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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出身不如她们,因此邓氏做了太子妃……邓氏去世后,我生了皇长子,那个时候,陛下还是太子,不顾众人反对,坚决要立我为太子妃……”
皇后的声音渐渐低下去:
“后来,因为年老色哀,陛下便不喜欢我了,他有了众多女子。陛下喜欢孙惠妃,再到吴贵妃,再到柳皇贵妃……如今,是朱宸妃……男人,总是见异思迁,怎么会一辈子只爱一个女人?”
皇后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她精神不济,神态很是疲倦,说了几句话,便咳嗽了起来。有侍婢拿来痰盂子,皇后咳了好一阵子后,一口痰吐到痰盂子去。夏依苏刚好站在旁边,目光无意中往痰盂子看去,看到皇后吐出来的痰竟然带着暗红色的血。
夏依苏吓了一大跳。
看来皇后这病,可病得不轻。
皇后生性要强,不甘屈人之下,且心机深细,谋略周密。这些年来虽然皇帝没以前那样宠爱她了,可对她还是很尊重,很多重要的事情都找她商量,也算得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不想却败在棋高一着的元峻宇手中。这使皇后又羞又愧,又气又恨,又惊又恐,不免肝火攻心,因此便病倒了。
太医诊断说,皇后是忧郁于心,脾气郁结,以至心神恍乱,中焦气滞,水谷不化,因此影响到五脏,以至五脏不通达,损伤严重。
皇后闭着眼睛,喘着气,停顿了一下后又再咳,咳着咳着又再有痰吐出来。皇后好不容易止住咳了,又再有侍婢捧了茶过来。
皇后喝了一口,目光又落到夏依苏的脸上,她清了清喉咙说:“……哦对了,太子妃,你和宇儿成亲也有两年多了吧?你们俩这么恩爱……奇怪,怎么就一直怀不上孩子了呢?”
夏依苏低下来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皇后探试那样的问:“宇儿,他对你就没有什么怨言吗?”
夏依苏连忙说:“没有。太子殿下也没对我抱怨些什么。”
皇后欲言又止:“这叫奇怪了。”
夏依苏问:“母后,奇怪什么?”
皇后说:“太子妃你想想,别说宇儿如今是太子,哪怕是一个普通的男人,都二十多岁了,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儿子,却不幸夭折了,按照来说,也应该着急什么的,这是人之常情。但宇儿怎么会置之度外?宇儿怎么会不在乎呢?这好像说不过去呀。”
皇后这话,莫不有煽风点火的意味。
夏依苏不吭声。
皇后又再说:“就像洛阳,为你二哥连续生了两个女儿,我心中不安,虽然你二哥不嫌弃,可没有个儿子作传后人怎么行?不是有句话说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么?还好,她第三胎终于生了个儿子,如今也快满月了吧?可惜我这身子,无法去探望。”顿了一顿,皇后又再说:“一个女人,生不下孩子来,下场很悲哀,丈夫再爱自己又如何?男人,都是喜新厌旧,一时的宠爱,并不代表永恒。”
夏依苏还是不吭声。
她猜不透皇后跟她说这些话的意思,是关心她?抑或,是挑拨她跟元峻宇的关系?
皇后说了这么多话,仿佛力气都用尽了。她闭着眼睛,喘着气,停顿了一下后又再咳,咳着咳着又再有痰吐出来。
有侍婢捧来一碗熬好的药:“皇后娘娘,药熬好了。”
皇后望着药水,叹了一口气,良久,良久,她喃喃的道:“再好的药,也治不好我的病了。如今,我不过是捱着日子而已。”
皇后是心病。
皇后的眼泪,忽然止不住滚滚而落,像掉了线的珠子那样,扑簌簌的湿了她半边脸。过了一会儿后,皇后仰起头来,憋着气,药汤混着泪滴一齐猛喝下去。以前,皇后的眼神,是凌厉的,尖锐的,仿佛一眼看穿万物的样子。可此时此刻,皇后的眼神已没了以往的斗志,给人一种恍惚,茫然,失落,不甘,却无奈,颓丧的感觉,好像一朵秋霜里的花,将要凋谢的样子。
第673章 皇后之死2()
皇后一碗药下肚后,样子更加疲倦。
但她强撑着,想了想说:“太子妃,母后三番四次要把宇儿和你置于死地,你是不是恨母后?”
