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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摇了摇头,认真道:“有些东西对我们有特殊的意义,可是在别人眼里,或许只是一堆废铜烂铁。若是我们不在世上,这些特殊意义也会随之消失,那它就真的变成了废铜烂铁。剑固然重要,但是更重要的赋予它特殊意义的人。”
短短片刻,陶珩衍再一次为令仪的论调献上了自己极为吝惜的惊讶。
更准确一点,大抵是惊艳才对。
陶珩衍端详着手里的剑,心头忽然有些许释然:“没错,若是人都不在了,再特别的东西也会失去特别的意义。”
上官令仪郑重地将短刀收回腰间,底气十足的拍了两下:“我也会好好保管它的。”
上官令仪已经完全忘了自己的剑被陶珩衍强行扣押这回事,潜意识里默认了“保管”这个词,就再也没转过弯来。
陶珩衍放下手里的白布,把剑搁到身旁,开了一条窗户缝,窗外景色快速向后退去,深沉的夜色随着秋风一起钻进车里。
他关了窗,回身轻声道:“睡吧,夜深了。”
话音刚落,上官令仪便十分给面子的打了个哈欠。
两人相视一笑,各自闭了眼。
马车平稳驶过一片白杨林,金黄的叶子在时隐时现的月光下闪着动人光彩,似是映出了明日朝阳。
同样的月色下,另一处却暗藏了决然杀意。
数十道黑影悄无声息四散跃过墙头,紧接着便是接二连三的落地声。
墙头守卫的落地声。
黑影如潮水般肆无忌惮地向主厅推去,势不可挡。几声无济于事的刀剑锃鸣与拳脚声之后,又是一声接一声的落地声。
女子抱着昏迷不醒的孩子,一点一点往床角蹭去。
黑影漠然的眼底倒映出女子因惊惧变形的面容,以及孩子因久病而虚弱苍白的脸。
黑影缓缓抬手,顷刻,两副面容永远定格于此。
半个时辰之后,半轮明月终于拨开了遮在眼前的云雾,照亮了满院狼藉。
本该悬在正厅上的牌匾横斜在地,断成两半,行草写就的“流云堂”三字覆上厚重的血污,再也放纵潇洒不起来。
第43章 红枫()
太阳从远山一片红透的枫叶后钻出半个头,周围的云团似是镶了一层若有若无的金边。
须臾,明烂的朝霞映红了半边天空,与漫山红枫辉映,不知是谁染红了谁。
车轮滚滚碾过几片自路边矮枫飘零而下的红叶。上官令仪趴在车窗边,对入目之景心驰神往,痴痴道:“真好看。”
枫树寻常可见,上官令仪深居毓灵宫,却也不至于如此没见过世面。
一山的红叶,风起时一层一层掀过红浪的景致,莫说上官令仪,就是温霖棐也是头一次见。
“溧阳最有名的便是这一山红枫,每年慕名而来的人不在少数。”陶珩衍也探出半个头,目光却定格在了上官令仪的侧颜上。
这丫头,看着是个圆脸,却着实没生多少肉。不知是不是有伤在身以及连日奔波的缘故。
注意到上官令仪微微偏过了脸,陶珩衍忙将目光投向鲜艳无比的槭山。
“不如我们在此用过早膳再离开?”温霖棐提议道。
上官令仪因为缺眠而有些黯淡的眸子顿时一亮。
陶珩衍一个胳膊拗不过两个大腿,丝毫没犹豫便应了下来。
上官令仪与温霖棐的意愿只是其中一部分原因。
平遥山庄有一部分势力分布于此,陶珩衍可支配的人手以及消息的灵通程度与之前相比翻了不止一倍,这才是最深层次的原因。
换句话来说,陶珩衍在溧阳横着走都没问题,识趣的人不会来找茬,不识趣的人找不了茬。
拥有在溧阳横行霸道的实力,陶珩衍却是淡然低调的很,随意在附近寻了一家生意还算可以的小店,挑了个视野开阔的桌子坐下来。眼神却因为耳边几句轻佻的戏语逐渐变的阴沉。
上官令仪正沉浸在美景里不可自拔,听到另一角奇奇怪怪的低语声,不觉好奇地张望过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娇小瑟缩的背影,像是在极力挣脱眼前之人的束缚,至于她眼前是什么人,令仪看不见脸,却瞥到了他雪青锦缎的衣角。
