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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回到老笔斋,躺在床上,长安城夏夜闷热与体内燥火内外夹攻,让他辗转反侧,迟迟难以入眠。与他相反,长安城酷热的夏天对先天体质虚寒的桑桑则是最舒服的季节,早已在床头那边进入沉沉的梦乡。
小侍女睡的极香甜,梦中在床头翻了个身,右腿屈起重重地打到宁缺小腹下方。
宁缺骤遭重击,痛哼一声,身体像煮熟的虾米般弯了起来,脸色惨白。
过了会儿疼痛渐消,他恼火瞪了依旧熟睡的桑桑一眼,伸手想把她的腿扳下去。
手指触在桑桑的小脚上,忽然传来一阵极舒服的冰凉,触感很好,仿佛是前些天大学士府上晚宴时,酒杯里的冰鱼儿,光滑清凉。
如此热的夏夜,手里握着这样一只小脚,感觉真的很舒服,宁缺有些舍不得放开,握在手里轻轻摸着,借着窗外透来的星光一看,只见手中那只小脚洁白如玉,就像一朵冰玉雕的莲花般美丽。
宁缺握着冰凉的小脚,眉头微微皱起,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事情。
大概是手指触到脚心有些痒,桑桑在睡梦中缩了缩脚,却没能把脚从宁缺的手中抽出,便醒了过来,她揉了揉惺松的眼睛,问道:“少爷你抓我脚做什么。”
宁缺一惊,觉得自己瞬间变成一个女澡堂外被诸多妇女拿着洗衣板狂殴的可怜少年,强行压抑尴尬,声音微颤解释道:“太……热,你脚凉凉的,抓着很舒服。”
听到解释,桑桑喔了一声,重新躺下睡觉,调整了一下身体,靠向右侧,让宁缺握自己右脚更方便更轻松一些。
老笔斋后舍重新回到安静之中,只能隐隐听到街上传来的几声蝉鸣。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宁缺忽然问道:“桑桑,你今年……多大了。”
桑桑闭着眼睛,回答道:“我又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生的,以前你告诉过我拣我的时候我应该没多大,那现在应该是快十四了吧。”
“十四……”
宁缺在心中默默重复了一遍,然后松开手中的小脚,说道:“好好睡吧。”
桑桑睁开眼睛,看着他好奇问道:“少爷你不是嫌热吗?”
“我去拿蒲扇。”
“蒲扇有什么用?”
“你脚臭不行啊?”
“我天天洗脚,倒是少爷你的脚真有些臭。”
“不管,反正我要去拿蒲扇。”
“少爷。”
“嗯。”
“放着我来。”
床那头传来一阵悉悉窣窣的声音,桑桑爬了过来,爬到宁缺身边躺下,伸出细细的胳膊和腿抱住他,把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寻着个舒服的位置,然后蹭了蹭。
她偎在他怀里,带着睡意喃喃说道:“这就凉快了。”
她身子依然瘦小,抱着宁缺腿便缠在了他的腰上,看着就像一根橡树上的丝菟。
然而终究是将满十四岁的少女,清凉微弹的感觉,隔着极薄的单衣透了过来。
宁缺睁着眼睛看着屋顶,明明冷玉在怀,却觉得越来越热,根本无法入睡。
街巷青树上的蝉儿也不知为何失眠了,声声喊着热。
……
(未完待续)
第一卷清晨的帝国 第一百八十五章 石在溪中走
第二天桑桑又去了红袖招。她把小草从楼上唤下来,走到后园一处僻静地方,她看着小草欲言又止,细细的手指不停绞弄着衣角,显得极为紧张。
“这么神秘兮兮做什么?”小草睁着眼睛看着她问道:“出什么事了?”
桑桑迟疑很长时间后,压低声音说道:“昨天夜里……少爷忽然问我多大了。”
小草困惑地揉了揉脑袋,问道:“然后呢?”
“没有然后。”桑桑摇了摇头,蹙着眉尖想了半天后继续说道:“我总觉得少爷现在有些怪怪的,前些日子他还经常说我没有情调什么。”
小草倒吸一口凉气,圆睁双目瞪着桑桑微黑的小脸,瘦巴巴的身子,不可置说道:“你这么黑这么瘦,年纪还这么小,他居然都不肯放过?真是个禽兽啊。”
…………书院后山,听着不远处瀑布砸进清潭的轰鸣声,宁缺推开篱笆走进小院,警惕挥手把那只大白鹅赶跑,看着走出来的二师兄,忍不住皱起眉头,心想简大家昨日那般称呼二师兄,莫非他真对简大家做过什么禽兽或禽兽不如之事?
