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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元修在洛阳进行的大规模检阅仪式不邀请高欢参加一事的传开,元修和高欢正式决裂。
221隔山打虎()
永煕三年六月,元修秘密送给高欢一封诏书。
“宇文黑獭、贺拔胜颇有叛变篡位的意图,所以我假装说要讨伐南方,暗中进行准备;您也应该一同做出增援的样子。读后请将诏书烧掉。”
“你们怎么看?”
晋阳密室里,高欢召来部属讨论下来的动向,所有人表情凝重。
“主公,元修是要陷您于不仁不义的境地啊!若出兵,元修就会装作您擅自出兵,下令逮捕。若不出兵,元修会指您违反皇帝命令,不忠不孝,背上骂名。”
司马子如都找了个理由回晋阳汇合了,他在朝廷日久,自然也猜出元修背后必有强大智囊团的协助了。
“为今之计,只能回信声援了。”
高欢眉头紧锁,元修这么逼他,必是宇文泰和斛斯椿的手笔,他要不回信,红果果的藐视天威的大帽子扣下来,他就算手握重权,也一身骂名,失去威信,无法统领高家军。
“权衡利弊,的确如此。”
李元贵第一个表态支持。
接着,其他人也纷纷支持高欢的决定。他们大多是陪衬,只有在生死存亡的时候,才肯发发个人折中不得罪别人的想法。
几乎一晚未睡,高氏集团才制造出这么一封回信:
“荆州的贺拔胜、雍州的宇文泰将要实施叛逆的阴谋,我现在暗中带领三万兵马,从河东渡河,又派遣恒州刺史库狄干等人统领四万兵马从来违津渡河,领军将军娄昭等人统领五万兵马讨伐荆州,冀州刺史尉景等人统领七万山东兵、五万惯于冲锋陷阵的精锐骑兵讨伐江东地区,他们都已率领自己的部属,恭敬地聆听您的吩咐。”
高欢豪迈有力的大字,透出一股苍凉。
他知道,元修已经忘了,没有高欢,他现在还是一个躲在乡野里,卑贱度过一生的普通王爷。元修已经忘了,没有高欢,他无法如此稳坐洛阳,不受尔朱氏此起彼伏的骚扰,发号施令大都能贯彻天下。元修已经忘了,没有高欢,他不过是候补中的候补,永远不可能受到任何重视。
人的欲望是可怕的。二十多岁的元修,只希望能不受任何束缚,飞上高空。结果呢?忘记自己是风筝,把线扯断了,最后会被风暴撕毁,掉落地上,永世不得超生。
元修假惺惺的在早朝亮出高欢的奏章,叫大臣们对它进行评议,表达自己是多不希望生灵涂炭的仁君。
最后,他令中书舍人温子升以自己名义当着众朝臣给高欢写了一封历史上有名的书信:
“朕不劳尺刃,坐为天子,所谓生我者父母,贵我者高王。今若无事背王,规相攻讨,则使身及子孙,还如王誓。近虑宇文为乱,贺拔应之,故戒严,欲与王俱为声援。今观其所为,更无异迹。东南不宾,为日已久,今天下户口减半,未宜穷兵极武。朕既暗昧,不知佞人为谁?顷高乾之死,岂独朕意。王忽对昂(高敖曹名昂)言其兄枉死,人之耳目何易可轻!如闻库狄干(高欢麾下大将,亦为其妹夫)语王云:‘本欲取懦弱者为主,无事立此长君,使其不可驾御,今但作十五日行,自可废之,更立余者。’如此议论,自是王间勋人,岂出佞臣之口!去岁封隆之叛,今年孙滕逃去,不罪不送,谁不怪王。王若事君尽诚,何不斩送二首。王虽启云‘西去’,而四道俱进,或欲南度洛阳,或欲东临江左,言之者就应自怪,闻之者宁能不疑!王若晏然居北,在此虽有百万之众,终无图彼之心;王若举旗南指,纵无匹马只轮,犹欲奋空拳而争死。朕本寡德,王已立之,百姓无知,或谓实可。若为他人所图,则彰朕之恶;假令还为王所杀,幽辱齑粉,了无遗恨!本望君臣一体,若合符契,不图今日分疏至此!”
“好好好,元修,隔山打虎,忘了老虎屁股摸不得,更打不得啊!”
