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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依苏很不厚道的看得津津有味。
心里想,这小子也是的,想横行霸道,也要看自己本事啊,那三脚猫的功夫,也想吓唬人?太过不自量力了吧?
元峻宇没再看邓尔康,当了他不存在。仿佛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似的,微微一笑,对夏依苏轻声说:
“李公羹放这么久,都凉了。凉了就不好喝了。换一杯热的吧。”
夏依苏忙不迭摇头:
“一盅李公羹一百五十两银子……还是不换了,我喝了吧。”她仰起头,“咕噜咕噜”把李公羹喝到肚子里去了。
元峻宇问:“还要不要来一盅?”
夏依苏斜了眼睛:“再来一盅还是你请?”
元峻宇一笑:“不用我请,待会儿自有人掏腰包。”
夏依苏问:“谁?”
元峻宇说:“待会儿你就知道。”
夏依苏眼珠子一转,忍不住调皮起来,歪头对白鹏眨眨眼睛,很恶作剧地说:“白鹏哥,你要不要喝李公羹?你主子说,待会儿有人掏腰包请客,不用你付钱,一百五十两银子一杯盅,不喝白不喝是不是?”
白鹏一如既往的板着一张不苟言笑的脸,回答得斩钉截铁:“不喝!”
夏依苏给他翻白眼,嘀咕:“不喝就不喝!用得着回答得这么绝情嘛?真是的!我真是好心没好报!”她眼珠子又再一转,又再说:“白鹏哥,你就是不喝,也打包回去给白莲姐姐喝吧?”未了又再补充一句:“我请她,你主子叫人掏腰包。”
元峻宇微笑:“你倒会做人情。”
夏依苏挺一挺胸,回答得很是理直气壮:“当然!当初我住在你那儿的时候,白莲姐姐待我这么好,我报答她也是应该的!”
元峻宇看她,微微勾起的嘴角,带着一抹很诡异的邪笑。也不管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中,竟然很暧昧的把半个身子伸了过来,咬着她的耳朵,用了几乎低不可闻的声音,故作神秘那样的说:
“依苏,我对你也很好,怎么你没想着要报答我?”
夏依苏瞪眼看他:
“我想要我如何报答你?”
元峻宇的视线轻飘飘落到夏依苏的唇上,声音愈发暧昧:
“你说呢?”
夏依苏觉得,此时元峻宇的目光好不龌龊!他说的话,也莫不有打情骂俏的味儿。夏依苏闹个大红脸,狠狠白了他一眼。
报答他!呸,想得美!
元峻宇一笑,把身子坐好,随即若无其事那样的对白鹏说:“待会儿,你就给白莲打包一盅李公羹回去,县主请客,别人掏腰包付钱。”
缩在角落里抱着断了两尾指,痛得呲牙咧嘴又不敢吭声的邓尔康,一听元峻宇这样一说,顿时一惊。这小姑娘是县主,那个公子打扮的人呢,他又是谁?
邓尔康悔不该当初来。
看到元峻宇他们三人只顾着说话,没人注意到他。邓尔康忍着断指处钻心的痛,蹑手蹑脚的一步步往门口移,要偷偷的溜走。不想,邓尔康还没到门口,正在谈笑间的元峻宇,忽地拿起两根筷子,看也没看他,却把手一扬,只听“嗖嗖”的两声,两根筷子,擦着他的头发飞过,直直的插到了门口上。
邓尔康吓了个屁滚尿流,双脚一软,差点儿就要瘫坐到地上去。
这个时候他的父亲邓世钦便匆匆来了——还挺及时,不到一个时辰。邓世钦接到儿子的两只断指,又惊又怒,因为不知对方是什么人,倒也不敢乱来,让自己手下的人待在悦来轩附近,自己一个人赶到了。
邓世钦本是一张怒气冲冲的脸,可他一见到元峻宇和夏依苏,脸上顿时变了色。连忙走到元峻宇跟前跪了下来,毕恭毕敬地说:
“微官见过四殿下。”
那邓尔康见到他父亲,陪感委曲,刚想大叫“爹爹快给我报仇”,却看到他父亲战战兢兢对着元峻宇行礼,且叫“四殿下”,不禁呆住了。
第395章 狮子大开口4()
也不怪邓尔康不认识元峻宇。
之前邓世钦在外省任按察使好几年,带着包括邓尔康在内的家眷一起同行,他调任回京城还不到一年时间。上次建平公主的宴会,邓尔康因为感染风寒没去,因此他没有见到元峻宇和夏依苏。
此时邓尔康终于知道他得罪的是什么人,吓得脸上更是无血色,身子不禁哆嗦了起来,垮着一张脸,脑袋也耷拉下来。
这邓世钦,四十岁左右的年龄,大眼,浓眉,高鼻梁,高大,但不威猛,身上缺乏阳刚之气,但不失儒雅之风。
元峻宇抬眼,伸手指了邓尔康,淡淡问邓世钦:
“你可认识此人?”
