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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漾脚步飞快,到了书房门口,整个人依然有些恍惚。
“主子。”有人在他身后唤了一声。
“嗯。”他闭了闭眼,睁开又是满目清明,推门走进书房,男子也跟了进去。
“回主子,已经和线人取得联系。”
屋里有点暗,苏漾点了根蜡烛,“如何?”
“南阳王似乎并不知道她还活着。”
“哦,是么。”苏漾唇角一弯,似笑非笑,“那你就放点儿消息出去。”
“主子,”那人疑惑道,“既然这位姑娘对于南阳王意义非凡,而她又对您您何不略施小计,让她心甘情愿地为咱们办事?”
“本相不是萧明珩那厮,做不来他那般小人行径。”苏漾眉梢一动,沉声道,“况且有一种人,本相绝不会用。”
“哪种?”
“玄岚,你难道就没想过么?”他负手而立,语气有几分不悦,“她昔日在萧明珩麾下,就如此轻易生了异心,你焉知她又不会背叛我们?”
“主子说的是,属下考虑不周。”玄岚惭愧地低下头,又道:“主子,还有一事。”
“说。”
“南阳王,已经拿到乐谱了。”
苏漾皱眉:“属实?”
“是的。”
“拿到便拿到了吧。”苏漾盯着桌上摇曳的烛火,“我料他拿到乐谱,短时间内也破解不了其中秘密,不然曲京洛家何以数十年来偏安一隅?”
“主子英明。真正的洛卿颜已死,南阳王想要获得那传说中的宝藏,定难如登天。”
“明白就好,莫要自乱阵脚。”苏漾闭眸颔首,“你去吧。”
“是。”
玄岚转身退了出去。
苏漾挑了挑灯芯,屋内又明亮了一些。他走到桌前,拿竹笔蘸了墨汁,一笔一划重重地落在宣纸上。
——山海不可平。
第70章 出师未捷()
接下来几天,任凭她病情反复,又任凭她如何矫情耍横作上天,也没再见到苏漾一面。
难道是自己太过心急,表现得令他讨厌了?
不要吧
别人都说女追男隔层纱,这还算是老相好呢,若是出师未捷身先死,那她也太悲剧了。
好在21世纪的女孩子,大多是打不死的小强,愈挫愈勇。病好的第二天,颜霜迟就开始在书房门口蹲点。
她本以为会像初来相府那天一样等到夜幕降临,没想到苏漾上午就回府了。
“早朝累不累?我给你揉揉肩呀。”
“不用,不累。”
“那饿不饿?我一早就炖了汤,现在刚刚好,也快吃午饭了。”
“不饿。”
“要喝水吗?”
她的手伸向桌面,却刚好碰到他的,两人皆是一愣。
苏漾先反应过来,神色淡然,自顾自倒了一杯。
“身子好了?”他端着杯子睨她一眼,“最近早晚凉,你病才刚好,别瞎转悠。”
颜霜迟知道他这八成是赶她出去,厚着脸皮装作没听懂:“其实还有点难受,看见你就不难受了。”
苏漾恍若未闻,把空杯放回盘子,默不作声地走到书桌后面,坐下来,铺了张新宣纸。
又一次撩汉失败,甚至完全被无视,颜霜迟心里不太好受,像小锤子不断敲打着,绵绵浅浅的疼。
她告诉自己要坚强,不能放弃,于是跟过去站在他旁边,挽起袖子去拿墨条。
苏漾手顿了顿。
瞥见她露出的一截手臂,他便不自觉又想起那天在她床前的景象。准确说来,算的上是活色生香。
他闭了闭眼:“我有份奏折要写。”
颜霜迟轻轻“嗯”了一声,继续研墨。
“颜颜”他语气有些无奈,唤出口又叹了一声,“我也不知你到底叫什么,先前我唤的又是谁。”
闻言,她研墨的手亦是一僵。
隔了几秒,只听见他轻声道:“你出去吧。”
颜霜迟吸了吸鼻子,把墨条搁回原来的位置,用他惯用的那支竹笔蘸了点刚才研好的墨,在宣纸上仔仔细细地写下三个字。
“这就是我的名字”
苏漾凝神望着,想不到竟有那一个字相同。不过这丫头的字迹,当真是一言难尽。
“师兄唤我阿迟,王爷也唤我阿迟。”她瓮声瓮气地说,“可是,我还是最喜欢听你唤我颜颜。”
她小心翼翼地盯着他的侧脸,却没发现一丝动容,委屈的情绪就快要溢满眼眶。
