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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鄙小人……”张木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来。
“兵不厌诈。”林煜峰轻描淡写。
见林煜峰振振有词,张木更感憋屈,知道是自己有错在先,可那又不是自己有意的,只是形势所迫。
“我是被生活所迫,你长期征战沙场,都会嫌弃那身脏破不堪的衣服,更何况是我,一个大家闺秀。再者说了,我与你……一不小心……一起洗了澡,怎么说也是我的名节不好,是女孩子吃亏,你怎得就这般小心眼。”
林煜峰眼露不悦地看着张木:“你便只顾得你自己,不想我接下来要怎么样过。我是林府长子!是朝廷臣子!你……!”
林煜峰眼神瞥向一边,没有再细说。
张木忽然意识到,林煜峰身份非同寻常,就算是自己不顾颜面,身后的担子也要让他撑起脸面。
而自己脱下来的那身衣服,破破烂烂不说,还满是跳蚤,从牢里得了疫病被拉出来烧掉的尸体,会穿着什么好货。而张木也是现在才想到,那是自己的衣服,林煜峰无论身高还是体型都与自己相去甚远,如此说来,林煜峰穿与不穿,似乎都是丢丑丢到家的事情。
“那你也报复过我了,你看你看!”张木指着自己抱着白纱布,还在隐隐作痛的脑袋,“咱们就算抵了。”
这样也还好,虽然受过伤,但之前总觉得欠那位无辜的仁兄一份,现在算是两清了。
“不过你也真狠,不能手下留点情,咱们好歹也是旧相识了,你再给我磕出个好歹来。”张木对于林煜峰此番伪劣的报复行径感到十分不耻。就算是自己当不得香玉,受不得林煜峰的怜惜,但自己好歹是个女孩子,总得绅士些,对自己以礼相待,胸怀宽广些吧。
“你这……”林煜峰打量了下张木,“威武雄壮的,只是磕怎么一下,又能如何?”
张木侧过脑袋斜着眼睛撇着嘴看着林煜峰。
可林煜峰却没有住口的意思:“着保不齐,就能把你撞出个聪明的脑袋,也省得以后尽做出些蠢事来。”
“麻烦帮我拿一下。”张木十分自然地把手里的汤药碗递给了林煜峰。
林煜峰顺手接过药碗。
药碗刚才张木那里脱手,张木就立刻抽出垫在自己身后的枕头,狠狠地砸向林煜峰:“我一枕头丢死你个臭不要脸的!”
说时迟那时快,在张木拿起枕头挥向林煜峰的同时,林煜峰灵敏地站起身来,将将好地避开了张木的突袭。
“看来你的皮还是比我想象的还要厚,都撞晕了,还能使出这样的力道打人。”林煜峰一把抽掉张木手里的枕头,搁置到了床内侧边缘,“或许孙大夫说的也不一定准,俗话说,吃哪儿补哪儿。要不是吃了那么多猪肘子,你怎得有这般力气。”
“只是,你的脑袋看来还是没有撞好,竟然以为可以袭击的了我。”林煜峰拿起张木的手,把药碗重新放回张木的手里,佯装惋惜实则骄傲地对张木言道,“乖,还是好好喝药吧。”
第077章 谈旧主()
张木端着药碗一仰脖,一饮而尽,干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嗯。”张木用力伸出手,把空碗递回给林煜峰,另一只手豪气地蹭了下嘴边,抹掉流露出来的汤药。
林煜峰接过碗,看着张木猛然把含在嘴里的药给咽下,“咕咚”一声,怕是差点连喉咙都给撑破了。
知道张木是在跟自己别气,林煜峰嘴角轻扬站起身来,弓下|身子靠近张木,近距离看着满腹怨气的脸。
“我既没有断你一只手,也不曾伤你一只脚,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你就知足吧。”说罢,林煜峰又用力地弹了张木的脑袋一下。
这一弹不要紧,可是把张木额头上顶着的淤青给刺激了起来。
“嗷嗷哦嗷嗷嗷——”满屋子里飘荡着张木杀猪般的哀嚎。
而林煜峰却是心满意足地拂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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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张木把手中的书册随意地放到腹部,哀怨了一声。
“怎么了少夫人?这书不好看吗?”香儿看张木愁容满面,似有心事,抬起头问着,手上还在给张木敲着腿。
好不好看的,我都不喜欢看,密密麻麻的繁体字,眼睛都要看花了。我想看电视,我想玩电脑,给个手机也行啊……这一天到晚的,憋都要憋疯了。
“看久了眼睛疼。”张木面露难色地言道,“而且……这些字,看起来都好复杂,有些我也不是太认得。”
张木这么一提,香儿才想起来,当初张木与自己签订契约的时候,可是连自个儿的名字都不会写。这一下子撞到了脑袋,时不时就会头晕,夫人心疼的紧,便让张木这几日卧在床榻上休养。女红针线张木可是素来都不爱,每日这样坐着,除了吃就是睡,真真是无趣极了。幸好林家二少爷林念岭心里惦记着,给张木淘来了些闲书来打趣儿,只是这书看的久了,也是闷。
一时也想不到与张木解闷的乐子,香儿灵机一动,对张木提议道:“若不是二少爷送来的这些闲书,少夫人这日子怕是要更无聊了。不如这样,少夫人且坐着休息,香儿念与少夫人听如何?”
