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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知道了。”慕青杉将画像递给录事,“这幅画你让画师画上二十副,让兄弟们分成两组,一组拿着画像去熟识的人伢子那里打听打听,另一组以柳絮巷为圆心,方圆十里拿着画像收集线索。”
这安排算是尽心尽力了,再挑不出错来。
于田拉着慕青杉的手,感激道:“谢谢大人呐,要是我家小蝶回来了,让她给您当牛做马。”
陆录事噗嗤笑出声,“快别浑说了,想给我们大人当牛做马的女人多了去了,哪里轮得到她了。”
于田不服气地想反驳,慕青杉打断他,“好了,好了。你回去拿几件小蝶经常穿的衣物,我们或许有用。”
“好好好,小的这就回去拿。”
于田赶紧告辞回家那东西,出门的时候正好碰到王捕快,慌忙作揖行礼,“王捕快辛苦了,我家小蝶就靠你们了。”
刚才还对他不信任,这会儿立马转性了。
堂内,陆录事看到王捕快进来,笑道:“倒是不用我麻烦了。”他将慕青杉所言复述了一遍。
王捕快听了表情懒散,笑笑道:“大人啊,其实这事基本上没戏,要是真让人伢子弄走了,早就出城了。要是走失个人就要动用府衙之人,那我们早晚得累死。再说那老小子也不信任咱们,让他自己找去得了。”
王彪是个老油子,之前的案子他尽心尽力是因为是宁大人的亲戚之事,又是慕家,案子结束后他们一干人等都得了不少辛苦钱。
这会儿倒是原形毕露,懒散起来。
慕青杉笑笑:“那于田忧心女儿安慰,自然顾不得别的,只想引起咱们的注意,你别跟他计较。你也是有儿有女的人,换位思考,你会如何?”
王彪不吭声,看样子还是对于田耍小聪明的事情耿耿于怀。
待要再劝,王彪忽而脸色一变,“大放心,方才只是小的发发牢骚,该办的哪能耽搁。属下这就去了。”c
匆匆躬身后退,飞速离开大堂。
诶,他肚子准备了好一大车感人肺腑的话来,这怎么就突然自我升华了灵魂呢。
奇怪真奇怪。
陆录事拉拉他的衣袖,慕青杉回头一眼,原来是宁玉海披着厚重的斗篷从屏风后绕了进来。
王彪一点都不彪,一看宁玉海来了,赶紧调转口风。
真是个老狐狸!
“陆录事,你下去办事吧,要快。”宁玉海压着声音道。
忙过灾情的善后事宜后他就病倒了,一病就是小半个月。
陆录事拱拱手下去了。
“舅舅你怎么来了,这点小事不用你出马的。”
这话说的心虚。
宁玉海做到矮椅上,冲他招了招手。
慕青杉快步走过去,沉沉坐到他对面,凤眼微垂,神色微丧,,“那个,舅舅你是不是要训我啊,我知道我没用,连王彪都管不住。要不是你他是不会好好跑这趟差事的。”
“这有什么,慢慢学吗。你这孩子也是奇怪,以前觉得你太自负,目下无尘。现在倒好,人变得谨慎小心当然了这也算好的变化,但你也谦虚的太甚了吧。”
慕青杉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纯良微笑,捧起茶杯,“请教舅舅。”
宁玉海含笑接过来,徐徐道:
“王彪不是坏人,只是当差时间长了,难免油滑了。他对你还是服气的,因为你毕竟破了碧水榭的案子。只不过他油惯了,你又是新人,年纪幼小,贸然使唤他做着差事有些脾气也是有的。”
“可这不是小事,好好的姑娘走丢了。”
宁玉海轻轻摇头,到底是年轻不更事。
“我国这渭城的人谁家走失了人都要去寻,那就算累死咱们也不够用,王彪自然不大乐意。”
这个慕青杉自然明白,古代的警力和现代差距甚远,就算是现代被拐卖的妇女和儿童,不少还是要靠家人去寻找。
他轻声嘟囔:“我看他是闲于田家油水少吧。”
宁玉海又笑了,“身在官场要懂得‘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这世上之事不是非黑即白。就拿王彪来说,他滑头是滑头,但真有本事,跟黑道也能套上几分交情。他用什么和黑道混交情,当然要用钱了。做捕快一年不过十两银子,拿什么贴补?”