“那我走了。”
不想让他再看见一次自己脆弱的样子,颜霜迟转身跑了出去。
除了她的心情,一切似乎都很美好。
空气清新,天空湛蓝如洗,朵朵白云像棉花糖一般飘在天上,庭院里亦是一片春意盎然。有浅草破土而出,新芽爬上枝头,廊下的鸟笼里,关着一只喜鹊。
小小一只,撅着长长的尾巴,见了她便在笼子里扑扇翅膀。叫声不太好听。
她学着小时候看过的某部青春偶像剧,仰起头望着天空,将眼泪逼了回去。
第71章 山海犹可平()
连小茹都看不过去了。
“大人也真是的太过分啦。”
颜霜迟用手剥着瓜子,轻嗤一声,“过分。”
“其实大人往常下了朝,都要在宫中待上一整天的。”
“是么。”
“是啊,不到天黑绝不回府。”小茹煞有介事地点头,“三年前大人从老家回来,那阵子都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几乎不吃不睡不见人,就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让皇上大怒,罚了南阳王大半年俸禄,还收回了南阳王的西营统领权。”
这家伙果然一点都不吃亏的啊。
“从那以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颜霜迟用瓜子壳在石桌上划着字,闻言稍稍一愣:“他以前是什么样的?”
小茹蹲在地上托着腮,似乎回忆得十分久远。
“大人其实没什么架子,对府中下人一直都很好,以前嘛,他特别爱笑,健谈爽朗,看上去似乎有些风流纨绔,其实时间久了便会发现,很难有什么人和事,真入得了他心里。”
“是么。”
瓜子壳碎了,那字还没写全,颜霜迟幽幽叹了一声,松开手。
“嗯,后来大人就很少笑了,虽然对我们还是很好我们都能感觉到,大人过得一点也不开心,眼睛里都没有光了。”
是啊。这些日子以来,她也发现了。
他的目光里,总是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这些,所有,全都是自己的错。
“小茹,你说,如果一个人那么那么恨另一个人,还会有可能原谅她吗?”
小茹思索了一阵,道:“我没有恨过一个人,可是如果我特别喜欢一个人,不管他做了什么,我最终都会原谅他的。因为,喜欢是不会改变的呀。”
喜欢,是不会改变的
那如果不喜欢了呢?
如果不喜欢了,一切就都没有意义了吧。
“小茹,我要出府了。”
“颜姑娘?”
密密麻麻的漳河治理规划文书,写完已是月上梢头。
桌子一角还放着那丫头写的字,歪歪扭扭,毫无美感,他不禁唇角一弯,拿过来又看了几眼。
真的是太难看了。
他打开第二层抽屉,边嫌弃着边放进里面。下面压着一张隽秀字迹。
山海不可平。
感觉有点饿,他起身打算去膳房看看,走到门口的时候,差点踩到地上的东西。
他蓦地停下脚步,将碎成两半的玉坠子捡了起来。
是她一直戴在脖子上的那块,应该是跑出去的时候不小心掉了。
他叹了一声,小心翼翼地收起,也不知怎么的,就往那间最不该去的院子走去了。心里涌起一丝后悔的时候,双脚已经站在那屋门口。
小茹点好蜡烛出来,正看见了苏漾。
“大人,颜姑娘她——”
苏漾抬了抬眼,“睡了么?”
“没,还没”小茹吞吞吐吐一阵,说了实话,“颜姑娘傍晚就出府了。”
眼看着天黑下去,苏漾皱眉:“还没回来?”
“她没说回不回来。”
“什么意思?”
小茹闭了闭眼,视死如归地开口道:“大人,颜姑娘好像很难过,大人总说要她走,她许是真走了。”
手掌被碎玉膈得生疼,心底一阵千回百转的凌乱。良久,他只淡淡地说了句:“你退下吧。”
小茹欠了欠身,离开了。
苏漾转身回院中央,在石桌旁坐下。
风很凉,月色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