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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雅强行夺走自己亲姐姐孩子的消息传言开来,无异于在自己身上泼了一盆脏水,再加上樊雅怀孕,虽然容家对外说容浔已经回归,只是忙于工作暂时不能回国,但这么长时间容浔都不曾对外露面,外面早就谣言纷纷,甚至有好事者翻出当年姐妹两争夺一个男人的事情,如今樊雅的形象,简直已经算是坠入谷底。
“我不在乎。”樊雅含笑打断甄行的话,“这件事我有自己的考量。沈晏找的怎么样?”她转开话题。
甄行怔了怔才反应过来,“暂时还没有消息,各大医院甚至研究机构我们都找过了,还有您说过的那个地方,还是”
“继续找吧。”
“是。”甄行忙点头,看了樊雅一眼,呐呐低声道,“首席也没有消息。”
“是么?”樊雅漠然低头开始处理桌上的公文。
甄行望着俨然一副意兴阑珊漠不关心的樊雅,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终究还是一句话没说。
人家夫妻之间的事,他一个外人,能插什么嘴?
甄行讪讪离开。
办公室门轻轻关上。
埋首在公文间的樊雅慢慢抬头,眸光在虚掩的门上突然落了落,冷冷一笑,抓起手机直接拨通容恬的号码,“我同意什么时候?”她顿了顿,“可以。”
还在门外没有离开的甄行敏锐听见里面的声音,眸光一锐,转身快步离开。
樊雅无声一笑。
她扶着腰慢慢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望着窗外景致,笑容慢慢敛了下去。
夜色如墨。
樊雅驾车驶进黑暗,她今天借口想要独处,自己住回了公寓,就是为了方便行事。车行到路口,果然容恬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樊雅靠路边停下,为了方便容恬,她今天特地开了适合残疾人进入的车。容恬有些费力的摇着轮椅上车,上车之后,已经是一头的冷汗。
“车后座有纸巾。”樊雅瞥一眼过去,“你出来的借口是什么?不会怀疑?”
“容家现在对我很包容。”容恬微微冷笑,“我现在这个样子,我又能做什么?倒是你,你确定你现在这个样子,真的能够对付得了容沣?就算你不为你自己着想,也该为自己孩子着想吧。”
“如果连这点颠簸都受不住,他也不配做我的孩子。”樊雅淡道,“我该怎么走?”
“直走,出城。”
甄行望着远去的车,急的头上全是冷汗,他一边嘱咐跟在骥卫要跟紧,一边赶紧打电话,电话刚一接通,不等那边开口,他慌忙道,“首席到底在什么地方!这下出大事了!”
嘀!
呼吸仪突然急促一响。
二十四小时留守的护士立刻站起,紧张看着床边各项仪器,随即,脸上迸出不可置信的惊喜光彩。
病床上的男人慢慢睁开眼,眼眸漆黑如墨。
护士兴奋走出房间,外间床上躺着的男人蓦然睁开眼,虽然苍白但依旧俊美的脸上全是锐利,“出事了?”
“不是,他醒了!”
“醒了?”男人怔了怔,脸上随即爆发出毫不掩饰的喜意,立刻撑着手臂试图起身,一不小心扯痛刀口,剧烈的疼痛让他登时倒抽一口冷气,额上大滴冷汗滑落。
护士惊了一跳,“你刚做过肝移植,不可以随便挪动的。”
“怎么,他还缺什么器官么?”男人讥嘲一笑。
护士脸上笑容一僵,有些不自在,倒是有人及时开口解围,用更为讽刺的讥诮声音道,“能为他做到这一步,是你的荣幸。”
华美近乎魅惑的男人慢吞吞的走进房间,细长凤眸微微上挑,挑出尖锐的讽刺,“你别忘了,你欠了他多少。”
“这点不用你提醒。”
男人容浔慢慢直起身,苍白削瘦的脸上全是淡漠的表情,“就算你不说,我也不会放着他不管,这件事跟你没什么关系。”
“当然跟我没关系,他要是死了,你第一个没办法面对的,就是樊雅。”容衍慢慢一笑,“如果樊雅知道沈晏全是为了配合你,才拖着病体撑这么久,撑到快要油尽灯枯,她最恨的,会是你吧。”
容浔眸光骤冷。
容衍看他一眼,突然恶意一笑,“还有,你真的觉得,樊雅真的猜不出这件事?”
