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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修瑾抬起的脚,在半空中顿了下,继而,才缓缓落地,背对着老管家,不含任何感情地说了一句:“她的事,过会儿说。”
话落,不停留,他抱着怀中人往二楼去。
夏管家盯着那修长背影,老眼有些失神先生,就这么走了?
就算他提起了薇茗,提起了薇茗的死,先生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柔情和眷恋吗?
老管家紧抿着嘴唇都是简童那个狐狸精!
肯定是简童那个狐狸精诱惑蛊惑了先生!
否则,否则先生怎么会对薇茗一点点柔情都没有了?
不过简童这个狐狸精的好日子也要大头了!
老管家想起来老家主电话里吩咐的事儿,不由得眼底燃起扭曲的复仇的兴奋。
卧室里,沈修瑾将女人塞进被褥里,摸了摸她的额头:“我和夏管家有些事情需要说。你累了,赶紧睡。别胡思乱想。”
那样的柔情,那样的温暖,简童空洞的眼,眨也不眨望着天花板,好似活死人,对外界无感。
沈修瑾转身之际,心中说:对不起,小童。
下一秒,他眼中愧色隐匿无踪,取代的是偏执的占有欲对不起,但,绝不放手!
心中隐隐约约有个声音在说:沈修瑾,你不能够放手,一旦放手,她就飞了。
这个声音困扰着他,也让他更加地偏执地抓紧手中的她。
沙抓的越紧,漏得也越快
第一百七十八章 我们沈家欠你太多()
“夏管家,跟我来。”
夏管家正要关上别墅的大门,身后,就传来了一道低沉的声音,夏管家扶着门框的手,微不可查地颤了一下子,没有来得及转身,身后那道黑影就已经越过了他的面前,跨过了大门,走出了屋外。
夏管家立刻沉默地跟随了上去,一路微微垂首尾随其后,始终距离自己面前那道修长背影不到一米的距离。
一主一仆,两人从长廊一路穿梭过去,绕过了别墅,一直往别墅后院而去。
越走,路越深。
路越深,林荫小道两旁的树木参天,夜里更阴森。
何况如今入了冬。
万籁俱寂,枯木无叶。
扑腾腾~
不知野鸟扑闪翅膀,在枯枝之间偶有跳跃。
扑腾腾~
阴森森。
嘎吱~
夏管家心里头一慌,极力平和的面容上,深夜的冬,竟有豆大汗珠顺着沟壑脸庞滚落。
再也难以保持冷静的心态:“先生,这是要去哪儿?再往里走就是河沟了。”沈家庄园的后花园的背后,确实有着一条不大不小的河沟,白日里青翠掩映,倒也显得景色怡人。
可夜里却十分阴森。
夏管家心里打着突,面色微微发白,不肯往前走一步。
前面的人,转过了身,转身的时候,脚下正好踩上了一根枯枝,嘎吱~一声。
“夏叔。”
沈修瑾开了口,却不是往常一样唤夏管家,而是一声久违的夏叔。
夏管家蓦然地怔住,三秒之后,立刻抬手摆动,捉急谦让:“哎呀,使不得使不得!”
沈修瑾一双黑眸,长睫垂落,遮住黑眸里的思绪,尚且算作温和地开口:
“夏叔正式成为我的管家,也有十几年了吧?”
他语气轻柔。
夏管家恭恭敬敬地点点头:“是有好些年头了。先生如今还记得,老奴心中宽慰。”
“嗯~夏叔在我身边十几年了,我只有一个问题,祖父和我两个人,各自要你做一件事,这两件事,却是正好相反。夏叔,你要如何选择?”说着,长睫陡然掀开,黑眸无比深邃,锁住对面的老叟。
轰!
夏管家心里爆了炸!
这是什么意思?
先生怎么会莫名问他这样的话?
心里头千头万绪,老管家却没有立刻回答。
沈修瑾漆黑瞳子更加隐晦起来。
深吸一口气,做下决定:“夏叔,再有半年多,按照沈家的家规,你也就正式退休了。明日起,会有人来接手你的工作,看在过往的情面上,剩下的半年时间,你就在这庄园里养老吧,所有的事情,会有其他人做。”
老管家的脸,刷拉一下惨白惨白!
“先生!老奴做错了什么事情?老奴不服!”
