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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明珩袖子里的双手紧握成拳,额头隐隐冒出青筋。
他强忍着要把面前这个风轻云淡的男人狠狠揍一顿的冲动,咬牙切齿地开口说道:“苏漾,看你这幅样子,本王真觉得从没认识过你,现在的你,简直就是个懦夫!”
“多谢。”他轻声回应,目光又落到身旁的女子身上,眉眼温柔。
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萧明珩满心挫败和恼怒,他竭力平复心情,良久,才沉沉地说:“霜华乐谱在本王手上。”
苏漾似乎全无兴趣,只稍稍动了动眉,“哦”一声,表示听到。
“本王或许有办法救她。”萧明珩道。
“多谢,不用了。”苏漾给她掖着被角,手指划过她雪白冰凉的肌肤。
萧明珩皱眉:“为什么?你不想她活?”
“王爷要的条件,我给不起。”
苏漾抬起头,重新与萧明珩对视。后者眼中有熊熊怒火,仿佛要将他吞没。
“放手换她一条性命,这你都做不到?”萧明珩冷笑,“亏你口口声声说爱她,你的爱竟如此自私。”
苏漾目似寒冰,迎上萧明珩眸中的火焰,一字一句:“如果她此刻醒着,怕也不会为了苟活于世,而选择跟你走。王爷请回吧,我不会违背她的意愿。”
“疯了,真是疯了!”
苏漾无视萧明珩的歇斯底里,与怀中女子十指交握,举到唇边轻柔地吻,“我的颜颜,怎会是贪生怕死之辈”
终于气走了萧明珩,他抬手一记掌风关上了门,然后躺下去,紧紧拥住她。
“乖,再等一等很快,我们就自由了。”
第256章 人间烟火()
白芷已经是第八次被堵在房间门口了。
玄岚拉不下冷脸,可又不得不拦下她,两人好不容易才缓和的关系,又变得僵硬了几分。
白芷:“你让我见公主一面。”
玄岚:“不行。主子吩咐了,任何人都不能进这屋。”
白芷:“我就只远远地看一眼。”
玄岚:“不行。”
“大人现在不在府里啊。”白芷气冲冲的直跺脚,“你偷偷让我看一眼又怎么了?你知我知天知地知,我绝对不会告诉你主子的!”
“那也不可以。”玄岚皱眉,拦住她的手臂纹丝不动,“就算主子不在,我也不会违抗主子的命令。这间屋,一只苍蝇都不能放进去。”
“你这人简直油盐不进!算我看错你了!”白芷表情愤愤,涨红了脸。
一边是两人友谊的小船,一边是对主子的忠诚,玄岚进退两难,十分无奈。
他攥紧拳,手背上脉络分明,“白芷,你讲讲理好不好?我只是奉命行事,换了任何人我都会这么做。”
“你我各为其主。你奉你主子的命,却不让我担心公主?这是什么道理?前些日子我都恨不得跟着公主一道去了,眼下好不容易盼到她平安回来,你们却不让我见”白芷眼眶红红,瓮声瓮气的,尾音几乎带着哭腔,“我只是担心她而已啊”
玄岚听着心疼,语气瞬间软了下来,耐心解释道:“公主很好,只是身体虚弱,需要静养。主子将这里封锁起来,也是为了避免节外生枝。”
白芷仰着头,将信将疑:“公主真的没事?”
“千真万确。”玄岚神色认真地望着她,“我会让你见到她的,但不是现在。”
白芷:“不骗我?”
“嗯。”玄岚点头,“听话,用不了多久,一切就会不一样了。”
女孩表情有点茫然:“什么意思?”
