你死了。但比起现在,我想她更宁愿自己永远都不知道,你还活着。”
“我也没想过会以这种方式再见到她。”慕容焯有些无奈,“没想到她居然会变成大渝太后的女儿。”
苏漾放下酒杯,漫不经心地搓了搓手指,语气清淡,“你不也变成了南燕的皇上。”
“我不一样。”
“哦?如何不一样?”
“我——”
“你想说你天子血脉,名正言顺?”
慕容焯身形一震。
“大师兄,你”他嘴唇抖了抖,用力握稳了酒杯,“你还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苏漾笑了笑,“玩笑而已,你不用在意。我只不过以为,师弟方才是想告诉我什么有趣的事情。”
慕容焯紧绷的脸色越发不自然:“大师兄说笑了。”
“嗯。”苏漾只淡淡地应了一声。
第187章 大隐隐于朝()
苏漾只饮完三杯,便起身重新披上了袍子。
“时辰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他看了一眼夕阳落去的方向,一轮银月已经悬挂于天幕。
“大师兄慢走。”
慕容焯并未多留,一直送他到驿站门口。
这是他自小到大嫉妒而又仰慕着的影子,一直以来只存在于梦境与幻想之中,他不止一次地试图在脑海里勾勒出这个人的模样,但仅凭师父所描述的只言片语,他始终无法想象出一个令自己满意的模样。
他曾经以为那会是一个像师父一样远离凡尘的出世高人,仙风道骨,不食人间烟火,用悲悯却寡情的目光冷眼旁观这个尘世中的悲喜与更迭。
然而今日的相逢,却令他滋味难言。
“大隐隐于朝”他仰头饮尽一杯桑落,喉间强烈的烧灼感使人在刺痛中清醒,“师父,您说的不对啊他哪里是参不透剑起沧澜,入世怀悯,这个人,才是举世无双。”
青渊将酒壶收了起来,“陛下,今日喝得太多了。”
“孤知道。”他目光清明,“孤出去走走,你别跟着。”
南燕太后所休憩的梧桐苑,侍女刚刚点上了灯。
慕容焯负手踱步至嫡母身前,沉默不语地望着她。
“皇帝来找哀家,所为何事?”燕太后端着茶杯,吹散了杯子里飘出来的水雾,不疾不徐,一如她问话的语气。
慕容焯冷冷地移开目光,在她对面坐下,“听说母后为孤做了一件大事。”
风韵犹存的太后嫣然一笑:“哀家万事为皇帝考虑,不知皇帝指的哪一桩?”
“自然是孤的皇后之位。”
“哀家向大渝太后要了嘉宁长公主,皇帝可是不满意?”燕太后表情微微惊讶,“嘉宁长公主可是大渝太后的亲生女儿,大渝皇帝最宠爱的皇姐,出身高贵,模样也好看,皇帝哪里不满意?”
慕容焯眉心一皱:“孤记得母后不喜欢她。”
燕太后掩口笑了两声,紧接着一声叹:“哀家乃一国太后,皇帝嫡母,岂能万事任由自己的喜好?嘉宁长公主身份尊贵,又被母亲和弟弟宠坏了,性格不驯也情有可原,哀家是长辈,岂会真与一个晚辈计较这些?等她嫁入我南燕成了哀家的儿媳,哀家自会再行教导,断不会让她有损我南燕的国体。”
“母后为南燕和孤的一片苦心,孤当然理解。”慕容焯为燕太后添满了茶,“可是母后,联姻无妨,除了那位嘉宁长公主,孤都欣然接受。”
燕太后疑问:“为何就她不可以?”
“孤不喜欢,母后也不喜欢,那位长公主殿下看着也不是个容易掌控的,就莫要让彼此为难了。”慕容焯逆光望向她,唇角绽开一丝微小的弧度,“大渝宗室郡主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