夏依苏不说话。这叫她如何回答?说不恨,未免口不对心;说恨,可看到皇后如今这样子,又让她恨不起来。
皇后又再叹了一口气:“太子妃,无论你恨我也好,不恨我也好,我……有些事情,有时候并不想这样做,可常常是身不由己,不得不这样做……走出了第一步,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哪怕,前面是死路,也要硬着头皮,一直往前走。”皇后的声音,很悲哀,也很无奈。
皇后又再说:“太子妃,我求你一事。”
夏依苏吓了一跳,连忙说:“母后怎么说‘求’字?我担当不起。”
皇后看她,轻声说:“洛阳是我的女儿,我最放心不下的是她……希望太子妃,不要因为我,而对洛阳有所为难,我求太子妃,希望你跟宇儿,能够对洛阳网开一面。”
夏依苏赶紧说:“母后别这么说,洛阳公主是我二嫂,我跟我二哥关系素来亲厚,跟洛阳公主也相处得不错,我怎么会为难她?”
皇后点点头:“这样我就放心了。”
夏依苏坐了好一会儿后,便告辞了。还没走出安福宫,就看到冯全和平阳公主远远的走过来,看样子,也是来探望皇后的。他们得到夏依苏,微微一愣,互相看了一眼,脸上全是戒备的神情,那样子,充满了敌意。
待他们走近后,夏依苏含笑说:“驸马爷,平阳公主,你们也来看望母后来了啊?”
冯全和平阳公主客套而冷漠地对她行了礼:“见过太子妃。”
夏依苏连忙说:“你们不要多礼。”
平阳公主站直了身子,望向夏依苏,从鼻孔里冷笑一声说:“你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谁敢对你少了礼节?搞不好,一状告到父皇那样,说我们夫妻俩对你不恭不敬,欺上压下,如何让我们吃得消?”说完后也不再理夏依苏,拉了冯全说:“走吧,我们去看母后去。”
冯全对夏依苏点点头。
然后,他跟平阳公主头也不回走了便走了。
夏依苏跟他们并不熟。夏依苏只是知道,冯全跟元峻武的关系好,一向拥元峻武,反元峻宇。这次元峻武被废,左宰相陈树权被罢官,元峻武的势力扫荡一空。冯全因为是皇上的乘龙快婿,平日里皇上对他甚是器重,他的官途没在这场震动朝廷的政治风暴中受到影响。但元峻宇替代了元峻武成为太子,冯全的死对头黄百邰进封为左宰相,进一步执掌朝廷大权,这是冯全最不愿意看到的。
平阳公主对政治没有兴趣,她不过是夫唱妇随。
本来已停下来的雨,此时忽然又再下了起来。雨丝细细密密的,悄无声息,就像无数蚕娘吐出来的银丝,千丝百缕,在半空中荡漾着。
跟在夏依苏身后的紫烟说:“主子,雨越下越大了,不如我们到小亭子那边躲一下雨吧。这样的天气,可不能淋雨,要不会容易生病的。”
夏依苏说:“嗯。”
两人到了小亭子,发觉那儿已有了人。是朱晓婷和她的几个侍婢。此时的朱晓婷是皇帝的新宠,是宸妃,走到哪儿都有一大堆侍婢跟前,前呼后拥。皇后卧病在床,如今宫中的大小事务由她来掌管,无形之中,她拥有了很大威信和权力,令人不敢轻易得罪。
夏依苏上前给她行礼:“见过宸妃娘娘。”
朱晓婷扶起了她:“太子妃,快请起。”
夏依苏问:“宸妃娘娘是什么时候到福阳宫的?”
朱晓婷说:“到了好些时候了,本想给皇后娘娘请安的,看到你进去,担心引起皇后娘娘不必要的误会,所以就先不进去了,等你出来。”
夏依苏说:“刚刚驸马爷和平阳公主也来了。”
朱晓婷说:“我也看到了。所以我就到亭子来,想等一会儿他们离开了我再进去。”
朱晓婷是个聪明人。她之所以没和夏依苏前后脚进去,是不想让皇后误会,她是和夏依苏约好的。朱晓婷知道皇后顾忌些什么,她再笨,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去刺激皇后,皇后虽然是病着的,可她的权威还在,如果得罪了她,自己会吃不了兜着走。
而冯全和不阳公主,朱晓婷和他们不熟,她刻意避开,也不过是尽量减少和他们有交集的机会,以免到时候引起元峻宇不必要的误会。
朱晓婷问:“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