沈修瑾从怀中掏出了一支烟,点燃,吸了一口,望了望天,眸子里有些失望和痛惜,一口烟雾吞在唇腔里又在喉咙口徘徊,终究徐徐吐出,眼角余光淡淡扫一眼老叟:“夏叔,你恨简童,对吧?”
“我!”我恨!
但这两个字当着沈修瑾的面前,夏管家就是卡在喉咙口,就是没有办法说出来!
“我如果告诉你,我就是在查薇茗去世的那件事,就是在查那一个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我说,我相信这件事情简童是无辜的。夏叔,你有什么想法?”
“不可能!”夏管家面色骤变,眼底恨意起伏:“不可能!她绝对不可能是无辜的!如果没有她,薇茗不会死!”
一双冷眸,一直关注着夏管家的一举一动,每一个细微的表情,看到夏管家脸上沟壑起伏的狰狞,哪怕这狰狞一闪即逝,沈修瑾也无法视而不见装聋作哑当做不知道,“你瞧,你这么恨简童。我怎么能够放心将这个宅子交给你管理,这个宅子还抓着她。”
虽然夏管家憎恨简童,但是沈修瑾却也因为夏管家的这个反应,心里松了一口气至少,从目前看,夏管家应该只是向祖父那边偷偷通风报信了他正在调查三四年前的那件事,而并不知道其他的事情。
“夜了。夏叔回去睡吧。”沈修瑾手指一松,指间的烟头落了地,他抬脚走了。
走之前,眼角余光扫了一眼身后不远处的小河沟。
如果刚刚夏管家露出一点点知道三四年前祖父出手陷害简童的蛛丝马迹,此刻,就已经沉尸那条小河沟了。
夏管家看了看地上烟头还在明灭闪烁,没有熄灭,星星点点红光,夜里显得十分诡异。
又抬头看了看走远了的那道背影。
心里的毒蔓藤,已经蔓延遍布了全身,大到四肢百骸,小到五脏六腑,每一个细胞都在呐喊着仇恨和报复。
“不公平啊,对薇茗那傻丫头,太不公平了啊。”林间一个老叟,伫立其中,干涩得起皮的乌唇翕动,喃喃自语地低声冲着地上的烟头,自言自语。
“吱嘎~”门轻巧的打开。
他没说话,径直进了卧室,不发一言地解开衣扣,一件一件脱下身上衣服,露出结实劲硕的腰身,也没看床上的人,拉开浴室门,进了去。
床上的简童,眸子呆滞地望着窗外,直到浴室的大门关上的声音入了耳,才缓缓地扭头看了一眼。
随后,缓缓地往床边挪去,缓缓地侧过身,缓缓地蜷缩起来,缓缓地闭上眼睛。
身后不多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忽而身下的床铺,陡然一沉。
咯噔一声!她蜷缩在胸口的拳头,不知不觉地捏得更紧。
热源靠近,蓦然腰间沉沉一只手臂,十分霸道将她拉到床中央。
她的肩膀无比僵硬起来,咯吱咯吱,上下牙齿控制不住地打颤。
能不能不要再碰她了!
每一分,每一秒,都十分难熬!
到底是爱还是恨,爱恨交缠,无时无刻不折磨着她的心沈修瑾,能不能不要再靠近?
“以后,不会再有人能够伤害你。”耳畔,低沉的声音,有些沙哑。
祖父也不行沈修瑾在心里说道。
他知她无辜,却无法跟她明说。事涉他祖父,如何启齿?他的祖父设局,而他亲自将她葬送地狱一样的牢狱中?
那是他祖父,如果真的当年是他的祖父设下这一切,让她成了替罪羊,她和他之间,就真的是没有转圜余地了!
他将她抱得更紧,看着怀里头发垂落遮住大半张脸的女人,心里无声地说:“如果一切都是真的,我们沈家欠你太多。”
第一百七十九章 下药()
清晨,他走了,而简童明明是大好的年华,却活成了七老八十迟暮的老太太。
冬日里,阳光晴好,她就一把躺椅,一块毛毯,还有暖手暖脚的热水袋,坐在檐廊下,晒晒太阳。
活成了枯木一样的人。
宅子来了个新管家,新管家不苟言笑,这一点倒是和夏管家一个调调,大早上,就可以听到新管家和夏管家在做交接。
都是从事了管家这个职业大半辈子的人,做起事情来,都让人挑