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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木失落得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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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张木自然不知道,林煜峰并不通五行八卦之术,偶有所想,也全都是拜她的“指点”。
昨日三更过后,原本已然熟睡的张木突然之间呜咽起来,随后一脚蹬开了被子,四脚朝天打着把式,对着空气大叫着:“不要离开我啊猪肘子!!”
一阵悲鸣过后,张木两腿一夹,裹着被子一个翻身,正对着林煜峰,五官全部拧成一团,万般难受的样子,嘴唇微微抽动。
习惯了战场上的厮杀,林煜峰本就警惕,即使是睡觉的时候也不轻易放松分毫,一点儿风吹草动便能够觉察,张木这一番大动作下来,林煜峰可算是彻彻底底地清醒透了。
对于自己这位新婚“娘子”,林煜峰除了无奈,徒有无奈。
只可惜当时的人,并不懂得有相机这种东西,否则在林煜峰的面前,张木可又少了些骄傲的资本,在维护自己骄傲的尊严时,底气怕是要更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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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时节,天已渐凉,原本开遍红莲的荷花池畔,如今寂静一片。唯有那荷花池边的那亭,那人,那景,依旧。
无事秋风悲画扇,何处话凄凉。
许是应着这伤秋的景儿,夏日里那悠扬婉转的笛声,已然不见。亭边端坐着那白衣男子,望着握在手里的,红穗白玉流云百福玉佩出神。不私往日里把微笑挂在嘴角,而是眉头轻蹙,愁容满面。
“我一猜你就在这儿。”张木信步朝亭子中间走了过去,把自己手上捧着的一摞书放在了桌子上,对林念岭说道。
方才想事情想的入神,一听到张木的声音,林念岭微微一怔,有些慌乱地把手里的玉佩收了起来。
“长嫂有礼。近日长嫂身子不爽,念岭未能前去探望,还请长嫂不要见怪。”林念岭起身对张木行礼。
“二弟说笑了。我病的这些日子,多亏二弟送来的这些书,供我打发时间,不然我可当真要急坏了。”张木连忙回礼。
“若是合嫂嫂的心意,这便是这些书的福气了。”林念岭轻笑着言道。
“合意合意,自然是合意的。我可是欢喜的不得了。”张木眯着眼,笑的殷勤。
对于林念岭的苦心,张木自然是合意的。
初阳剪影,清风拂面,一抹端丽倩影独坐窗台,手持诗书,眉眼浅笑,好似墙壁上的名工巧匠的画作。
然而这一切场景只是张木自己的想当然,现实总是与理想相去甚远,甚远,远……
大多数的情况之下,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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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儿听他这么一说,扑哧一声就笑了……”
“呵……呼……呵……呼……”
听见这若有若无的酣睡声,香儿抬起头,便看见张木爽快地吐着鼻涕泡泡,嘴巴一张一合,睡得香甜。
“少夫人……少夫人?”
香儿对着张木轻轻唤了一声,见张木果然没有反映,只得无奈地摇摇头,把手中的书本搁向一边,细心地给张木盖好被褥,轻手轻脚地收拾好房间,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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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海中的画面回放完毕,虽然并未亲眼见证这一切,但每次眼睛一睁一闭,再一闭一睁,便是另一番光景,张木用脚趾头都能脑补出来这看似刹那的时间段里,发生了什么。
张木止不住地抽了抽嘴角,对着林念岭尴尬地笑着。
倒真是多亏了林念岭的“故事书”,才让她每一天的觉睡都如此香甜。儿时因为父母工作忙,张木嫌少能够像其他孩子一般,享受到父母讲故事哄孩子入睡的感觉,这会子倒是着实体验了一把。
“嫂嫂看完,遣人与我送过来便是,怎得还亲自送来了。”见张木对自己的笑容里有些稀奇,林念岭倒也不在意,轻笑着对张木言道。
“派其他人送来怎的能显示出我对你的感激之情呢。”张木脑袋一歪,灿然一笑,“再说也不是什么力气活儿,我在屋子里呆了许久,想来这亭子里转转,也许久未见过你了。”
“我很好,有劳长嫂记挂了。”林念岭稍稍低下眼眉。
“今日倒是未见你吹笛子。”张木含蓄地问道。
方才远远眺望过来,张木就看到林念岭一个人望着个玉佩出神,一见自己到来,反倒是收了起来。
“我的雕虫小技,长嫂若是记挂,我便回去取来,吹与长嫂听,今日并没有将笛子带在身边。”林念岭似乎在故意躲避着什么,张木问到哪里,他便答到哪里,并未多言。
“你那个要是雕虫小技,恐怕过不久那空中路过的南飞的鸟儿,都不敢啼叫了。”张木恭维道。
林念岭低眉轻笑,并未言语。
第080章 约知己()
“不过想来也是,毕竟夏天过去了,这池子,这周围难免显得了无生趣了些。你一时没了吹奏的兴致也是常理。”
张木侧着头观察着林念岭,试探性地问道:“方才……我见你手里拿着个玉坠子……怎得这会子收起来了?”