容浔脸色铁沉如冰,虽然不想承认,容衍说的确实是事实。就算文靳知道的不算多,但以樊雅的聪慧,八成能猜出其中的弯弯绕绕,这也是他最担心的地方。那女人性子固执,看起来圆滑好说话,骨子里却倔的很,这么长时间,尤其是以沈晏在她心目中的分量惦算,根本不知道她会惹出什么事出来。
容浔的沉默落在容衍眼底,无疑成了示弱,他冷哼一声,“就算你舍弃司梵的身份,重新给自己冠上容家的姓氏,你真的以为你还是当初那个容浔?加上这件事,你以为她还会选你?”
容浔目光一闪,抬眼看向容衍,沉声问,“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容衍今天的话,实在是太多了些。
“你想不想恢复记忆?”容衍俊美魔魅的脸上笑容深深,细长凤眸上挑出一抹风情,神态懒散而随意,眼神却正。
容浔目光一凝。
虽然重新叫回了容浔,但当年那些过往,实实在在是失散在岁月里了,说起来,并不是不遗憾的。但人的大脑是个复杂的机构,一旦损伤,就是永久性的,当初为了完全切除大脑里的肿瘤,虽然已经尽量避免,还是损伤了记忆中枢,即使是最顶尖的技术,也没有办法弥补了。
容衍微笑,“当然,你跟我都知道你的脑袋已经破的没办法修补了,但既然骥集团能用催眠的办法将司梵的记忆灌输到你那个榆木脑袋里,我们当然可以比照办理。”
容浔眸光一沉,“那种催眠方式并不成熟,即使是甄家,也没有办法完全掌握。”不然,也不会出现周长生疯癫,奉何华时清时明的状况了。他当初成功,完全是因为他刚做完手术,身体虚弱,记忆中枢受损,俨然是一张白纸,即使是这样,也是试了不下十次才算完全成功。其实也不算完全成功的,要真成功,他怎么会一见樊雅就觉得心痒?
他抬眼扫了眼容衍,“你能行?”
“别忘了我来自什么地方。”世界第一的杀手组织,总是有太多挑战人体极限的本事。容衍艳丽一笑,“我说有办法,当然有办法。”
容浔微微睐眼。
他不信容衍有这么好说话。
“不过”容衍悠悠开口,“我有个要求。”
容浔漠然看他。
“容家欠我一条命,我要整个容氏来抵。”
容浔眸光一跳,他本来以为容衍提出的条件会跟樊雅有关系。
“谁?”
虽然容氏是容迩一手发展壮大,但实际上也是倚靠着容氏祖产,当年容家两兄弟争家产,最终老二容迩获胜,老大却远走国外,那一支据说都没有从商,说是清贵文人,日子却也过的普普通通,但不管怎么说,也是容家子嗣,容迩就算再心狠手辣,也不可能是对容家子嗣出手才对。
但也说不准,利益之下,亲情感情,本就是空。
容衍艳艳一笑,却没有回答,“这跟你没有关系。”他顿了顿,斜眼看去,“还有,催眠这种事,我虽然有把握,但我也只有九成的把握,一成机会你会变成疯子或者傻子。但不管怎么说,都是很划算的买卖,怎么样?”
容浔深深看他一眼,突然慢慢一笑,“听起来确实是很划算。”
容衍微笑。
“但我拒绝。”
容衍脸上笑容一僵,皱眉看着容浔,“你难道一点也不想恢复记忆?就算你不想,你难道不为樊雅考虑?她嘴上不说,心里应该还是很介意你的失忆的。九成的成功几率,难道也不值得你试一试?”
“她是介意。”容浔淡淡一笑,长眸深邃如暗海,浮涌着自信的波澜,“但我想,她应该更介意以后对着一个傻子,就算是有一成的失败率,对我而言,对她而言,也太高了。”
容衍细长凤眸里闪耀着复杂的光芒,冷笑一声,“容浔,我从来不知道,你原来是个懦夫。”
“那又如何,为了她,我甘之如饴。”容浔微微一笑,“这个答案,你还满意吗?或者我该问,我过关了吗?”
容衍脸上笑容微僵,细长凤眸里逼射出惊锐的光芒!
容浔毫不在意,稳若泰山。
“你早就知道我在试探你?”容衍笑意完全敛去,脸上仿佛笼着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