以及站在他两边着了劲装的汉子,一看就是练家子。
这或许也是店里众人不为所动的原因。
小店并不大,女子低声的啜泣与哀求足以传入每一人的耳中。
有人眼观鼻鼻观心,吃着自己碗里的饭,有人投去探寻的目光,看到那几个护卫便没了下文。
男子口中说出的话越发不堪入耳,手也不安分的在女子身上各处游移。
女子看着比燕婉还要柔弱几分,奋力的挣扎不仅无济于事,倒是让男子更加肆无忌惮。
这分明就是仗势欺人,光天化日之下行禽兽之举。
上官令仪怒火中烧,头脑一热,直挺挺站起来,但终究还是克制住了拍向桌子的手。
她试过,太疼了。
陶珩衍正给店里的伙计交待些什么,余光里倏地站起上官令仪略显倔强的身影。他对伙计摆了摆手,没有阻拦上官令仪。
温霖棐握着一根银针,正寻思该怎么扔才能起到震慑的作用,忽然听到耳边凳子的挪动声。
一抬眼,上官令仪已走出了两步,陶珩衍也已跟在她身后跨了一步出去。
他们三人倒是想到一起去了,不过居然让受了伤的小姑娘打头阵,温霖棐觉得有点惭愧。
她指尖一转,银针落回袖间。
三人气势汹汹向小店的角落杀去,目标是谁再明了不过。
男子的护卫立时拔出了手执的长剑,其他人则是一脸看好戏的模样,有人将凳子转了个向,生怕错过哪一幕。
俗话说“君子动口不动手”,虽然对这种衣冠禽兽动口只是徒费口舌的无用之举,但这么多人看着,怎么也得走个过场。
“畜牲,拿开你的爪子!”
上官令仪三人刚刚站定,质问到了嘴边,却生生被这句中气十足的厉呵噎了回去。
说实话,这句话虽不大文雅,但着实是上官令仪几人的心声。
上官令仪忍住了拍手叫好的冲动,跟随众人的目光,向小店门口看去。
待瞧清那人的面容,上官令仪与陶珩衍皆是一怔。
这可不就是在饮芳镇街上凑巧与上官令仪对视了两次的人。
此时出现在此处,大约也是凑巧?
但现下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
男子显然被“畜牲”二字激怒,从女子身上拿开的手顺手在桌子上一拍,将酒壶震的跳了两下。
护卫闻声而动,刚抽出的剑直直往门口的中年男子心口刺去。
这一剑终究不可能如愿刺进该刺的地方。
上官令仪的短刀还没拔出来,陶珩衍的拳头已经与护卫来了个亲密接触。
至于为何不用剑,很简单,因为剑在马车上。
况且以这几个护卫的身手,没受伤的上官令仪打十个都不会有问题,何况是陶珩衍。
结果显而易见。
温霖棐再一次收回了银针,挑挑眉梢,觉得甚是无趣。
陶珩衍斜睨一眼哑然无声的男子,整整衣衫,不动声色把上官令仪掩在身后。
“你们仗势欺人,我要报官!”
对于这种死鸭子嘴硬的行为,温霖棐简单直白地扔出了一根银针,扎进男子手指缝下的桌子里。
“报官?我带你去如何?”中年男子一边走一边从腰上取下一个玉佩大小的物件,在男子面前晃了两下,“你可认得此物?”
上官令仪还没看清那是个什么物件,男子便“扑通”一声极其果断地跪在了地上,嘴里念叨着:“大人饶命。”
上官令仪估摸着是朝廷信物一类的东西,缩了缩头,收起了好奇心。
朝廷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比江湖更加伸手不见五指。
最好的态度是敬而远之。
陶珩衍显然怀了相同的想法,拱手道:“那此人便辛苦大人处置,我等先行告辞。”
“公子留步,在下萧艾,还未请教诸位姓名,改日也好……也好让这位姑娘登门致谢。”萧艾急急唤下陶珩衍三人。
“小事而已,不足挂齿。大人抓了此人归案要紧,在下还有要事在身,恕难久留。”陶珩衍婉拒了萧艾的请求。
江湖与朝廷泾渭分明,关系微妙,这样的交道自然越少越好。
第44章 灭门()
萧艾没有多做挽留,让开了地方,目送陶珩衍一行人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