玄岚淡笑不语,抬手拍了拍她的头。
龙吟殿里刚刚撤下晚膳,席间萧明玉只随便吃了几口,胃里没有饱的感觉。其实在那之前,他也并没有觉得饿,因此满桌珍馐食不知味。
杜太医刚刚来汇报进展,说查遍太医院的医书,也还没找到墨罂粟的解法。
其实萧明玉心里特别清楚,连苏漾那样凡事都自信满满的人,都坦言无药可解了,他再怎么找恐怕也是无用功。
但他不甘心。
是母后的一意孤行将他陷于不仁不义,让他有愧于无辜死去的妃嫔,爱戴皇室的大渝百姓,更有愧于性命垂危的阿姐。他总想要做点什么,来消除心中与日俱增的罪恶感,来缓解将要失去她的心痛。
日落西山之后,德顺公公来报:“禀皇上,苏大人求见。”
“请。”他动了动唇,神情麻木。
这是萧明玉这些日子以来,第一次见到苏漾。
只见他官服整洁,依旧是姿容俊秀,玉树临风,眼底却没有一丝光芒。就像当年他南下回京之后,依旧是权倾朝野的相爷,做着他每一个正确的决定,守护大渝的黎明百姓,浩浩河山,但他脸上的笑容里,空无一物。
连一贯被萧明玉谑言的出家人的慈悲为怀都失掉了。
萧明玉与苏漾朝夕相处十年之久,他能感觉到最近这几个月以来,苏漾身上发生的变化。从前那个像神一样的男子,终于有了一丝凡间的人气儿。所以当他说出自己要娶皇姐为妻的时候,萧明玉没有任何犹豫地同意了。
而眼下,眼前这个男子,似乎又拂去了那满身人间烟火。
第257章 情不敢至深()
“臣,参见皇上。”
苏漾跪地俯身,行了大礼。
萧明玉心里划过一丝异样的慌,立刻上前来扶:“相国不必如此。”
两人相对而坐,中间隔着的还是那方棋案。桌上一局残棋,还剩下最后几步收尾,苏漾看了一眼,神色淡淡地挪开目光。
“恭喜皇上。”他倒了杯茶,递给对面的少年,“太后还政,皇上终于不必再韬光养晦,可以一展宏图了。”
萧明玉接过,眼睛被茶杯里飘出的热气蒸得有点酸,他笑了笑,心更慌:“朕年纪尚轻,以后还是要仰仗相国,多多提点。”
“对于现在的皇上而言,一个大渝江山还不在话下。”苏漾倾下壶嘴,看着茶杯里的叶子缓缓飘起来,“十年了,”他用指腹摩挲着茶杯光滑的边缘,轻叹一声,“臣能够做的,都已经做到了。只是过去身囿于朝野,这锦绣江山,还没曾好好去看过。”
“可是”萧明玉牙齿磕了磕下唇,表情像个即将被抛弃的孩子,有点无助,“朕不想你离开。”
“皇上已然大权在握,相信不会再让宵小得势。”苏漾看了看窗外,“况且国丧三年,无外患之忧,足够了。”
说到国丧,苏漾眸色更暗。
萧明玉也切身体会到他的痛苦。他不希望他离开,但也知道,这是一个会令他触景伤情的地方。留在京城,他心上的伤口,怕是永远都无法愈合。
沉思半晌,萧明玉终于决定不再徒劳挽留,深吸了一口气,淡淡地问:“打算去哪儿?”
“往西吧。臣出生江南,少年避世于山谷,又半生安于繁华京都,还未曾领会过大漠孤烟,万里风沙的壮景。”他牵了牵唇,“臣想带她去看看。”
“相国,虽然,虽然朕心里最在乎的是阿姐,可是”萧明玉顿了顿,“你今后的日子还长,若再遇到能够倾心相待的女子,朕还是希望你过得幸福。”
苏漾抿了一口茶,“谢皇上体恤。”
萧明玉张了张口,知道他应得敷衍,却也不再无谓劝说。
向来寡情之人一旦动了真情,便是刻入骨髓,无法自拔,距离和生死,一辈子都斩不断的相思。
所以才会有人言:
情不敢至深,恐大梦一场;卦不敢算尽,畏天道无常。
临别,苏漾递给萧明玉三个锦囊。
“若有无法决断,或是走投无路的时候,但愿能帮到你。”
萧明玉紧紧攥在手中,哽声道:“多谢。”
“切记不可同时打开,臣作了标记,皇上细看便会明白。”他转过身,“这是臣心中亏欠,皇上不必言谢。”
萧明玉不解他所言的亏欠为何,等再抬起头,苏漾脚步利落,已经走出了十多步。而他也不由自主地跟到了大殿门口,望着那道渐行渐远的挺拔背影,只听见风中传来一句——
“后会无期。”
这一次真的,后会无期了
萧明玉少年登基,从当初的懵懂无知、慌张害怕,到如今胸怀睿智,对皇位游刃有余,苏漾于他,不仅仅是大渝的相国,江山砥柱,或朝臣之首那么简单。
十年来,苏漾伴他成长,成熟,对他倾囊相授,亦师亦友。有这个人在身边时刻提点,早已成了他的习惯。
或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