二师兄递过几本书,说道:“前日在崖洞那边翻到几本兵甲刻符旧术,想着你最近热衷于在兵器上刻符,应该有需要,所以喊你过来拿走去看看。”
宁缺接过书来表示感谢,却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看着他的脸欲言又止,迟疑良久后终是忍不住试探问道:“二师兄,有没有人喊过你小陌陌?”
为人严肃方正,极讲究仪度姿态的二师兄,无论怎么想像,也无法与小陌陌这类名号联系在一起。宁缺鼓足勇气说出来时,已经做好被二师兄用院规痛打五十大板的心理准备,然而他没有想到,二师兄听到小陌陌三字时,并没有暴怒而起,只是身体骤然僵硬,表情显得有些茫然,似乎在回忆什么。
良久之后,二师兄盯着他的眼睛,沉声问道:“你见过简姨?”
看二师兄神情,很明显他与简大家相识,宁缺在心里喝了一声彩,暗想隐藏在书院黑暗历史幕后的真相,难道真的要被自己挖出来了?
“不要瞎想什么。”二师兄蹙眉说道:“简姨当年曾和小师叔相熟,算是长辈。”
宁缺微微一怔,没有想到事实的真相和自己猜测的几个答案都搭不上。这是他在书院后山里第二次听到小师叔这个人,而无论先前的陈皮皮,还是此时的二师兄,提起小师叔时神情都显得极为严肃敬重。
能让二师兄和陈皮皮这样骄傲臭屁的天才都发自内心感到钦佩的人物,可以想像是多么的强大,宁缺很想知道那位从未见面的小师叔惊才绝艳到了何种程度。
“师兄,小师叔……是怎样一个人?”
“小师叔……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
“比夫子还了不起?”
“那是不同的了不起。”
“小师叔现在在哪里?”
“他死了。”
…………小师叔的故事,可能结局并不是那么美好,所以二师兄除了简单几句介绍之外,没有对宁缺讲太多过往的历史。宁缺自然有些遗憾,但他也不可能像小时候的桑桑缠着自己讲故事那般抱着二师兄大腿说你说吧你说吧……离开小院顺着与瀑布相反的方向往崖坪中部走去,走到某棵青树下,宁缺觉得有些燥热,自袖中取出一张被裁的极细小的符纸,双手轻轻一拍,然后并拢上翻,掌心间已经看不到符纸,只能看到半掬清水。
就着掌中清水洗了把脸,迎着树旁清风,微湿的脸颊感到清凉怡人,他满足地叹息了一声,旋即无奈地叹息了声,摇头自言自语说道:“帅则帅矣,当个魔术师逗女子开心也已经绰绰有余,然而若要用来打架,则好像没有什么用处。”
颜瑟大师做为神符师,眼光自然不会有任何问题,宁缺在符道这上的潜质或者说资质确实世间罕见。这些日子他沉浸在符文的世界里,进步的速度快的令人瞠目,那个雨夜方始悟道,如今他已经掌握了超过两百个有效符文。
只可惜符道施放速度太慢,倚凭其来战斗困难程度太高,更何况宁缺本身的修行境界太低,现在还在不惑境界里游晃着,靠扔出符纸去迎敌,只怕身体被飞剑砍成了几百截,他手里的符纸才刚刚开头,他甚至仔细评估过,现在的自己如果凭符道战斗,还不如背后依然扛着那三把刀来得扎实。
颜瑟大师曾经无意间说过的那些话,他一直记的非常清楚。在即时战斗中,符师必然需要依靠不定式符,才能隐隐压过同境界的修行战,然而只有神符师才能画出不定式符!
十年之后神符师……那十年之内遇到敌人他该怎么办?虽说进入洞玄境后,符道肯定会在战斗中发挥更强大的作用,可终究只能起到辅助的作用。
宁缺这辈子一直在战斗,为了活下来而战斗,为了洗掉手上的那些血而战斗,所以现在日子这般好,天天在书院和长安城里快活,可依然没有忘记居安思危。
苦难的日子造就了他嘻哈外表下的蓝调本质,生死关头的无数次考验,让他习惯于无时无刻防备着背后射来的冷箭,将来可能遇到的危险。
“如果……现在夏侯站在树那边,你能怎么办?”
宁缺看着那棵大青树,很认真地询问着自己,然后他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思绪在符道与武技之间不停周转组合,寻找着强大自身战斗力的方法。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终于停止了思考,顺着大青树右手方那道平铺的石板道向上走去,循着水蒸汽和火炉味道走进六师兄的打铁房。
今天进入房间后,他没有第一时间抡起沉重的铁锤替六师兄当帮工,而是走到阴暗的角落,来到四师兄身前,躬下身体说了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