面对张木的好奇心,林念岭也没有表现出慌乱和诧异,只缓缓地言道:“一个玉佩而已,怎么长嫂对玉石之类也有兴趣?”
林念岭侧过身看向张木。
张木摆摆手:“我不懂得这些。只是见你看那玉佩的眼神……情意匪浅,便多嘴问了一句。当然,你要是不愿意说就罢了,不必强求。”
林煜峰心里有个女子,保不齐这哥儿俩一脉,林念岭心里莫非也藏着个人。
“只是觉得不是什么稀罕的玩意儿,便不值得常示于人前。”林念岭答道。
“是……有心人相赠?”张木眼珠平行一转,顽皮地问道。
似乎没有想到张木会这样揣测,林念岭一怔,转而一笑:“长嫂取笑了。这是我娘送予我的。”
“啊?”张木挠了挠脸,憨憨地笑笑。
原来是自己想歪了。不过是娘亲送的,怎么自己总觉得林念岭似乎在刻意回避着什么。
“可见娘还是偏疼你一些,我看你大哥身上便没有这些。”张木随口说道。
现在张木和林煜峰的关系,完全可以用扑朔迷离错综复杂毫无头绪来形容,林煜峰虽然每天穿戴什么,张木没有刻意留心去观察,却也对他的身家知道个大概,毕竟都“同居”了这么久。她可是未曾见过林煜峰有这类似的家当。
听到张木把自己与林煜峰这么一比,林念岭眼神略过一丝躲闪,轻声言道:“我自然是比不上大哥的。大哥……也着实不需要这些。”
张木抬起头看着林念岭,只觉得奇怪,这言论与往日的谦和,可大不相同。
张木不明白从林念岭身上散发出来的,这若有似无的自卑感是由何而来,便问道。
“你也是学富五车的读书人,我倒从不会想你也会妄自菲薄。莫不是……也拘泥于这嫡庶长幼尊卑有别的想法?”
若是儒学学得深了,深陷入规矩礼节的死结里也就罢了,但是林念岭分明不是局限于一家之言的读书人,从他拿给自己那些书,和对自己的言论,便可窥见一斑。视野,与胸怀,与思想本该更加广阔才对。
“规矩礼节皆是外物,可人生在世,谁又能不借助于外物而独存于道。”林念岭看向张木,“能像嫂嫂这般活的潇洒洒脱之人,可是于世不多见了。”
“你句句赞我,我是免不了也要夸你。你觉得样样不如你大哥,可在我看来,你却处处都比你大哥要强的多。”张木言道。
“许是长嫂与大哥相见时日过多,难免有些腻了,见到我便觉得新鲜,我的不是长嫂还未见识,便只觉得我好。”林念岭答道。
“~嗯~嗯~”张木摇了摇脑袋,“我虽然算不得阅人无数,但一个人的性格秉性大抵还是看得出来的。你确实比你大哥强,强出来不是一星半点。”
“呵。”林念岭听着张木最后一句强调,不由得笑出了声来,“嫂嫂这般追捧我,若是叫旁人听去,让大哥知道了,大哥怕是要生气了。”
“你瞧瞧你瞧瞧,你也知道他爱生气是不是?更何况我说的是事实,有什么好怕的?”一想到林煜峰动不动就摆出来的那张冷若冰霜的面瘫脸,张木就不免心中有怨。
林念岭本没有埋怨林煜峰小气的意思,但被张木这般解读了,却也没有争辩什么,只是轻笑着作罢。毕竟张木也只是这般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