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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情再她身上节外生枝。
她想回家后,去邻居家跟石头妈妈商量一下,先把冬梅放在她们的出租屋里,自己在学校寝室里住。她每个月再按时给石头妈一点儿费用,这样等石头考完大学以后,她就可以搬到出租屋里面,和妹妹一起住。她们之间,有着共同的血缘,就应该相互扶持着共渡难关。
说起手足之情,胡冬雪又想起了远方的弟弟和妹妹。那是一个秋天的黄昏,鸡冠花开满了院子,紫艳艳的一片,在房前屋后,散发着格外迷人的花香。大黄狗卷曲着身子,倚靠在铁门下,伸出长长的舌头,脑袋朝里,屁股朝外,望着弟弟和妹妹在院子里玩儿。爸爸从院外走了进来,弟弟妹妹见了,张着小手奔了过来。
他俩儿抬着小脸,可怜巴巴地朝爸爸要零食吃。爸爸就会给他们很大的信心说:“不要着急,不要着急!爸爸给你们拿!”说着,爸爸就会从衣兜里面掏出一些便宜的小食品,什么土豆条啊,虾条啊,康乐果啊,真是应有尽有。孩子们见到这些东西,一拥而上,把小手高高地举在爸爸的眼皮底下,像一群讨债的小狼,谁都不甘落后。爸爸也不气恼,耐着性子任他们死缠烂打。
弟弟妹妹分到了好吃的东西,就像是得了什么宝贝似的,连声谢谢都不说,就在爸爸的眼皮底下跑远了。就算他们没有礼貌,爸爸也不说他们有什么不对。
有时候,爸爸在外面多挣了几十元钱,就对着他俩吹牛说道:“孩子们,不要害怕!爸爸全身上下有的是力气,只要是老天爷不刀压脖子,爸爸天天出门挣钱。现在挣钱的机会有的是,指不定哪天咱家也能发笔大财,到了那个时候,咱们家就会有的是钱,到时候让你花钱花到手软。”
孩子们听了这话,都会信以为真地安静下来。但这种望梅止渴的办法,只用了几次“咱们家什么时候才能有钱啊?我现在就想吃巧克力!爸爸,你就给我买一块吧?”最先起来抗议的居然是刚刚学会走路的小弟弟,只见他张着两只小手,可怜兮兮地站在爸爸的眼皮底下,一副非常认真的样子
“儿子,巧克力很苦,一点儿也不好吃!一会儿爸爸带你买块棒棒糖去!”爸爸用双手抱起弟弟,仰着脸对他说。可是他的兜里,却连一角的毛票都没有。不过,他给孩子们的幻想,总是那么美好。
“不嘛,不嘛!我就要吃巧克力,巧克力一点儿也不苦!妈妈说,撒谎的孩子喂狼吃!爸爸也不许撒谎!”弟弟说完就撅起小嘴进行无条件反抗。听了孩子的话,胡冬雪的爸爸简直是哭笑不得。
“好吧,好吧!不就是一块巧克力吗?明天爸爸干活回来,一定给你买块巧克力回来”说心里话,买一块巧克力,至少得花七八元钱,爸爸用买一块巧克力的钱,如果买食盐的话,够全家人吃好几个月的。不是爸爸在孩子们面前也精打细算,而是爸爸挣来的钱实在是不太容易。不过,为了讨儿子的欢心,他也只好忍痛割爱,咬紧牙关出点儿血了。
“咱家过日子,不靠天,不靠地,咱们靠自己。”这也是爸爸常说的话,虽然这话说得有点儿悲壮和慷慨,为了孩子们都能健康地长大,爸爸确实是一个勤劳的毫不含糊的爸爸。
那个时候的爸爸,还算有点儿血性。不管他在外面怎么挨累,逢年过节时,他总是想尽办法,让老婆孩子换然一新,然后,站在人前炫耀一番饱经沧桑的自尊心:别看咱家里孩子多,人家孩子有的咱家也会有的。那时候的爸爸,简直就是家里的神仙,他在外面甚至能搬回一座大山,让孩子都坐在山顶上,去摘天上的星星和月亮。他会大笑,笑得孩子们都心花怒放。
爸爸能干,可是,单凭流血流汗地干苦力活挣大钱,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在那些年里,爸爸在城里确实没少干苦力活。村里一些外出打工的人回来说:“在工地的条件非常苦,整个是遭罪的节奏,凡是在工地待过的人都有同感,他们不光光是起早贪黑地抢工期。吃的是乱炖大锅饭,住的是四面透风的帐篷或者是空房子,被塑料布一围,满屋子都是臭烘烘的气味令人作呕。而且一个强壮的力工挣的钱也不算太多。他们没日没夜地干,如果碰到好的老板,力气还不算白搭,还能挣点儿钱回来。如果碰到黑良心的老板,等工人们干完活后,就逃之夭夭了”爸爸在外面打工的那几年,胡冬雪还小,爸爸的本事到底有多大,孩子们不知道,但爸爸的说教对孩子们来说,简直就是神话传说了。可是这一切过得那么快,就像是一场不着边际的梦,还没来得及经历就醒了。
