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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思义在镜子前左顾右盼，脑海里出现的是方伊棉麻衬衫都遮不住的青春朝气，摇了摇头。
他这一身，再配个沉香手串，感觉和皮包公司小老板差不多了。
他脱下卡其色休闲裤，换了一条深灰色修身长裤，学着大街上年轻男孩子将裤腿挽上两道，露出脚踝。
秦思义对着镜子眉头紧锁，看上去像是中年男人找了个小女友，喜迎第二春。
秦思义从来没觉得穿衣服是一件这么难的事，以前的他，觉得自己穿什么都好看。
可现在……
秦思义是在两个月前从小王嘴里听说了“油腻的中年大叔”这个词。
他记得方伊曾说过，“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油腻。”
他也还记得，他当时的回答是，“油腻一点不好么，这样才好粘着你。”
现在回想起来，他很想给当时的自己来上一刀。
他冷静下来，手机搜了搜几个热门搭配的微博，研究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穿着西装去店里买新的。
秦思义平日里不太话心思在穿着上，一部分因素是他曾经觉得自己怎么穿都好，另一部分因素是他觉得实在是浪费时间。
因而，他常去的也不过是那几家店。即使是在S市，几位资历较深的导购，都晓得他的脾性和喜好，直接从库房调来最新款的西装送到他面前。
秦思义苦着脸，“今天不买西装。”
导购心里抖一抖，“那您想买哪些类型？”
秦思义在店里踱步，自己也说不上个所以然。
导购手心里却已经冒出了一层汗，她不敢贸然推荐，生怕摸不准他的意思，惹他心情不悦，白白流失了这个大客户。只好向身边的新员工摆了摆手势，示意她去求助店长。
店长闻讯赶来，看着举棋不定的秦大总裁，用眼神让他身边的导购离开，自己迎了上去。
“秦总今天不想买西装？”店长笑容甜美，举止端庄。
“唔。”秦思义淡淡应了一句。
“那么您是参加什么场合穿的？”店长又问。
秦思义停下脚步，饶有兴趣地看她。果然，店长问的问题还是比较有水平的。
“吃饭。”
店长立即心里明白了大半。吃饭，但不要西装，又能让秦大总裁这么上心，看来极有可能是约女孩子了。
店主心里有了底，便走到了秦思义前面去，引着他来到较为休闲风格的区域，拿起一件牛仔布的衬衫给秦思义看。
秦思义眉头一皱，他从没穿过关于牛仔的一切。
还没等他开口，店长又拿过一件黑色针织衫搭在了衬衫前面，瞬间化解了牛仔衬衫的轻佻，而露出来的一点牛仔衬衫的衣领和袖口，倒是让这件黑色针织衫有了活力。
秦思义赞许地点点头。
得到了秦思义的认可，店长便放开了手脚，又挑了几件拿给秦思义，让他都试穿看看。
最后秦思义选了那件牛仔布衬衫，黑色针织衫，一条修身西裤，灰色长款呢子大衣。
他甚至满意地对着镜子自拍了一张发给向少旌。看到向少旌回了一个OK的表情，才放心地离开。
出了店门，已经接近中午十一点。方伊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秦思义觉得自己是真的熬不过她，只好自己打电话过去。
等待方伊接听的时候，他的心跳莫名地加速，像是个第一次给心仪的女孩子送情书的十七岁少年。
“秦思义。不好意思……”
方伊刚接电话就是道歉，秦思义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方伊……”你昨天明明答应过的，该不会是想反悔？秦思义心里这样想，却没敢说出口，只是忍了忍脾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柔和。“午饭吃了么？”
电话那头的方伊突然没了声音，秦思义又问了一遍。
方伊本以为他会发脾气，或者命令她现在必须马上跟他见面，却没想到他竟会只是关心她吃过饭了没有。
“唔。还没。”
“那我去找你……”
“我在公司，有工作要忙，实在没办法跟你吃饭。”他没有闹情绪，方伊的语气也柔和下来。
