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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很难让人不喜欢。
某次丹凤看到孔慈收纳盒中的草编蚂蚱，还有木雕白兔之类的东西，从上面那熟悉的气息上感受到了一些事情的进展到底不容人改变。
其实她也没想改变的；只不过；青梅竹马还不如少年相识；这种对比让丹凤总觉得自己的魅力大减；是因为自己这只小青梅不够涩吗？
滋味太平淡；容易被遗忘啊！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两年，两年间；雄霸三位弟子的武功已经得到了大家的公认，这时候雄霸要选堂主；依旧如之前的形式；还是擂台赛；不一样的是；堂主的位置几乎算是默认的三位弟子。
聂风的性子还是不爱与人相争，断浪的性子总是桀骜不驯；注定的失败再一次上演，仇恨深深地埋在小卷毛的眼中，盯着人的目光都透着些有种戾气。
“为什么；为什么无论我怎么优秀都不能”
断浪的话没有说完，他把怒气发泄在不会吭声的石壁上，拳头打击着墙壁，留下一个个模糊的血印。
“谁让你在别人的规则之中已经注定了是底层呢？”
丹凤其实不太理解断浪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是个杂役弟子，天下会中若是连个正常的晋升渠道都没有，那么也不能持久。
当初跟断浪聂风一批进来的弟子们，如今不少都分配到了一些正常的活计，在外面打打杀杀，扩大天下会的版图，同时立功受赏。
而断浪，从小少年渐渐长成，却还是被压抑在最底层，明明他的资质不差，又有自己的武艺剑法，稍加培养便能堪当大人，若是只为了一些看不惯的小事而压制，反而有些古怪。
招展的树木像是捞月一样，向着下方弯下腰来，弧度刚好可供人乘坐，断浪抬头，就看到那抹嫩黄的裙角，还有那双仿佛从来未曾沾染尘埃的白色绣鞋。
退后两步，才看到这个在自己头顶看风景的是丹凤，一众小少女中，她是长得最好看的那个，也是最懒的那个。
“你什么时候在这里的？”断浪收敛了怒气，委屈也憋在了心里，只是他收敛情绪的水平并不高明，声音之中还有些愤然的余韵，让这一句话像是质问一样，如同训斥的前奏。
“早在了啊！”丹凤悠闲说着，从系统空间之中摸出一颗果子扔给断浪，看他接住之后狠咬一口，那清脆的咔嚓声，像是要把什么人斩首一样，凶巴巴的。
“我正在这里午睡，感觉到一股灵气扑面而来，还以为在做梦，想是哪里的仙灵洞府为我敞开，睁开眼准备看看是怎样的洞天福地，结果，就看到了小卷毛在浪，石壁啊石壁，你可真是倒霉，好端端地被人印上了红色梅花，以后可不是要霉运当头？”
丹凤睁着眼睛话说八道，对断浪的怒目视若无睹，反而盯着石壁兴叹，她换了姿势趴在树上，一张好看的脸正对着下方，断浪看着她的唇角，总觉得看到了那沾染在红唇上的促狭笑意。
“你说谁是小卷毛？”断浪三两口啃完了果子，把果核随手一扔，嗓音也恢复了许多，像是被那些甜腻的水分滋润了一样。
丹凤看着他，目光楚楚，像是已经给了答案。
断浪“哼”了一声，挑衅道：“你闲着没事儿干吗？怎么不跟那个小白兔一样扒着那三位少爷？”
“小白兔？你是说孔慈吗？倒是挺形象的。”
丹凤若有所思，这两年，三位少爷之中秦霜就不多说了，对谁好像都是那样温温和和的，但雄霸弟子的身份让那些敢说不敢做的少女们主动跟他拉开了主仆尊卑的距离，而他完全没在意这些，日常也就对孔慈随意一些，能说些平常话，显得孔慈在他眼中有些特殊。
聂风老好人一个，却把更多的关注放在了武功和断浪身上，神龙见首不见尾，让有心思的少女望洋兴叹。
说到这里，不得不说孔慈还是有点儿小心机的，她表现得跟这三位十分熟稔，跟其中一个说起另两个的时候也是带着些亲切的口吻，愈发显得她与众不同。
便是步惊云那里，那个一向冷面的只对孔慈缓和一些，还会在对方的求恳下送给她一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也让一众少女连嫉恨都怕得罪三位少爷。