后来呢?爸爸去了工地挣了很多钱回来,妈妈却被人害死。现在,家里没有了妈妈,妈妈辛辛苦苦地攒下的那些钱,也被爸爸打了彩票打得差不多了。爸爸连活都不愿意干,如今,家里什么都没有了,哪里还会有什么后来
村头的老榆树,在凛冽的北风中,仍然低回着撕裂的声音。胡冬雪默默地站在树下,望着巨大的树冠上挺起的枯枝,在强劲的风中不停地摇晃着,她的心也跟着颤抖起来。
旧年已经接近尾声,冬天终将逝去,新年的味道,从家家户户的烟囱里滚滚的冒出来,在村子的上空,到处飘荡。胡冬雪不停地环顾着这里的一切,不堪回首的往事,一幕一幕地出现在眼前,令她的思绪在脑海里面,千回百转,不停地翻腾着。
地面上积雪一层一层地被冷风抽干,露出大地的肌肤,在岁月的深处,泛出汩汩的潮晕。这比比皆是的寒冷,到底还有多久?
第一百零九节村中魅影()
胡冬雪带着妹妹从山坡上回来时,胡大海已经出去很久了,每天这个时间,他都要去彩站报到。作为一个父亲,胡冬雪带着妹妹去后山坡给妈妈上分,他应该跟着一起去。可是他却没有。他可能觉得打麻将比上坟重要,连问都没问就走了。他这个当爹的,也真够可以的。
胡冬雪站在家门口,打开那两扇差点儿被换掉的铁门,走进了院子里面,她静静地望着屋门上悬挂着的“铁将军”,一脸的不悦。爸爸永远都是爸爸,她心中虽有不满,也不敢大声吵嚷。
她和妹妹商量着,正要转身到胡同里面的麻将馆里,去找胡大海的时候,无意之中她瞟见了一个女人的影子,在胡同里面到处乱窜,她的两只脚便停在原地不动了。
只见,这个奇怪的影子,像个夹着尾巴的野猫一样,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东家瞅瞅,西家看看,不像是来找人,也不像窜门的样子,她鬼鬼祟祟地在村子里面转来转去,没有定处地来回地徘徊着,反倒让人觉得她像个小偷。没有家贼,引不来外鬼,她在村子里面问路的时候,她奇怪的举动,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胡冬雪的目光,略微怔了一下……………这是一个到处流窜的女人身影。当她正想看个究竟的时候,这个影子在自己的眼前晃悠了几下,一头钻进了胡同里面,就不见了。
这个鬼魅的人影,胡冬雪见过,不用细猜,她就知道是自己早上,在山坡上遇见的那个跟逃荒一样的女人。胡冬雪的目光,顺着这女人走去的方向,心中不停地猜想。她很想知道她到底去了谁家,突然觉得这样不好,现在家里正是多事之秋,一个女孩子,不应该知道的事情,还是尽量少知道为妙,况且这个女人去了哪里,跟自己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没事儿打探人家的小道消息干嘛。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过,她还是觉得,这个女人的身上,有很多特别之处,她跟村里的女人是有差别的,别说是大白天,就是晚上走到对面,胡冬雪也能清楚地认得出来。这个女人的到来,虽说跟自己没有什么关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本来和自己毫不相干的女人,胡冬雪却打心朝外地讨厌她。
冬梅禁在一旁禁不住问冬雪:“姐,刚才进村的那个女的,好像不是咱们本地人!你看她双眼睛,滴溜溜乱转,长得跟鬼似的,一点儿也不厚道,就是跟咱们这里的人不一样?”冬梅的问话,打断了胡冬雪的思绪。她也觉得这个女人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姐妹两个心有感应,在这空旷无人的山道上,她们就对这个神秘莫测的女人,产生了万分的猜疑。而现在,她又在村里到处乱逛,难道她是来村里找人的吗?谁家要是有这样的亲戚,那得操多少心啊!
“是啊,这大清早的,一个外来的女人,在村子里面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