“今天是周六，有什么事这么急？”
第77章 职场就是这么残酷（）
方伊一大早就接到了J市分公司赵经理的电话。
甲方在临签合同之前，又提了几个修改意见。
“方经理，合同已经审到他们老总那里了，这是他们老总的意思。”
尽管修改合同这件事在寻常不过，可赵经理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知道最近方伊都在忙智能家居的事儿，这些合同都交给了沈玥。可沈玥到底年轻，赵经理放心不下，眼看已经到了年底，实在是拖不起。
“你先把合同修改意见发给我，我现在去公司。”方伊二话不说接了下来，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出门。
这个合同她十分看重，不敢有丝毫疏忽，到了办公室先把修改内容看了一遍，又连忙联系了公司法务，哪里还有修改的余地，哪里不能让步心里过了一遍之后，又要再同赵经理进行沟通。
一来二去，就到了十一点，接到秦思义的电话，她才想起来和秦思义的约定。
“分公司修改合同的事儿，确实很急。”方伊向秦思义解释。
“再忙，饭还是要吃的。你想吃什么，我打包带给你。”
“不用了……我已经叫了外卖。”方伊不想他来让自己分心，慌乱间随口找了理由，然后又觉得这理由实在不怎么样，既然晓得自己叫外卖，却不记得告诉他自己今天不能约他，恐怕他听了又是生气。
秦思义沉默片刻后，却是回道，“那你先忙。”
方伊挂了电话，琢磨了两分钟这句“那你先忙”算是个什么意思，思绪又不得不回到合同上来。
她下午修改好了合同，发给赵经理过目。
“赵经理，这几点可以改。”她一手滑着鼠标，一手持着手机，向赵经理交代。“但是另外几个公司法务坚决不同意……”
“方经理，公司不能再通融一下嘛？”赵经理的声音很无力。
“我也跟法务争取过……只是公司的规矩，您也是知道的。”公司法务极为严苛，方伊也实在无奈。
方伊听着赵经理那边止不住的叹气声，心里也烦闷不已。
便在这时，她听到有人再敲她办公室的玻璃门，方伊抬头一看，差点惊得手机都掉了。
“赵经理，我有点事，等下回你。”
方伊结束了和赵经理的电话，对着门口突然出现的秦思义问道：“你怎么来了？”
靠在门边的秦思义，手抄在裤兜里笑着看她，却没回答她的问题，直接说道，“甲方要改合同，法务不同意？”
他在外面等了很久，听着方伊打电话就把事情摸得差不多清楚了。
方伊还在发愣，听他这样问，点点头。
“把合同给我看看。”
秦思义走到方伊身后，俯下身来，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合同。
方伊正要起身给他让座位，却被他的手压了下来。
他伸出右手握着鼠标向下滑动，身另一只手撑在桌沿，将方伊严严实实地包裹住。
秦思义的气息喷在方伊耳后，搅得她心烦意乱，好在这合同她早已了熟于心，不然真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了。
秦思义将合同浏览了一遍，然后微微低头看了看被自己困在身下的方伊，他又忍不住压低了身子，方伊像个小王八一样缩成一团。
他嘴角轻挑，继而说道，“这几项内容的确不能写到主合同里。”
方伊听了他这话，心中颇为失望，却听他又开口。
“但是可以拟一份补充协议。”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
方伊听到这个建议，两眼放光，只顾着回头跟他说话，却忘了他就这样紧紧地贴在自己身后，她如此转身，差点就撞到他的脸上，她又急着转了回去，脸上烧得火热。
秦思义见她这副小女人娇羞的样子，心里何尝没有燃起一把火，他这时候很想去吻一吻她，可他知道她现在心里只有工作的事儿，根本无心风花雪月，倒不如先把这棘手的事情先搞定了再说。
“给法务打电话吧。”
秦思义依依不舍地直起身来。
方伊不着痕迹地深吸了几口气，生怕他看出自己的窘迫，然后拿起电话重新打给了法务。
“方经理，我说过了，这几条是不可能写进合同里的。”很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