邓世钦惶恐:
“回四殿下,他是微官的犬子。”
元峻宇脸色平静,嘴角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然而眼睛却是冰冷的,隐隐透着一股冷煞之气。他轻挑着眉,不紧不慢说:
“你儿子真是好本事,竟然将县主跟她二哥哥开的酒楼都敢来闹事打砸!是不是我这个四殿下太好欺负,因此没把我舅舅家人看在眼内,还是你家的公子太过目中无人,仗势压人?”
邓世钦又气又急,又羞又惭,不禁冲上去,赏了邓尔康两记耳光。邓尔康一张脸本来就肿得像猪头,手指削下两根,已是痛得死去活来。如今他父亲又甩了他两记耳光,更是痛得乾坤逆转,日月无光,他像杀猪那样嚎叫了起来。
邓世钦骂:“畜生,你还有脸哭?还不赶快给四殿下,还有县主磕头认错?”
邓尔康“扑通”一声跪下了,连连磕着头,边哭边说:“四殿下,县主,小人错了。小人再也不敢了!”
元峻宇眸华一寒,仿佛屋子里也跟随着冷上几分:
“有下次?”
邓尔康连忙哭着说:
“没……没有下次了。”
元峻宇微微眯了眼睛,脸上的阴气更是横扫。他声音轻飘飘的问:
“你到悦来轩来闹事打砸,不是平白无故的吧?”
邓尔康张了张嘴巴,踌躇了一下,胆怯怯的偷偷看他父亲,似是不敢说。
他父亲铁青着脸,直气得又是瞪眼又是吹胡子的。看他那副吞吞吐吐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邓世钦对这事完全不知情,为了撇清关系,他猛地对儿子狠狠的踢上一脚,大声么喝:
“你老老实实回答四殿下,为什么到这儿来闹事打砸?”
邓尔康哭着说:
“是舅舅让我来的。舅舅说,悦来轩原本是他想要买下来,已开价给了六万八千两银子,原来的掌柜已有意卖给他,不想横空出来姓夏的人,把悦来轩抢夺去。舅舅说咽不下这口气,让我带人到这儿来闹事,把客人都赶走了。舅舅还说,就算出了事也没关系,有皇后娘娘和太子妃帮着撑腰呢。”
邓世钦气得身子发抖:
“你……你个畜生!不争气的东西!你……你真真要把我气死了!”
这个时候李大全拿了一张账单走了进来:
“四殿下,县主,这是店里刚才的损失。”
元峻宇拿着账单,慢条斯理地念了起来:
“……李公羹,摔了二十二盅;西施舌,摔了十二碟;贵妃鸡,摔了八碟;貂蝉豆腐,昭君鸭,炙仙人脔,五生盘,三鲜木樨汤……台凳,碗碟……为了压惊,请刚才在店中的客人吃饭……一共三十二万四千七十二两银子。”
邓世钦吓了一跳:
“三十二万四千七十二两银子?”
三十二万四千七十二两银子!别说邓世钦,就是夏依苏,也张大嘴巴,差点儿坐不稳,要“骨碌”的滑下椅子去。天,这元峻宇,太……太那个狮子大开口了吧?这酒楼卖了也不值这个数。
元峻宇看邓世钦,一挑眉:
“不信?”他把账单递了过去:“你自己看看。这只是令公子损坏的财物,我还没算客人吓走,酒家名誉受损的损失呢。”
邓世钦哪敢接账单?一边擦额头上的冷汗,一边连连说:
“信信信!微官信。”
元峻宇脸上一点怒气也看不到,但说出的话却是阴森森的,他问:“邓大人,你说这事该怎么办?刚才令公子说了,就算出了事也没关系,有皇后娘娘和太子妃帮着撑腰——邓大人你说,是不是你们邓府人有有皇后娘娘和太子妃撑腰了,悦来轩这些损失,你们就不用赔了?”
邓世钦的性子和他的宝贝儿子刚好相反。性格收敛,做事低调稳重,不轻易得罪人,更不会时时拿着皇后娘娘是自己亲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