高欢受到元修高调送来的这封书信,朗声念出,更作了评论。
222你来我往()
最为回应,高欢也高调地回了用狼毫挥洒几尺宣纸的奏章,让天下人都关注此事,讨论此事。
“我受到一群奸臣的挑拨离间,陛下因此一时对我产生了怀疑。我要是胆敢辜负陛下,就让上天将灾难降临到我的身上,断子绝孙。陛下如果相信我的赤胆忠心,免动干戈,我就希崐望您能考虑把一两位奸臣从您的身边赶出去。”
对比元修的虚情假意,高欢反而言简意赅,信件内容更是受到许多学子的临摹练习。
元修亲信中军将军王思政劝皇帝避高欢兵锋,前往关中依附宇文泰军队。
东郡太守裴侠是个明白人,对王思政说:“宇文泰为三军信服,位处关中形胜之地,已握权柄,怎会轻易让权于人)?如果去投靠他,无异于避汤而入火啊。”
王思政觉得很有道理,但南去荆州又离敌国梁朝太近,就问该怎么办。裴侠说:“与高欢相战有立至之忧,西奔到宇文泰处有将来之虑,先往关右一带驻军观察一下再做决定。”
于是元修以宇文泰为关西大行台、尚书左仆射,赐以公主为妻。又下诏宣示高欢的罪恶,两人从此公开绝裂。
“君儿,你安心养胎,为夫自有办法。”
高欢见娄昭君几次想进密室和他们一起商议军事,忍不住开口。
“记住,先下手为强。”
娄昭君知道,有些东西,她必须让出来了。不放他尝试,日后她若不在,他会如何?
过后几日,高欢又公布天下一封情真意切的奏章:
“孤以尔朱擅命,建大义于海内,奉戴主上,诚贯幽明,横为斛斯椿构谗,以忠为逆。今表南迈,诛椿而已。”
同时以高敖曹为先锋,浩浩荡荡而来。
宇文泰也发檄各地声言高欢罪恶,从高平出发到弘农屯军。贺拔胜屯军汝水。两人都观望待变。
永煕三年七月,元修亲师十万军队屯于河桥,以斛斯椿为前驱列阵于邙山之北。斛斯椿请两千兵马趁夜渡黄河趁高欢立脚未稳进行偷袭。
元修开始时觉得此计很好,黄门侍郎杨宽劝道:“现在这紧急关头把兵权给别人,恐生他变。万一斛斯椿渡河偷袭成功,那可是灭掉一个高欢又生出另外一个高欢啊。”
元修闻言马上下令斛斯椿停止发兵。
斛斯椿叹息道:“皇上不用我计,真是天意不兴魏室。”
在关中附近的宇文泰也听到风声,对左右讲:“高欢数日内急行军八、九百里,疲军迎敌,是兵家大忌,正好乘其疲惫奇袭。当今皇上以万乘之尊御驾亲征,不主动出击渡河决战,反而沿河据守,很是失策。而且长河万里,只要一个地方被突破,必败无疑。”
两军未交锋,元修一方已有贾智、田怙等人暗中约降,高欢很快就率军渡河。
元修慌忙召集众臣商议对策,有的讲要奔依梁国,有的讲南依贺拨胜,有的讲西就宇文泰,有的讲守洛口死战,众口纷纷,不能定夺。
朝臣元斌之与斛斯椿争权,从军中跑至元修处,欺骗皇帝说高欢军队已经逼近。
元修又惊又急,一面派人召斛斯椿还军,一面带着几个本家王爷率五千兵马准备出逃。
大家暗中知道皇帝要西逃,夜里就跑了大半。惟独武卫将军独狐信单骑追随皇帝。试想,成千上万的人马往洛阳方向跑,惟独独狐信一人只身匹马逆向而追,情景感人至深。元修叹道:“将军您辞父母、抛妻弃子跟随我,‘世乱识忠臣’,此言不虚啊。”
几次三番你来我往,高欢最终将元修引上了万劫不复的死路。
223断其臂膀()
“主子,宇文泰丝毫不念昔日人情,先是聚集人马进攻丞相手下掌握兵马最多的侯莫陈悦,逼得侯莫陈悦于山野自杀。后又派遣都督刘亮攻取侯莫陈悦的同党孙定儿,再重兵压境,逼使丞相的另一亲信杨绍先称藩,送妻、子为质。如此步步紧逼,究竟是为何?”
新荷出去打探消息,回来后一脸不解地汇报自己的收获。
“这些是什么时候的消息?”
娄昭君刚刚吐完,整个人还晕晕的,头脑却空前清醒,苍白的脸蛋正显示着,她所受的折磨并不小。
“三四月的了……”
新荷眼色黯淡了下来。如今已经踏入十月,她却只能问到昨日花之类的消息,可见高欢在晋阳封锁的消息如何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