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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钰果然听不下去了,皱着眉头道:“燕姑娘,我哪里得罪了你。”
“不敢,我这是在夸您,您怎么不高兴呢?”燕婉笑眯眯地看着赵钰,“只是说说而已,您别放在心上。”
赵钰以手作拳,放在嘴边干咳了两声:“我忽然想起来还有事要办,燕姑娘辛苦了这些日子,也好好休息一下罢,失陪了。”
燕婉看着赵钰的身影从眼前匆匆而过,拖长了音调道:“赵大人慢走。”说完脸上的笑容便立刻消失,换成了一片阴沉。
赵钰离开许久之后,燕婉才缓缓站起身,向门外走去。她身份特殊,不便抛头露面,所以与一众女子都住在京兆尹府最偏僻的角落里,平日只从无人经过的偏门出入,而这个院子,除了赵钰和皇帝,便没有外人再来踏足。
女孩子们都出门去了,院子里清清静静,只剩燕婉一个人。她站在雪地里,心就如周遭的空气一样,满是刺骨的冰冷。
她抬起头,看着广阔的天空,良久,忽然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一个没有自由的杀手,生来便活在黑暗里,却妄想光明,妄想救赎,妄想天高海阔。实在是痴人说梦。可是燕婉却格外想沉浸在梦里,永远都不要醒来。
燕婉低下了头,用手掩住眼睛。
世界很大,却永远不会有真正属于她的一隅之地,更不会允许她拥有属于自己的那份情感。
有些人生来就没有选择,燕婉就是其中之一。有些人可以反抗,虽然无谓,至少不后悔,燕婉永远都不会是其中之一。
面对宝座上的那个九五之尊,她永远都不会有翻身的机会,也没有反抗的可能。这天下都是他的,她跟他过不去,到头来还是与自己过不去。
燕婉放开手,喃喃自语道:“雁,燕。多好的名字,可是,怎么偏偏都折了翅膀呢?”
第二百一十二章 家()
林中小寨。萧艾与陆文斯在篝火边相坐对饮,表情却不甚轻松。
“陆大哥的夜雨盟,就要这么倾颓下去吗?”陆文斯惆怅道,“那可是他的心血啊。”
“现在不放手,下一步到的便是朝廷的铁蹄。”萧艾目光深远,望着漆黑的林间,只觉与前路的黑暗不相上下。
“主上,不如,我们把那人交出去。”陆文斯提议道,“反正该到手的已经到手,留着另一个,也没什么用。”
萧艾深深看了陆文斯一眼:“到手了,却不能为我们所用。跟没有得到,有什么区别。更何况,司徒煊现在大约已经起了疑心,将他放出去,难不成要顺藤摸瓜查出我们的底细?”
陆文斯低下头:“是我欠考虑了。”
“碧灵最近怎么样了?”萧艾显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碧灵郡主沉疴已久,大夫说,会尽力医治。”陆文斯边说边叹了一口气,“这也是阴差阳错,若是能早些找到她,也不至于拖到现在。”
“当年逃的逃散的散,碧灵能保住性命,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萧艾眉头紧蹙,“那个小丫头,是她的女儿吗?当时我走的急,只匆匆瞥了一眼,连那丫头的模样都没看清楚。”
“听郡主的意思,应该是她收养的孩子。似乎。”陆文斯指了指头,“这里有些问题,所以被人抛弃了。”
“她始终未婚。”萧艾按着酒坛,往后仰了仰,天上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阴云缓缓移过他的头顶,将他的脸色笼罩的更加阴沉。
“郡主对郡马用情至深。”陆文斯深沉道,“可惜天意弄人。”
萧艾嗤笑一声,垂首喃喃自语:“天意弄人。”被老天爷戏弄的有情人,不止碧灵一个。
“过些日子,我要回去一趟。”萧艾对陆文斯道,“方林来了此地,就麻烦你为他们安排了。”
陆文斯点头:“主上放心。”
往年萧艾都是回家过年,今年因为种种原因留在了此处。可是无论如何,他都要回去一趟的。纵然斯人已逝,可那里终究是属于他们的家,是他午夜梦回时常常流连之处。