张木抬起眼睛看着香儿。
“书上的东西,到底是要比咱们言语上乏味一些,香儿虽不敢自称口齿伶俐,但也可试着帮少夫人念得有趣儿些,这样少夫人不会闷,眼睛便也不会累了。”香儿笑着言道。
“伶俐伶俐!这方圆百万里,就属你这丫头最伶俐了!”说着张木就把手上的书递给了香儿,欣喜地夸赞道。
“只是你若累了,就告诉我,咱们便不念了,你我之间不必拘着礼。”看香儿接过书,随意地翻了起来,张木还不忘这样叮嘱。
香儿抬起头看着张木,笑道:“香儿知道少夫人疼我。”
“你跟你家小姐的感情一定很好吧?想来她也是个大好人,不然怎得会让你跟着看书写字。”张木看着香儿低头看书的样子,自个儿嘀咕着。
香儿正看着,似乎在消化书上的内容,听张木这么一说,不禁蹙了下眉头:“小姐一直待我很好……”
见自己的无意之言,似乎惹到香儿不开心了,张木不由得恨自己多话。
“对不起啊,是不是思念你家小姐了?”纵使自己对待香儿算是好的,但也不及她们主仆自小在一起的情分吧,张木满是歉意。
“少夫人没有什么对不起香儿的,反倒是香儿……”香儿低垂着眼眸,“若不是香儿怕事,当初擅做主张,少夫人现在也不会到这里来,受这份儿罪。也不知道我家小姐……现在怎么样了……”
江映雪……
香儿这么一说,张木也不禁忧思起来。
那个笨蛋牌古代大小姐,虽与自己仅有一面之缘,但自己却是顶着她的身份活了这么久,即使再府内处处受刁难,却终究抵不过一个什么都不会,又没经过世事的大小姐在外头的辛苦吧。
不知道她现在逃到了哪里,可有受坏人欺负,每日能不能吃得饱肚子,会不会后悔,自己当初做了这样错误的选择,会不会回来……
回来?
想到此处,张木一怔。如果哪天真正的江映雪回来了,自己该如何偷梁换柱地把属于她的一切还给她,自己日后又该如何安身立命呢。
“唔。”张木一阵头痛,忍不住地闷哼了一声,手撑着额头。
“少夫人怎么了?可是又想什么烦心的事情了?”香儿连忙放下书,与张木轻轻揉着太阳穴,使她放松,“大夫特意叮嘱过,少夫人近日不可忧思的,都怪香儿,引得少夫人不开心了。”
“无事。”张木拉着香儿的手,示意地不用揉了,“香儿,你可有想过,如果有一天,你家主子回来了,你该如何应对?”
香儿愣了楞,摇了摇头:“不瞒少夫人,香儿经常担心小姐在外风餐露宿,祈祷着她有一天能回来,可是她若真的回来了,必又是一揽子的事儿,香儿预知不到,也不知该如何处理。”
“我知道你跟你家小姐感情深厚,她不见了,你着急,却又没有能力,也没有名头去寻,也是自责,定是难受得紧吧。”张木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们什么都做不了,自己不能去寻人,亦不能派人去寻……”
张木与香儿都沉默了。
“罢了罢了,咱们都别想了,多想亦是无益,只是徒增忧愁。只盼得你家小姐能真的过上自己想要的自由生活,要不哪天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