说起他们三个对孔慈到底是怎样的感情，哪怕之后还跟着参加过几次聚会，但是忙于享受灵气浴的丹凤总是无暇他顾，所以纤纤食指点着下巴，丹凤的思绪一时远了。
“哼，怎么，被我说中了，你被排挤出来了？”
断浪自从第一次擂台失败，除了聂风，谁都不见，便是对聂风，也不似最开始的毫无怨怼，对于他们之间的关系，便不甚了解。
但他这个人，到底是极聪明的，哪怕从细微之处，也能察觉到一些变故，早早警醒了一些事情，他是不啻于阴谋论的，便总觉得孔慈那个婢女心机深。
女人么，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怎么可能没点儿小心机，再被留意到一次两次，就相当于证据确凿的心机深沉了。
“啊，也不算吧。”
思绪飘回来，丹凤想到断浪问了什么，犹豫着回了一句，那种聚会其实挺无聊的，若非还有灵气浴吊着，她恐怕一次都不会去。
“白长了一张脸，你到底有没有脑子啊！”断浪看着无所谓的丹凤，有些怒其不争地瞪她。
“脸跟脑子，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丹凤坐直了身体，继续晃荡着腿，这个裙摆的幅度，断浪又往后退了一步，似乎觉得这样就示弱了一样，跃起，脚尖一点，在印了红梅花的石壁上点了一下，轻飘飘落在树上，坐在了丹凤身边儿。
“那个孔慈哪里有你好看，那三个瞎了眼吗？你就不会去献献殷勤，把她排挤出去？”断浪毫不见外地给丹凤出谋划策，像是这件事的受害让他感觉到了丹凤和自己的同病相怜，有那么点儿感同身受的意思。
丹凤扭头看他，一脸的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排挤她？”
“明明你先跟步惊云和聂风认识的，她后来者居上，公平吗？你就不想夺回自己的地位？”断浪怒其不争，瞪得眼睛更大了。
“她居上了吗？”丹凤说着，想到了上下位这种有点儿污的问题，突然笑起来，孔慈那样的性子，肯定是下位吧！肯定！
断浪不理解她为什么笑，看她的样子愈发像是在看傻子，而对方的心态则是他无法理解的那种，可能这就叫做豁达？
“人蠢，脸再好看也没用。”
断浪下了结论。
丹凤觉得世上一切美好词汇都可以为自己做注脚，但蠢什么的，可不能认。
“胡说什么，分明是你蠢！”丹凤不等断浪反驳就说，“你在天下会的屋檐下生活，却看不清自己的位置不懂得低头，那你得到的就只有打压，这就像是训狗一样，听话了才有奖励，不听话的只会挨打，而你，挨了一次打还不知道悔改，在别人设定的高度下蹦跳，你难道能蹦到天上去吗？我若是你”
“你若是我会怎样？”
断浪一开始听到丹凤说他蠢是很想生气的，但是对方的话却让他感觉到了一线曙光就在浓雾之后。
“要么忍，要么狠。”丹凤没有卖关子，轻松说，“忍到欺压你的人都死了，忍到你有机会反踩一脚，若要狠”
话语顿在这里，丹凤灵动的双目注视着断浪的眼，忽而笑了，清丽的声音，甜美的笑容，话语都透着些渺然，“我一直在想，身为小人物的反击，会让那些大人物又怎样的感想呢？比如说，如果在饭菜中下毒，能够毒死多少人，能够产生多大影响呢？”
那些大人物吃的小灶不会有问题，但，光杆司令能干什么呢？铺开天下会这么大个摊子，哪怕外面的人不会受到影响，但内部的元气大伤，也会让雄霸很头疼吧。
“杀人，又不是只用刀剑，只要达到目的就好了，过程，何必一定要光明正大，当你是胜利者，你便可以标榜自己的功绩，当你是失败者，没人在乎你为什么失败。”
就像修仙的这条路，人民币玩家又有什么不好，她能够找来足够的钱，能够用钱买到足够的资源，那么，她的晋升就是气运所钟，她的成功就注定要让那些低阶仰望。
身体，姓名比起成功，算什么呢？过去的是过去，她的未来，总不会在过去实现，所以，当她抛下一切轻装上阵，还有什么能够阻止她的脚步？
“你说得对。”断浪沉默良久，跳下树走了，头也不回的样子像是抛下了一些心结，脚步格外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