“不能早点回去陪你,你不会怪我的,对不对?”陆文斯已经离开多时了,萧艾还独自望着天空,即使那里什么都没有,萧艾的眼前还是浮现出了爱妻的面容。她笑的那样开心,那样倔强,却没能倔得过天命和人祸。
萧艾当时对谢怀风讲的故事句句属实,但是在许多细节上却做了隐瞒。
他的妻子却是因为难产而死,但是为何难产,他却没有详细的说明。真正的缘由是,当时为了躲避朝廷官兵的追捕,而他的妻子正好临盆,这样的情况下,即便不难产,大人和孩子只怕都要丢了半条命,何况她还大出血。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身份,如果不是与人冲突使人起了疑心,或许她会安安稳稳的生下孩子。或者说,如果当初他没有对她心泛涟漪,没有与她相爱,更没有成婚,或许她现在已经嫁给了别人,可能会在他手下为他拼命,但至少,她好好活着,不会遭受这些苦痛。
可是世上没有如果。
当初城破之前,一群皇室子弟从宫里逃了出来。大人们尚且维护萧艾,唤他一声太子,事事以他为先,可是同龄的孩子未必心悦诚服。何况在那之后,为了躲避叛军的追兵,皇室子弟四下逃散,与碧灵郡主便是在那时失散。
之后有人带着萧艾去投奔了一位归隐的将军,便是萧艾的岳父,他教会了萧艾轻功,又把女儿嫁给了萧艾,可是到头来,萧艾却没保护好她。
陶珩衍常说萧艾洒脱,那是因为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东西,所以才无所畏惧。萧艾以前不怎么饮酒,妻子离世之后,他便成了今日的酒鬼。
酒是苦的,可是心里更苦。入了愁肠,化作点点相思,泪却只能往回流。
萧艾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沉睡之中的村子。这些人对他怀着期望,视他为依靠,不管能不到做到,至少,他要放手一试。老天已经拿走了他最重要的东西,剩下的,他一点都不在乎会不会失去。
隔天是大年二十九,一向素净的毓灵宫里多了几分喜庆的红,上官令仪微笑着坐在上官令爰对面,看着她神色认真地剪窗花。
“二姐姐,我剪的好不好看?”上官令爰把煎好的窗花举到上官令仪眼前,“咦,是大姐姐。”
“是二姐姐,你又认错啦。”上官令仪接过她手里的窗花,“不错,有模有样,就贴在你的窗户上吧。”
“二姐姐的脸怎么也这样白了?”上官令爰疑惑道。
“上多了粉。”上官令仪面不改色地捏了上官令爰的脸,“你这个小机灵鬼,真是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嘻嘻,二姐姐,我是不是又变厉害了?”上官令爰眨着与上官令仪一般灵动的杏眸,充满了期待。
“是,许久不见爰爰,爰爰越来越棒了。”上官令仪宠溺地摸摸她的头,“以后要继续努力,要听师父的话,知道吗?”
“我很听话的,师父让我不许来见你,我都忍住了。”上官令爰委屈巴巴地瘪了瘪嘴,像是在跟上官令仪告状。
“爰爰真棒。”上官令仪轻轻笑着,“师父也是为了考验你,看看你能不能经得住诱惑,现在爰爰通过考验了,师父不是奖励你休息了好多天吗?”
“才不是,师父不是奖励我,是她没有时间教我。”上官令爰人小鬼大,一语便道出了问题的本质。
上官令仪尴尬地张了张嘴,狡辩道:“那还是因为师父放了你一马,她若是想让你学习,即使她不在,也有各种各样的方法,可是,她一个都没有用,对不对?”
上官令爰被上官令仪唬住了,手里提着窗花,歪着头想了半天:“好像是这样。”
上官令仪赶紧把这事翻了篇:“那你这两天有没有自己用功啊?”
“有啊。”上官令爰咧嘴一笑,露出了两颗小虎牙,她举起手里的剪纸,“我在用功学剪纸。”
“”
“行吧,这也可以算。”上官令仪笑的勉强,“那你都会剪什么了?”
“姐姐,还有哥哥。”上官令爰开心地原地蹦了两下。
“哥哥?”上官令仪疑惑,是陶珩衍吗?
“就是上次跟二姐姐在一起的哥哥。”上官令爰迈开小腿等等跑回了她方才坐的那一边桌子,在一堆红纸里翻了半天,终于翻出一截镂空的红纸,“就是这个,像吧。”
“这个。”上官令仪没想到上官令爰还会剪人像,拿在手里端详了片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