慕青杉道:“所以,向当事人收取车费驴费鞋袜费和饭费茶水钱都是约定俗成的?”
“是,只是不准勒索。”宁玉海看他还是满脸不赞成的样子,又道:“这已经是彼此生存最利益化的结果了,不管是做人还是做官,只要不违背自己的原则,适当做些小妥协也没什么大了不得是不是?”
“我知道。”他本是能屈能伸的小女子,要不然也不会在父母的常年压制下依旧没有变态。
“那对待王彪我该如何是好。”
宁玉海见他听进去了,欣慰道:“只需‘奖罚分明,恩威并施’八个字。你是官,他是仆,你礼贤下士,把他抬起来,他自然不会不给你面子。但要注意,要把握尺寸,不能让他觉得你太好说话。该敲打敲打,该警告警告,这叫先礼后兵。如果没有改观,那就用你的权力小惩大诫,让他知道你不是好糊弄的。不过,你大概用不上后一种,王彪是个聪明人,知道你不好糊弄,自然会摆正态度。”
慕青杉再脑中思索了一番,觉得很有道理。
“多谢舅舅指点。”
“你啊,真不知道一个人怎么可以变化这么大,若是以前你绝不会想这些。”
慕青杉心中一跳,抬头对上宁玉海那双深沉如海的眼睛,登时心里像长草了一样。他慌忙垂下眼帘,让浓密的睫毛掩盖慌乱的眼神。
嘤——是不是又被发现了,好阔怕。
第七十四章 四妹的心思()
“你现在就跟个小姑娘似的,心太软,其实你真不适合做这个。”宁玉海心头涌上一种深深的无奈之感——眼前的漂亮家伙是干这行的料,可惜性子是真不合适。听说他还偷偷给女嫌犯送伤药,那会儿还不知道她们是不是凶手呢。
“话不是这么说的。”慕青杉突然抬起头反驳,“小姑娘和小姑娘之间性格也是不一样的,男人中也有细腻之辈,譬如我。小姑娘之中也有强悍之辈,比如我外婆。您要是用男女强行区分一件事情,那就落了肤浅了。”
宁玉海被他这一番无厘头的话气乐了,“你倒不肤浅。”
“那当然了,别的我不敢说,我可从不会用性别区分人如何。您敢说我外祖母不是女中豪杰,把一干男子都比下去了?”
这宁玉海还真不敢说,他的母亲确实是巾帼英豪。当年宁图烨守城有功,成为大英雄。殊不知,他的母亲谷捷也为守渭城立下汗马功劳。那时,宁图烨在外迎战,敌军偷袭渭城,城中结实老幼病残。是谷捷振臂高呼,拿下迂腐的守兵器库的官兵,取出兵器和盔甲,给所有人穿戴上,战鼓雷鸣,旌旗飘扬,唬得敌军以为是宁图烨的诱敌之计,不敢贸然攻城。等敌军将领看出端倪之后已经晚了,宁图烨的军队回援渭城,将敌军击退。
“这天下有几个你外祖母”
“这天下有很多个‘外祖母’,只是她们没有机会学习,没有机会施展抱负罢了。我看我妹子志远就很厉害,那枪耍的,能一下捅死俩呢!要是有机会她说不定被外祖母还厉害呢!”
宁玉海哎哟了一声,一手捂住脸,“你可别说了,还嫌她不够野的,你快别添乱了。”
“这怎么能叫添乱呢,本以为舅舅你不是世俗之人,没想到你的想法依旧这般守旧。”慕青杉道。
“再不世俗,也身在俗世,自然要入乡随俗,否者你怎么过日子,怎么应对别的眼光的言论。”
“一个人要活在别人的眼光和口舌中,不是太可悲了吗。”
“你这是纸上谈兵。”
“您这是不知变通。”
“你这是少年意气。”
“您这是因循守旧。”
“你这是胡说八道。”
“您这是油盐不进。”
一番辩论之后,宁玉海彻底忘了他一开始说了什么,最后小脸气得红扑扑地愤然离去。
慕青杉堆坐到地上,后背汗津津的。
吓死姐了,差点又暴露了,为了扯开话题,他也是拼了。
宁玉海回到衙门后面的宅邸,绕过影壁,忽而瞧见一个火红矫捷的身影在院子中纵横跳跃,窜上窜下,拦、拿、扎,动作流畅扎实,一把红缨枪耍的密不透风,离着老远都能感受到其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